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林青龍與夜叉王一起來到山府院中,那時,山府上下,正是一片燈火輝煌,將黑夜照耀的猶如白晝。
山智林的府邸奢華鋪張,燈火通明,關於這點,林青龍自然是早就知道的。
林青龍與夜叉王對視一眼,也不說話,一步一步從黑影中走了出來,朝著四麵八方掃視打量。
這裏的景象與上次魂闖山府時,沒有太大的改變。
上一次來到此地之時,正是林青龍施展離魂幻術,迷惑山鳴之日。
今夜再來之時,想不到已經是物是人非。
林青龍回想當年,由不住一陣唏噓。
兩個山府下人正巧打著燈籠從石板小橋處路過,二人正說笑間,突然瞥到一個陌生的少年人從屋簷下走了出來。
二人一驚,想必是因為山府中守備森嚴,普通人絕對難以進入。二人見一陌生少年突然出現在山府中,自然吃了一驚,生怕是什麽山上跑下來的綠林強人,二人臉色變了一變。
但隨著二人定睛一看,又見來者隻是一個瘦弱少年,臉色蒼白,看上去身子骨極為虛弱,原來是弱冠少年,二人膽子陡然升起,便也不怕了。
其中一人淩然問道:“喂!你是哪位?為何在半夜三更會來山府之中。”
林青龍淡然笑道:“我來做什麽?哼,我是來殺人的。”
話音剛落,他伸手一指,一股死氣猶如黑霧一般從他指尖,飄逸射出,繚繞著從那二位下人胸口穿膛而過。
一陣“哧哧”聲傳過,那二人立刻受死氣腐蝕,肌肉極度萎縮,堂堂肉體立刻化作幹屍,那二人來不及慘叫,便紛紛倒地斃命。
夜叉王像是一道黑影從暗處射出,朝那兩具屍體撲了過去!隻見他大口一張,從屍體上吸出兩團綠油油鬼火,一口將那兩團綠色鬼火吞入口中,好似吃了兩塊新鮮糕點一般,夜叉王意猶未盡的用腥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露出一臉喜色。
“好久沒有嚐到死人的味道了!這味道真是令人懷念!”夜叉王嘿然怪叫道:“主人,你可不要把人全殺了,也給我留上幾個!”
林青龍點頭道:“如此甚好,咱們不如分開行動。今夜,你便把山府上下的活人殺個幹淨,鬼火任你吸收。而我,要去找山智林,有幾句話,我要當麵問他。”
夜叉王拊掌大笑,表示讚成。
隨後,巨大的黑翼陡然聚合,夜叉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想必是等不及,破空殺人去了。
而林青龍望著黑洞洞夜空,望著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黑夜,他沉默了一陣。很快,他雙腳悄然無息的離開地麵,他麵無表情的朝著山智林的住處飛去。
……
……
片刻之後,林青龍已然立在山族長老山智林的門前。
這位站在門前的消瘦少年,無聲無息,孤零零立著,形如鬼魅。他心中翻騰著山坤之死,恨意在黑眸中閃爍,拳頭緊緊的攥起,指甲深深的潛入在肉掌中。
就當他要破門而入之時,忽然聽見房屋裏好似兩三個男人在說話的聲音,談話之間,竟然涉及到“山坤”、“宮月青”等字眼,林青龍忽然間覺得有些好奇,便忍下滔天恨意,耐著性子,偷聽房中人的談話。
“幽枉!”
一道紫光從他右眼中一閃而過,幾隻無形的“幽枉之眼”透過窗子,一股腦的飄了進去。隨著那幾隻眼睛飄入山智林的書房中,林青龍的視野展開,漸漸的可以看到了書房中的一切。
然而,隨著林青龍擁有了山智林書房中的一切視野後,他突然看見了一位熟悉的故人。在他見到那位故人之後,心頭猝然一驚,由不住愣在原地。
房中那三個男人之中,其中一人赫然正是紀澤炎!
