貴女多嬌 186|1127 天天書吧

“寒沐是皇後的孩子,是榮華的親弟弟。”皇上說完便是看著大家的反應,眾人驚愕的不行,抬頭看皇上,突然明白了過來,皇上說出這個謊話,為的便是看他們的反應。

眾人心思各異,但是都不敢說話了。

人人都知道,按照皇後的年紀,是絕對不可能生出陸寒的,而且,如果當朝皇後懷孕,怎麽可能隱瞞,長公主想要一個孩子自然可以抱養、可以過繼。萬萬沒有可能帶走自己親生母親的孩子,皇上和皇後的嫡長子。

大家頓時覺得十分的滑稽,皇上和皇後隻有一個兒子,真是那個孩子早夭,之後皇後便是再無所出,而現在,現在他們說,陸寒是皇後的孩子,可不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或者說,皇上真是為陸寒籌謀,皇後所出與私生子,單從身份上來看,便是差了千百回,而皇上現在甚至願意為了陸寒抹黑皇後。幾人都是不知如何言道才好。如果陸寒是皇後的孩子,那麽他可真是比他們都更有資格爭奪皇位了,可是誰人不知,他根本就是一個私生子,一個母親都不知道是誰的私生子。

想到前些日子的傳言,大家竟是生出一股子感覺,感覺似乎是皇上放出那個風聲,為的不過是認回陸寒,其實想想也未必就沒有可能的,按照皇上的脾性,做出什麽都是極有可能的。

“原本便是為了榮華,榮華少年時期便是上戰場拚殺,她受的苦,你們都從來都沒有受到過,相比而言,你們才是真的皇室貴族,榮華更是一個女戰士。朕與皇後是不能任由她連一個自己的孩子都沒有的。可是現在……榮華死了,朕決定認回寒沐。”皇上終究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大家麵麵相覷,齊王最先反應過來,他感覺已經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不過還是言道:“兒臣恭喜父皇認回寒沐。”

榮王與慕王倒是也沒有多言其他,也是恭喜道。

皇上也不管他們的心思,微微笑,“既然如此,你們的心願也是如此,那麽朕便是會在明日早朝將此事昭告天下。”

傍晚,皇上傳旨命陸寒進宮,陸寒聽了,麵無表情的應了,之後迅速的進宮,待到進入皇宮往禦書房而去,與謝丞相遇上,謝丞相立時言道:“寒沐公子。”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皇上要認回陸寒了,這個時候謝丞相又覺得自己真是棋差一招了,如若他真的遂了思濃的心願,那麽現在站在陸寒身邊的,就不是什麽楚和鈴,而是他們家思濃。

原本宮中傳出消息皇上要選秀,但是過完年一係列的事情發生,而今榮華長公主與駙馬遇害,想來皇上也不會有心思選秀,想到此,謝丞相隻覺得自己一步錯步步錯。

如若當時他眼光長遠一點,未見得如此。隻是……誰又能想到,陸寒真的不是長公主的孩子,而是皇上的私生子呢!

想到此,謝丞相隻感慨人生的奇幻。

“謝丞相這樣晚還在宮裏,難道還沒處理好楚家的事情麽?”陸寒帶著淡然又疏離的笑容。謝丞相並不惱火,隻是認真言道:“這件事兒本來就是我的錯,談何處理與不處理,我今日進宮,便是向皇上請辭。不管現實如何,到底是我打死了楚和真,就算楚家能原諒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諒我自己。”

陸寒微微挑眉,似笑非笑言道:“以退為進,倒是不錯。”

謝丞相:“陸小侯爺錯了,並非以退為進,隻是我也累了。”

陸寒頷首,“不過我倒是覺得,您回去休息一段時間也是好的,閑暇下來,也可以好好的教一教你兒子,不然他給你惹出什麽麻煩就不好了。”

謝丞相頓時臉色變了幾分,他緩和一下,言道:“這些年,倒是我的錯,如若謹之給寒沐公子造成什麽麻煩,還請您多多見諒。“

陸寒:“隻可惜,我不想見諒。”陸寒冷言:“我也不知道他再湊到我麵前找茬兒,自己會不會抽死他。所以,你還是看好他的好,不然他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那可就不好說了,整日的說我家娘子壞話我不會饒他。同樣的,如若搭上什麽不該接觸的人,更是會素無葬身之地。”

言罷,陸寒迅速的離開。

謝丞相揣摩陸寒話裏的意思,沉默下來。半響,再看看陸寒的背影,微微抿嘴,倒是沒有說什麽,人的命運真是沒法說,不過這倒是也說明了,皇上為什麽從小就這樣疼愛陸寒,倒是他一葉障目了。別人看不出來是正常的,但是不該是他,他該是早就知道的,當年他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總是察覺了一些,竟是沒有將陸寒與這些事兒聯想在一起。白白錯過了這個攀附陸寒的好機會,讓楚和鈴那個死丫頭撿了便宜。

