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多嬌 169|1120 天天書吧

陸寒其實不是想不到這個法子,但是卻沒往這方麵想,但是現在聽和鈴分析出來,又覺得好像是極對的。

“其實我覺得還有一個點可以注意。”和鈴想了想,補充道:“你想啊,他們必然是采用同一套傳遞消息的方法,而他們的人也都有一些共性。即便是因為這兩個人被抓而換了一個方式,但是他們的人,人的身份背景必然不能變幻。例如,孤兒,這樣沒有外力的身份背景。”

陸寒頷首,“這點我注意過了,很奇怪,她們都並不是。”

“但是你如果你仔細的調查,必然能發現十分相似的共同點。也許那個相似點很小,但是不代表沒有。隻要是同一個人訓練出來的人,就一定有那個人自己所熟知的一種風格。你說,木易是什麽風格的人?”

陸寒立時就了解了和鈴想要說的,他頷首,“要不要來幫我看一看?”

和鈴驚訝的抬頭看陸寒,又歪頭看長公主,搖頭拒絕:“我還是不看,這些事兒,我自己在這裏與你們胡亂說說還好,如若去看,總是不妥當的。”她倒是有些靦腆的樣子。

隻是陸寒那裏肯信,笑話她:“拜托,你不要擺出這副樣子好麽。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這樣溫柔可人,我可不相信哦。”

和鈴很想一把大鼻涕甩到陸寒的臉上,這廝還真是……有他這麽說話的麽!

隻是畢竟長公主還在,她倒是露出燦爛的微笑,眨眼睛:“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呀。您這樣說,我會傷心的。”

長公主開口:“和鈴是個小姑娘,莫要讓她接觸那些。你自己忙你自己的。如若事事都靠別人,還有什麽意思。”

陸寒頷首:“都聽母親的。”

原本和鈴便是聽說陸寒對自己的母親十分尊敬,今日看了便是感慨果然如此。

陸寒不再提這個話題,長公主自然也是不提,講些有趣的事情,和鈴發現,長公主的視線總是會若有似無的看向內室的簾子,和鈴細細的觀察幾分,如若說到什麽比較特別的話題,她就會這樣做,整個人的狀態似乎不太對。

和鈴心中暗尋內室該是有人在偷聽,這樣想著,便是又試探了兩次,果然正是如此的,她並不敢多試探,生怕惹來麻煩,但是幾乎已經坐實屋裏有人。倒是陸寒渾不在意的樣子,和鈴揣測,陸寒是並沒有發現這一點的,其實仔細想想也是的,按照陸寒的性格,怎麽都不可能懷疑他母親會放一個人在屋裏聽他說話。

和鈴看長公主如此的表情,便猜那是皇帝,雖然長公主表現的力圖自然,但是有些東西是騙不了人的。

和鈴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也不過多的再做更多的試探,很快便是結束談話。和鈴溫溫柔柔的樣子和鈴猜到皇帝在內室,因此表現得還算不錯。

其實她也並不是說就要表現得多麽好,隻是說多錯多,她沒有必要惹那些麻煩,而且看起來皇上這人還蠻小心眼兒的,很多事兒根本就犯不著。

和鈴是在肅誠侯府用的晚餐,吃過飯後陸寒送她送她回去。

回去途中,陸寒言道,“你今天有點不同。”

和鈴笑言,“那你就沒有發現屋裏是有人的嗎?”

陸寒笑了起來,“那你覺得我發現沒有?”

和鈴知曉陸寒也發現了,隻是卻不知他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能讓你母親藏起來的人無非就是皇上。”和鈴如此言道。

陸寒點頭,“應該就是如此。”

和鈴沒有說話,兩人並沒有坐轎子,而是步行走在路上,因著下午的一場雪,路麵白白的一層,和鈴踩著雪咯吱咯吱作響,微笑道,“你是生氣了嗎?”

陸寒搖頭,“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生氣的,我想如果我生氣,那是因為我不知道皇上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但是我知道了,我就不會因為他生氣。”

和鈴笑了起來不置可否。

和鈴言道,“你也不能怨你母親,有些事逼不得已。”

陸寒失笑,“那你覺得我會嗎?說起來我倒是覺得我母親說的對,和鈴你好像對她格外的崇拜,這是為什麽呢?好像比我還重要的樣子呢?”

和鈴冷笑,“天下聞名的女將軍總是比你強的。”

陸寒扁嘴。

兩人就這樣走在雪裏,身後的人隻能跟著。雖然天氣有點冷,但是和鈴覺得這樣特別有意境,她難得有這樣詩情畫意的時候,兩隻手放在袖子裏,紅鬥篷就這樣披著,給人雪中精靈一樣的感覺。

陸寒問道:“冷嗎?”

和鈴似笑非笑地看他,“那你覺得冷不冷呢?這話讓你問的。我又不是傻,當然冷啊!”