漢祚國的“空空藥人”,紀澤炎!
林青龍的鬼差“引路人”以及靈術恩師之一!
紀澤炎亦是鬼仙門的藥師,其在門中享有盛名。其“空空藥人”的名號,在整個人間界威名遠揚。
他煉製的丹藥,可以幫助修道者快速提升修為,可以救死扶傷,可就延長人們的壽命。自從虛無子去世之後,紀澤炎赫然便成為了天下第一藥師。
這天底下,沒有人願意與“空空藥人”為敵。
“紀先生來到了千王城?”
紀澤炎曾經幫助了林青龍,一顆培元丹曾救過林青龍的性命,亦教過林青龍煉舍本丸的煉術,他對於林青龍有大恩。
林青龍此刻見了昔日恩人,心目之中,自然有些激動閃爍。他掐指一算,這段日子,正是在上一世,紀澤炎入千王城的時間。
“紀先生周遊列國,想必這些日子正巧來到了千王城。在上一世時,我們便是在此刻相遇……隻不過這一世遇到了太多的麻煩事,曆史已經完成變更了,在這個輪回中,我與紀先生卻成了陌生人……不過,我想我很快就可以重新認識他了。”
林青龍的嘴角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但腦中很快出現了另外一個疑問:“紀澤炎為什麽與山智林在一起?”
房屋中立著三人,其中一人是山智林,另外一人是紀澤炎,此外還有一人,三十而立的年紀,華服加身,頜下三縷黑須,一身天生的貴氣。
林青龍在那人的身上掃了一掃,有了頭緒,忽然想起夜叉王曾經提起過一個人——武烈!
武烈是千王城新任城主,本是京城裏的一位王爺,禦國皇帝武瀆的親弟弟,同時也是元嬰期的修道者。
山坤失蹤之後,武烈便擔任了山坤城主的職位了。
“原來是他,哼,聽說他已經與山智林那老狗二人狼狽為奸,一統千王城。既然他是我仇人的朋友,那早晚我得手刃了他!”
武烈的信息從林青龍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林青龍定了定神色,又掃了山智林與紀澤炎兩眼。
現在林青龍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渡劫期的大圓滿境界,一眼便可以看穿山智林與紀澤炎的修為。
紀澤炎的修為依舊是金丹期,作為人間界威名最盛的“空空藥人”,修為並不是他的強項。
而山智林的修為竟然已經提升至分神期,比起幾年前精進了許多。
林青龍沒好氣的瞥了瞥嘴,心道:“沒想到兩年不見,這條老狗的修為又提升了……哼,早晚要殺了你,就讓你這條老狗再喘最後的兩口氣!”
……
……
書房之中,紀澤炎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的身子倒在椅子中,麵色發黑,呼吸急促,顯然是中了劇毒,導致體內靈力紊亂。
立在紀澤炎身畔的武烈,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邪異神色,盯著中毒頗深的紀澤炎冷笑道:“喲!紀先生,這就不行了嗎?您不是名震天下的‘空空藥人’嗎?您的藥不是天底下最靈的妙藥嗎?怎麽連這點兒毒都應付不了呢?”
武烈的手中正把玩著一截黑笛子,不緊不慢的玩弄著,手中白光漸漸閃爍,是他正在往黑笛子中輸送真氣。
那黑笛子得到武烈的真氣之後,會立刻飄出一絲黑色的毒煙。
毒煙浮現,便立刻化作無數黑色細絲,以極快的速度撲到紀澤炎的身上,瞬間鑽入他的體內!
紀澤炎的臉色更加難看,但卻一言不發,牙關緊咬。
他的身子似乎已經徹底麻痹,僵硬起來,陷在椅中,一動不動。
“紀先生,本王真想悄悄,您這一把老骨頭,身中了桑牧笛的劇毒,到底還能堅持多久呢?”