不過……謝丞相想到楚和鈴,又覺得自己這樣說楚和鈴不對。他竟是一點都不覺得楚和鈴是撿了便宜,這些日子他仔細的研究了楚家,竟是生出了一身冷汗。也許,楚家最有心機的便是這個楚和鈴,而且楚和鈴與楚和真的死未必就沒有關係。要說楚和真與什麽人有大的過節,那便是楚和鈴,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證據了,但是謝丞相竟是查出,楚和真曾經想要殺楚和鈴。

不過是短短的兩年,從楚和鈴中毒還不足兩年的時間,楚家就發生了許多事情,楚家的表公子李顯死了,楚致信死了,楚和真死了,甚至連看不慣楚和鈴的大夫人都似乎患上了疾病,而至於一直與楚和鈴針鋒相對的楚和雪,她也莫名其妙的啞巴了一段時間,之後總算是老實了起來。

看起來都是毫不相關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未必就一點關係都沒有,很恰好,這些人都與楚和鈴關係不好。

他微微抿嘴,回府。

如果這些事兒都與楚和鈴有關係,那麽很明顯,楚和鈴身邊有不止一個幫手,至少,有一個醫術超群的。

謝丞相壓下自己的揣摩,很快便是離開皇宮。而與此同時,陸寒來到禦書房,禦書房隻有皇上一個人。

沒人知道皇上和陸寒言道了什麽,他們談了什麽,縱然經過了許多年,許多人都揣摩,但是卻沒有揣摩出一二。直到半夜,陸寒眼眶微紅,但是卻冷著一張臉出門。

陸寒策馬回府,肅誠侯府這些日子一直都是燈火通明,便是深更半夜也是如此。

陸寒翻身下馬,很快便是回到臥房,臥房之內,和鈴正在對著鏡子梳發,一身紅衣,嬌豔似火。

和鈴被陸寒從身後擁住,已經習慣,隻是語氣卻不那麽美好,“把你的爪子拿開。”

陸寒不肯,抱的更加緊了幾分,“我拒絕了皇上認回我。”

和鈴歪頭,嘴角噙著笑意,緩緩道:“不是很好嗎?”她摳陸寒的手指,“對於疑心病重的人,就要有對付疑心病重的人想法。”

陸寒原本就是皇上的外孫,受盡了寵愛,自然從來不曾研究龍椅之上那人是個什麽性格,但是現在看來,竟是不如和鈴。

“我想,他不會聽我的。”陸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可以原諒他,但是我的原諒是基於我母親的基礎上的,而不是我們父子的關係如何好。所以,我不能接受自己從肅誠侯府的小侯爺到皇上的九皇子。我越是如此,他越是會堅持。”

陸寒笑的越發的厲害,但是眼裏全是陰影,他的笑容淬著冰一樣,“一會兒你先休息,我還有人要審。”

和鈴問道:“什麽人?”

陸寒平靜,“當天晚上事情鬧得那麽大,我不相信沒有目擊者。縱然速戰速決,你知道我娘的功夫麽?她能夠帶兵上戰場,絕對不是什麽繡花枕頭。我父親也是一樣的,他們斷然不會很快便被殺。”

和鈴點頭,“其實有人能趕到慕王府求助就知道,當時必然是拖了一段時間的,而不是立時就殺人成功了。而且,之前的殺手樓已經被你滅了,如果想找這樣一大批殺手,我覺得並不容易。如若沒有一定的能力,未必會成功。而且,選擇的地點已經是經過考量與慎重抉擇的。”

陸寒:“就是這麽一個道理,所以我抓了附近的一些人家的人。我就不信,沒有一點線索。”

長公主走的那條路,兩側非富即貴,也正是如此,才有人找了幾個王爺求情。這樣鬧下去,隻會牽連更多的人。

隻是皇上並不認可,所以陸寒這邊倒是也受到什麽影響。

和鈴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夠了,言道:“陸寒,不如你交給我?”

陸寒愣了一下,隨即言道:“我不想你沾染這些,更不想你為你製造更多的仇家。現在,我已經不知道我身邊還能有多少人了,但是我希望你永遠都不離開我,永遠都不!”

和鈴不可思議的看著陸寒,緩緩道:“我說陸寒沐,你想哪兒去了呢?你以為我是要代替你去審問麽?你真是太好笑了啊!”

陸寒:“……”

“你去審,我強勢的過去放人,我是打算做好人的。”和鈴挑眉,她帶著俏皮的笑意,“我要做一個拯救人們與水火的小仙女兒。”

陸寒僵硬了半響,似笑非笑:“小仙女兒?你確定?”

和鈴頷首,認認真真的:“我當然似乎一個小仙女兒啊。我都幫了他們呢!不過……你倒是別這種表情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剛才吃過了屎。”

陸寒對著她的屁股就揍了一巴掌,和鈴不可置信的看他,“你打我!”指控道。

陸寒:“打是親罵是愛!”

和鈴覺得這人的臉皮真是厚的沒邊兒了,她感慨道:“那我打死你可好?打是親罵是愛麽!我愛死你了,所以打死你吧!”

陸寒摟住和鈴的腰,“打死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還有點小,似乎不能承受這個死吧?”

和鈴有些不解的挑眉:“你死和我有什麽關係!”