陸寒捏了捏和鈴的臉蛋兒:“你倒是不客氣。”

和鈴微微眯眼嘟嘴,想要打人的樣子,陸寒沒說什麽,笑著搖頭。

有時候這段路看著很長,但其實很短,陸寒將和鈴送回府,竟然完全沒有覺得這條路有多長。他為和鈴拉了拉衣襟,“回去好好睡一覺,不管是誰偷聽,不管是誰想怎麽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隻要我們心裏堅定,別人說什麽做什麽都是不重要的。而且,看皇上的行為便是明白,這人最是注重利益。他看重的是能不能做出一番事情,而你……我想他應該是比較欣賞的。最起碼,你的心腸夠狠毒,而且也能幫助我。”

和鈴忍不住翻白眼兒,“你說誰心腸狠毒呢?你會不會說話?”

陸寒作揖言道,“我錯了還不成嗎?偶爾一不小心就說了真話。”喃喃自語。

和鈴照他小腿踢了一腳,轉身跑掉,陸寒直接蹲了下來。現場的人看基本情形倒是不知該如何是好,這算是打情罵俏嗎?大家覺得這樣算是打情罵俏,但是和鈴覺得,這倒黴玩意兒就該挨揍了。

果然是人和人之間的誤解很大。

陸寒一貫知道和鈴的性子,隻當她是玩鬧。和鈴回了院子,陸寒看她安全回去,轉身離開。待到走了不遠處,就見一抹青藍色的身影。陸寒愣了一下走了過去,站在那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梅九,也不知梅九為何站在此。

陸寒打招呼,“倒是巧。”

梅九微笑,“其實也不算巧,我是在這裏等你。”

陸寒遲疑。

梅九也不說話,隻是笑,笑夠了言道:“其實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陸寒這個時候隻想笑,不知道為什麽他身邊的人總是想要和他做交易,他的親生父親想和他做交易,他同母異父的哥哥也想和他做交易,隻是不知道這交易究竟是什麽?

陸寒想了想問道:“那你想做什麽呢!”

梅九十分淡然,“我知道你在查南詔的事情,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線索,但是有一些東西我也是需要得到的。”

陸寒:“我很奇怪。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麽。你該知道我們兩個人如果交易的話,勢必會驚動很多人。”他意味深長,“有時候那樣未必是一件好事。”

梅九想了想,點頭道,“但是我必須這樣做,也許你不了解,可是事實就該這樣。我需要你幫我一件事兒,我們等價交換也沒有什麽不好。其實有時候你也該高興,利益關係才是最永恒的。”

陸寒不知道他想怎麽樣,想了想言道:“那你說。”

梅九微笑:“我在南詔的人手可以打南詔皇室,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你手交給你。但是前提是你要為我找一個人。”

陸寒問道“什麽人?”

隻是話剛開口,就看到有大隊人馬經過,陸寒並不方便讓人看見他和梅九站在一,私下說話,還未等說你先走,感覺到一抹身影快速的拉著梅九離開。這是梅魚,他不等梅九說完便是將人帶走。

陸寒知曉他沒有必要追過去。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來人正是禦前侍衛統領樓嚴,樓嚴見到陸寒,翻身下馬請安。

陸寒問道,“你回來做什麽?”

陸寒言道,“公子,皇上遇刺了。”

陸寒頓時愣住,問道,“什麽?”

樓嚴言道,“皇上遇刺,我正趕往肅誠侯府。”

陸寒二話不說迅速的趕了過去,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卻知道事情必然不小。陸寒與樓嚴同時趕回肅誠侯府。待到進屋,就看皇上坐在上首位置,並沒有受什麽傷,陸寒總算是放下心來,他心裏鬆了一口氣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長公主臉色極黑,她冷言:“皇上剛才回去路上遇到了刺客,還好被我們發現的及時,沒有遇到什麽大的錯。”

陸寒問道,“那可是看都是什麽人做的了?”

皇上搖頭,“但凡是殺手,哪會表現的這樣明顯,不過我想想,想我死的人也是很多。”

陸寒站在那裏並不說話,一旁的李總管猶豫了一下言道,“剛才奴才在現場撿到了這個。”

陸寒望了過去,“是一個很簡單的玉,並沒有什麽特別。”但是一細看,陸寒有些吃驚。這塊玉很多人都有,幾個王爺一人一塊,還包含他母親榮華長公主,而長公主那塊則是送給了他。

這塊玉是西楚送過來的。當時這個玉佩是一套,西楚送來的時候幾個皇子都在,因此皇上當場便是分了幾個皇子一人一塊。而皇女之中,隻有榮華長公主有。

而現在這個玉佩出現在現場那就說明動手的人還有可能是王爺。陸寒也有,他掏出懷中的玉遞了過去,他的玉是在的,因為這塊玉是長公主送的,所以他一直都帶在身上。

皇上撚著玉,笑的陰森森的,“朕倒是不知道我的好兒子這樣希望我死。”

陸寒站在那邊不說話,不過這個時候,皇上也並不希望他說什麽。他站了起來,臉色難看的緊,吩咐道,“起駕回宮。”聲音十分低沉。

樓嚴應是,禁軍內衛很快便是護送皇上離開,等走到門口,皇上回頭言道,“榮華你跟我來。”

