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使用抑製劑對omega的身體傷害非常大。

每月一次的情動渴求得不到滿足,身體由內而外的燥熱衝動被一支冰涼的針劑硬壓下去,就像在三伏天裏剛跑完八百米的人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

從頭頂直接疼到每一絲骨頭縫兒。

時間一長抑製劑的效用就會越來越小,而**期的反應則越來越大,如果猛然發作起來卻遲遲得不到撫慰,造成急性休克或者呼吸困難,甚至有生命危險。

滿室全是濃鬱的牛奶味,小o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奔湧而出,很快就填滿鏡子裏狹窄的四方空間。

顧梵深深吸一口氣,甩了甩頭保持鎮定,起身側著肩膀大力撞向鏡子!

“砰砰砰”無數次砸下去,薄薄一片鏡子竟然沒有絲毫裂縫。

“媽的!”顧梵深挫敗得一拳鑿在牆上,紳士有禮的alpha生平第一次失去教養。

此時對麵的小o也發覺了自己的異常,迷茫著睜開眼。

熱……渾身都好燙……

是……**了?

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掩在小貓耳朵下的晶亮眼眸中滿是茫然和無措。

腺體處不斷傳來的鼓脹熱燙再一次提醒他擺在眼前的事實。

“怎麽會是今天……”

顧梵深急得焦頭爛額,不斷撞向鏡子想要出去幫他,打著發膠的頭發都被撞散了。

以防被媒體抓到什麽蛛絲馬跡,婚姻關係保持期間他們不能與其他人發生關係,但長期使用抑製劑會對身體造成損害,所以顧梵深會在他的請求下每月都給他一個臨時標記來渡過**期。

但仔細回想,他已經最少有四個月沒標記過他了。

腦袋裏飛速把最近小o發給他的信息過了一遍,他隱約想起來某天中午庭慕問他晚上有沒有空,如果方遍的話幫他補一個臨時標記。

但那條信息,他並沒有回。

“抑製劑……抑製劑!”顧梵深抬起眼,扒在鏡子裏大吼,“庭慕,快去找抑製劑!”

對麵的小o已經開始意識不清,臉頰和身體都變得潮紅滾燙,他搖晃著撲向茶幾下的藥箱,打開後腦袋裏一片空白。

箱子裏並沒有抑製劑。

“沒了……用光了……”

“操!”顧梵深徹底沒了理智,一拳狠狠打在鏡子上,指節搓的出血。

愈發濃鬱的牛奶味無孔不入,像倒灌的江河水終於找到閘口一般,迅猛地鑽進鏡子裏,昭示著omega此時的情熱難耐。

“唔……好熱……怎麽辦……”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庭慕又早就燒得沒了神誌,他跌跌撞撞地奔向門口的衣帽夾,把顧梵深的衣服全都扯了下來。

回來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撞在了茶幾上,他悶哼著跪倒在地,腦袋“砰”一聲磕在了凳子上。

“小心!”顧梵深喊得破音,心髒也被一股大力攥緊。

他屏住呼吸看著小o撐著地板坐起來,緩慢地抬起頭,刹那間兩雙眼睛隔著鏡子遙遙對上,一股鮮血從庭慕額頭涓涓滑下。顧梵深心頭鈍痛,怔住了,“慕慕……”

小o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磕破了頭,他抬起手抹了下腦袋,殷紅的血沾了一掌心。

庭慕就能那樣呆呆地望著血跡良久,倏地苦笑了一聲,“我每個月隻不過要一個臨時標記,你都不願意給……”

明明當初簽婚前協議時有幫助他度過**期這一項,但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得有條不紊的大總裁卻連一個小小的日期都不記得。

每次都要等時候到了,庭慕巴巴地湊上去小聲要,如果對方心情好的話就在他脖子上隨便咬一口,心情不好隻當沒看見。

顧梵深早就雙眼猩紅,抵著鏡子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我忘了……”

對麵的人想要站起來,嚐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顧梵深扒著鏡子不停囑咐他慢一點,庭慕最終還是跌在了地上。

他索性不再掙紮,蜷縮在地毯上緊緊抱著alpha的衣服,把整張臉埋進去,癡迷地小口小口嗅聞上麵殘留的信息素味道。

顧梵深的眼神逐漸變得柔和,一顆心髒軟成了水,自言自語般問:“喜歡我的味道嗎?”