那武烈又對手中的黑笛子送了一道真氣,聲音冷漠的繼續說道:“紀先生,這桑牧笛是毒王申屠子的成名靈器,今日卻落入本王的手裏,想必您已經猜到了,憑著申屠子那等硬朗的性子,就像是一匹不容易被馴服的野馬一般。可饒是毒王性格火烈,倒卻也栽在了本王的手裏。至於你,區區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你應該想明白,你到底還能在桑牧笛的劇毒之下支撐多久呢?”
紀澤炎厭惡的掃了身前這二人一眼,仍舊是不發一語,隻是痛苦的闔上雙目。
這時,身邊的山智林陰陰笑道:“紀先生,今日我等二人這般對付你,無非是逼迫你加入我們的陣營,你隻消得對我等二人俯首稱臣,今後心甘情願為我等效力,我們自然會放了你的性命。您可是世間堂堂的‘空空藥人’,如果您願意為我等效力,我們又怎麽會要你的性命呢?跟著我們的話,便是上了正道,我們自然會給你榮華富貴,比起那區區鬼仙門可要繁華幾倍!”
陰笑一陣,見紀澤炎沒甚反應,山智林陡然變臉,從黑臉瞬間變成了白臉,冷道:“紀澤炎,今日為了對付你,我與王爺可是準備了好久才置辦齊全的。我們用桑牧笛麻痹了你的經脈,又取走了你的靈藥……否則的話,以你的身份和手段,我們怎麽會冒然對你下手呢?至於現在嘛……你可跑不了了!”
聽著山智林的威逼利誘,紀澤炎仍是緊閉雙目,一語不發,似乎他已經認定了自己的死亡,不想做任何無謂的掙紮。
看來,是山智林與武烈看中了紀澤炎的煉藥術,要強行拉紀澤炎入夥為其煉製丹藥,但紀澤炎不屑與之為伍,所以才慘遭此報複。
“紀先生,看來您是一個不怕死的老家夥……哼,不錯不錯……隻不過,你現在的年紀已經很大了,雖然不怕死,但至少是要臉皮的。您若還是堅挺著不從,那本王可要讓你丟盡老臉了!先剝去你的衣褲,將你脫個精光,待明日清早時,把你拖到百姓最多的菜市場門口,讓你赤身**的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然後,我就命手下割去你的鼻子,挖去你的眼睛,剁去你的雙手雙腳,最後再給你一個宮刑,讓你沒了男人的**,讓你晚節不保!”
武烈悠悠的說道,譏諷的臉皮低沉下去,距離紀澤炎更近了幾分,後湊在紀澤炎的耳畔,輕聲說道:“紀先生,請不要誤以為本王是危言聳聽,信口開河。隻要本王說的出來,自然可以做得出來!”
紀澤炎聽了這話,當即大怒,猛然睜開雙眼,用沙啞的聲音罵道:“武烈你敢這樣對我,難道就不怕你的皇兄砍下你的腦袋嗎?別忘了,當年你皇兄身中重傷,命不久矣,還是老朽救了他的性命!那時候皇帝便放下話來,若是有人敢傷我,便是與大禦國為敵!武烈,你難道是想與大禦國為敵嗎?”
“哈哈哈哈哈哈!!”
武烈狂笑起來,說道:“我的皇兄?嘿嘿,紀先生啊,看來您還是不明白,此事若不是皇兄默認,本王又怎敢明目張膽的以桑牧笛偷襲你呢?哈哈哈哈哈……我們再此截下你,正是受皇兄的手諭!手諭上說得清清楚楚,紀先生,你隻有兩個選擇,一便是向大禦國俯首稱臣,可活命!二便是繼續一意孤行,這樣你便隻有死路一條——當然是晚節不保的死路一條!紀先生,您可是要臉皮的人,難道真想在臨死之前受盡淩辱嗎?”
聽了這話,紀澤炎身子劇烈一顫,猛然噴出一口黑色的汙血,身子立刻萎靡下來!