不管平日裏榮華長公主如何怨恨皇上,討厭他做的那些齷齪事兒,但是這個時候,她還是十分擔心皇上的,畢竟是從小就疼愛他的父親,對她極好,不管她做什麽都會容忍的父親。榮華匆忙的跟了上去。

陸寒想要跟著,肅誠候攔住了他,“讓你母親去吧。”

陸寒猶豫了一下點頭,其實初次聽到皇上遇刺,陸寒一下子就想到了剛才遇到的梅九,當時心裏便是咯噔一下。還好,李總管拿出了那塊玉佩,其實想來也是的,這個玉佩這樣特別,而且又是送的的,一般人是不會隨便亂放,基本都是帶在身上。現在這塊玉佩掉落在現場,那便是說明這個殺手很有可能是幾個王爺之一。

陸寒又想,會不會這樣簡單?不過又一想自己又是什麽樣的身份呢?他坐在廳裏動也不動,肅誠候看他這樣,忍不住言道,“陸寒你知道嗎?其實這一輩子我做錯過一件大事。”

陸寒不知道肅誠候怎麽說起了這個,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更是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說什麽。

肅誠候就這樣看著他,帶著一絲陸寒看不懂的蒼涼笑容,亦或者是傷心。

“我很愛你的母親。當年我為了能夠娶到她,其實做了很多錯事。而後來為了她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我又做了很多錯事。”

陸寒不解的看向了肅誠候,心裏突然打起鼓,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什麽?但是他潛意識告訴自己,這些事可能並不好。“父親不要說了,有什麽事情,總歸都過去了。”

肅誠候搖頭,他認真:“沒有過去,也許事情過去了,但是心裏的陰影卻永遠都沒有過去。這麽多年,我刻意的忽略這些,我表現的十分淡泊灑脫不在乎名利,但是寒沐,我真的錯了。為了讓你母親有一個孩子,為了讓皇上滿意,我曾經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兒。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沒錯,我害了我最好朋友的妻子。”

陸寒不可置信的看著肅誠候,他幾乎不敢想象,當年的事情肅誠候也有參與,他眼裏最清高、最出塵的父親竟然會做出這些。

“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寒沐,你不是我們的孩子。”

陸寒立時:“不要說了。”

肅誠候不肯:“不,我必須告訴你,我曾經想了許久,究竟要不要告訴你,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這兩年,我看著你,越發的能夠想起當時的情景,我為了自己的幸福,為了讓你母親能夠做母親。夥同皇上,給我至交好友的妻子孟如意下了毒,當時她是一個孕婦,我竟是全然沒有手軟。孟如意那樣金貴自己的身體,又是知曉醫術的,你當她為什麽會中毒,因為她對我根本不設防。我把毒……都下在了她相公的身上,孟如意是被牽連的。”

陸寒睜大了眼睛,他簡直不能想象,當時究竟發生了多麽可怕的事情,便是他見多識廣,也終是一身寒意。

“你以為你為什麽能查出一切,當年的事兒幾乎被掩蓋的一幹二淨,如若不是我,你根本就不可能查到那一切,而寒沐,我老了,年紀越大,我越是後悔,我會夢見梅思辰滿臉是血的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對他們夫妻。我會夢見孟如意仿佛一張紙一樣飄到我麵前,她讓我將相公還給她,將兒子還給她。”肅誠候難受的不能自持,他一直都想告訴陸寒真相,但是卻又開不了口,但是這麽多年,內心的愧疚一日超過一日,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皇上還要顧及名聲,而且,我下手才是最妥當,因此他對我表示了他的意思。孟如意進了宮,他會將孟如意的第一個孩子給我們收養,這是皇上承諾我們的。”肅誠候笑了起來,但是眼神卻滿是哀傷,“而我,我為了讓榮華高興,為了能有一個孩子,拆散了梅家。”

他發覺陸寒知曉了自己不是親生,從那天開始就有些鬱鬱寡歡,他便是更加的難受,也最終選擇讓陸寒知道了一切。

“我選擇今日告訴你,並不是求得你的原諒,我其實真正該求的人已經死了。他們都已經在黃泉下再也不能複活。我想,他們到死都不知道,那個害了他們的人,是他們的至交好友,是我!”

肅誠候靜靜的坐在那裏,“寒沐,所有的錯事兒都是我一個人做的,都是我。不管是皇上還是榮華……皇上並不是下手的人,他隻是有了這樣的念想;而榮華,她什麽都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我隻希望,你能一直做她的兒子,我知道這樣要求你會讓你很痛苦,但是這麽多年,榮華是如何待你,你該清楚。如果你要怨恨,就怨恨我一個人好了。整件事兒裏,最錯的是我!”

陸寒手中的拳頭無數次的握起,又無數次的鬆開,終於,他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肅誠候站在他的身後,沒有說話。而這個時候,內室發出聲音,肅誠候回頭,看到高誌新麵色慘白的站在那裏。

他顫抖:“舅……舅舅!”

肅誠候:“去看看寒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