原來隻需要一縷殘留的信息素都能讓他滿足成這樣,可即便如此自己也很少給。

他解開襯衫領口,嚐試著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希望它們也能滲透出去給小o一些安撫。

但鏡子裏的空間像是三維單向的,聲音,味道,畫麵都不能反向傳播。

對麵的omega已經被**期折磨的渾身潮紅,身後的布料滲出一股股水漬,像是**/亂又無助的小蛇,縮在衣服裏胡亂地扭動哀求。

“熱……好熱……深哥……我疼……”

他艱難地撐起身子,爬著去夠沙發上的手機,alpha絕望地低下頭,聽著對麵不斷傳來的來電提示。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正忙。】

他的手機掉在了電梯裏,不可能接通小o的電話。

庭慕的眼淚流了滿臉,睫毛被淚水泅濕黏連著,身子像是擱淺的魚一樣**。

他側躺在地上,無助地對著鏡子的方向哭求,低啞的聲音裏滿是恐懼:“深哥,接電話吧……我**了……唔…求你接電話…哥…救救我……求你……”

對麵的手機提示不斷傳來,像是一把鈍刀切割著alpha的心髒,拳頭在鏡子上砸的出血,血痕和眼淚一起往下淌。

“別再打給我了……”

顧梵深跪在地上,崩潰地撞向玻璃,緊閉著的眼睛裏滿是心疼和苦澀。

“打給你媽媽,助理,誰都好……讓他們來送抑製劑……”

“別再打給我了……我接不到……”

omega對伴侶有本能的依賴,即便隻做過臨時標記,他們也會在**期渴求alpha的安撫。

燒成一團的腦子和滾燙的腺體都促使他們無法思考,除了伴侶,小o根本想不到其他辦法求救。

顧梵深是他能想到唯一的救贖,是他喜歡了兩年的斑駁光影。

但直到今天庭慕才明白,這段光,從來沒有照在他身上。

*

對麵的哀求和低喘還在繼續,顧梵深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掛著水痕的嘴角被咬的紅腫破皮,不斷滲透進來的牛奶味雖不至挑起他的易感期,但無時無刻不在傳遞著omega的痛苦。

他的伴侶需要他,極度需要他……

像是徹底心灰意冷,又像是再難以忍受,庭慕嗚咽著抓緊手機,撐著茶幾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他貼著牆壁慢慢往浴室的方向蹭,想要去衝個冷水澡,可走到鏡子前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顧梵深眼睜睜看著他的眼睛驟然瞪大,有光照進眼底,小o嘶啞的嗓子裏擠出一聲驚喜萬分的“哥!”

像是突然想到什麽,顧梵深望了一眼客廳的鍾表,隨即高聲嚇止他:“別看!別看!不是我!不要看!”

小o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他迫不及待地撐著鏡子拿出手機,以為自己的救贖就在眼前。

可當屏幕亮起,隻彈出一條懸浮的短信,來自顧梵深——

【明天起出差一周,今晚不回。】

是alpha中午編輯好的定時發送。

庭慕舉著手機僵在原地,明亮的眼底徹底暗了下去。

他牽動嘴角,扯出一個無聲的笑,像是吊著生命的最後一口氣轟然消散一般,虛軟的身體貼著鏡麵滑倒在地。

那雙空洞的眼眸正對著鏡子裏崩潰的顧梵深,閉上眼前,小o低喃了一句:“我再也不要了……”

一滴淚滾落眼尾,高大的alpha直直跪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說:

別跪了顧梵深,你老婆正跟我還有評論區一票“義肢”姐姐拜堂呢???

大嘎,明天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