“紀先生還不從嗎?”山智林冷哼幾聲,仿佛是最後通牒,“你若是不從,不必等到明日清早,現在就可以讓下人閹割了你,看來您真是想要晚節不保了……”
說完這話,紀澤炎大怒之下,胸口氣血翻湧,猛然又吐出幾口黑血,這樣一來,他便是氣若遊絲,命懸一線了。
山智林與武烈望著紀澤炎的那副模樣,相對哈哈大笑起來,能把一位名震天下的人物玩弄於鼓掌之中,似乎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忽然,山智林猛地停了下來!
隨著“吱呀”一聲,房間的門突然開了,夜色中,一個消瘦的黑影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林青龍!
山智林盯著前方站著的消瘦少年人,冷汗立刻從額頭泌出!
他與武烈下毒紀澤炎之時,擔心鬼仙門中人有人援手,他們便在附近布置下不少陰毒的陷阱禁製,同時二人的神識全力散開,附近分明沒有任何他人,就算有人,現在也應該死在陷阱中才對。
可是,現在對方居然在自己的麵前現身,顯然是沒有被那些陷阱和禁製所困,那人外貌雖然隻是一位區區少年,其修為卻定是遠超自己。
山智林卻是老謀深算之人,見狀,並不硬上,隻是連忙抱拳彎腰,恭敬道:“晚輩山族長老山智林,不知這位前輩是哪一位,半夜造訪寒舍,有何吩咐?”
林青龍慢慢走入書房,冷淡的掃了山智林一眼。
山智林在林青龍這一冷眼之下,心裏驀然的一跳,突然有種好像被對方看透了底細的感覺,心裏頓時一陣駭然!
這種感覺,山智林隻有在麵對山族上古大仙時才會出現,可山褫是四大古仙之一!難道眼前這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人,居然有通天修為……
山智林心底一顫,神態更加恭敬。
武烈亦是聰明之人,見狀連大氣不敢出,老老實實的立在山智林的身後,一麵悄悄的將桑牧笛收入袖中。
“把你袖子中的笛子,給我拿出來。”
林青龍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武烈聽言,心中一陣慌亂,望著麵前這位冷酷無情的少年,心中立刻生出一陣寒意,他不敢有任何反抗之意,隻好將袖中的桑牧笛老老實實的雙手奉上!
林青龍一手抓過那桑牧笛,掌心中真氣一吐,那桑牧笛頓時射出萬道黑絲,猶如煙嫋。在林青龍神識的操縱下,那縷縷黑絲頓時撲向山智林與武烈,一下子鑽入山智林與武烈的皮肉中去。
山智林與武烈見狀大驚,心知凶多吉少,急忙想逃之時,那些黑絲卻已經鑽入他們的肌膚之中,隨著一陣麻痹感電流般傳遍全身,二人頓時一動也動彈不得,身子像是石塊兒一般,僵硬起來。
“嘿嘿,這寶貝還真好用!是我的了!”林青龍冷笑著將那桑牧笛收入儲物手鐲中,稍後,他又抬起頭,看著眼前好似石雕一般的山智林與武烈,冷笑了起來。
現在,山智林與武烈冷汗淋漓,望著眼前那消瘦少年的冷笑,竟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二人紛紛求饒道:“求前輩饒了我等性命!無論前輩要什麽,我等就算傾家蕩產,也一定會滿足您的!”
“滿足我?”林青龍冷笑道:“哼,如果我現在放了你,你一定會喚醒山褫來殺我,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聽了這話,山智林與武烈想不到眼前的少年知曉他們的秘密,便自知已經是死路一條,嚇得臉色慘白,魂不守舍!
林青龍又笑道:“我不但要殺了你們,還要讓你們屈辱而死,丟盡顏麵,晚節不保!我要用你們剛才所說的手段,來對付你們!殺你們之前,我一定先廢去你們男人的**,再取你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