陸寒突然就湊近了和鈴,在她耳邊低語:“□□,也是死呀!”

和鈴毫不猶豫就是一腳,陸寒早就猜到和鈴的動作了,他用腿別住了和鈴的腿,微笑言道:“怎麽?惱羞成怒了?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也不用這樣猴急。”

和鈴一口咬在陸寒的肩膀,陸寒任由她這樣咬著,和鈴咬的有點狠,她已經可以感受到陸寒的血絲,有些腥甜的聲音在她口裏彌漫,她鬆開了手,就見陸寒靜靜地看著她,她臉蛋兒緋紅,兩人四目相對,陸寒突然就低頭……

……

親了和鈴,陸寒拉著她的手,認真言道:“你什麽主意,說一說。”

和鈴這個時候麵色緋紅,不過腦子倒是還沒有糊塗,認真言道:“我覺得,就算是你這樣調查,也未見得有效果。你想,你現在開始已經晚了,我不相信,樓嚴的人沒有調查,他們調查必然使出了更多的手段,使出了更多的手段卻沒有得到更多的結果,便是說明,沒用。”

陸寒笑著打岔兒,“既然沒用,你裝好人也不一定有用,而且楚和鈴名聲在外,你就算是裝好人,也不像啊!說出去沒人聽。”

和鈴認真:“我自然不是裝好人,我們懷疑他們是看到了什麽沒有說,不過他們在我們肅誠侯府說沒說,又有什麽人知道呢!我客客氣氣的將人給送回去,你說,真凶會怎麽想。如果有真凶的同黨,他們也許會內訌;如果沒有真凶的同黨,他們也擔心真凶誤以為自己知道什麽,反而找他們,所以這是給他們一種心理上的壓力。”

不過是傍晚時分。就算是深更半夜,也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發現這邊的刺殺,要知道,刺殺的行為斷不會快的讓人無從察覺。因此,必然有目擊者,有目擊者,但是卻不肯說,想到這裏,陸寒便是肝膽欲裂。

他母親那樣好一個人,偏是死了,死在許多人冷酷的漠視裏。

“可是,如果知道他們真的看見了反而漠視,我倒是覺得,他們沒有回去的機會了。”陸寒陰森的笑了起來。

和鈴拉住陸寒,“聽我的。”停頓一下,言道:“而且這個時候,我們沒有證據,就因為人家住在附近就找茬兒,這說不過去,今晚給人都放了,凡事兒,慢慢來。既然皇上已經讓樓嚴調查,那就讓樓嚴分出人手盯著所有人。”

陸寒看和鈴,“樓嚴?”

和鈴微笑點頭:“有現成的人手,我們幹嘛不用,他是皇上的心腹,我們用著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可以。”陸寒停頓了一下,言道,“不過今晚,我還要見一個人。”

和鈴見陸寒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言道:“你今晚要去見梅九?”

陸寒並沒有隱瞞,點頭:“對,我想,我也該去見一見他了,總要看看他的說辭。”

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麽證據,但是陸寒卻也會是懷疑梅九的,梅九真的有殺人動機,梅九沒有殺他母親的動機,但是卻有殺他父親的動機,自然,那個時候梅九還沒出生,也許他不知道一切,但是,也有可能他早已知道了一切。

雖然他父親言道當時梅家並不知道是他下的毒,可是這天下總是沒有不透風的牆,陸寒是沒有那麽信任梅九的。

按照兩人的原定計劃,陸寒審問的時候果然和鈴出現,和鈴堅持要放人,不僅放人,還好端端的將人送了回去,便是幾個王爺在皇上麵前求情,皇上都沒管。可是小侯夫人一出手便是讓小侯爺聽了,倒是也是一樁奇事,大家越發的覺得,這還是得找對人。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將人送走,鬧騰的肅誠侯府恢複了安寧,陸寒悄然的離開肅誠侯府,來到梅家。

陸寒悄然的躲過樓嚴那邊的人,潛入了梅九的府邸,梅魚發現有人,立時與他交手,陸寒倒是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不過幾招便是停下,冷然言道:“我要見梅九。”

梅魚靜了一下,隨即有些為難,不過還是言道,“那……小侯爺稍等一下。”

陸寒沒有理他,直接便是往梅九的冰室而去,梅魚想要動手,陸寒問道:“你該是知道,如若動手,你不是我的對手。”

梅魚自然知曉,但是他還是言道:“不是我攔著陸小侯爺,按理說,您不管什麽時候來我都不該阻攔,隻是……我家公子的身體……”梅魚說不下去。

陸寒頓住腳步:“梅九的身體怎麽樣了!”

梅魚尋思了一下,到底是沒攔,言道:“還請陸小侯爺勸勸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再這樣下去,隻會更加衰敗。”之後便是在門口稟了,梅九的咳嗽聲傳來,讓他們家進門,陸寒進到寒冷的冰室,見梅九竟然蒼白的更加厲害,整個人也越發的瘦了起來,梅九見他到來,慢慢的勾起一抹笑容,他帶著虛弱的笑意:“我等了你許久,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