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國人確實在修真方麵有著過人的天賦,但是他們的感情過於敏感,是鬼國人致命的克星,世間的任何感情,無論是快樂、幸福,還是憤怒、哀傷,都會在他們的腦中放大很多倍。第一批進入中土的鬼國人,他們本性善良,但是卻遇上了狡詐多變的中土人,性子也被逐漸改變,很多變壞了的鬼國人——鬼仙門的弟子,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殺人無數,猶如嗜血狂魔,給中土帶來了無盡的災難,那時虛無子就已經發覺,如果不對鬼國人加以控製,很可能毀掉這個最為繁華的中土三國,他苦惱了很一陣,終於做了決定——殺光所有的鬼國人,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完成了他的新術——‘吞噬’,這是一個超越了‘天罰’和‘血池’的逆天法術,‘吞噬’是吸收他們修為化為己用的招術,但是被吸者會付出死亡的代價……”

木麵人驚愕道:“什麽?‘吞噬’?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知這招數現在是否還流傳於世,若是存在,怕是江湖上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山坤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隻聽傳聞這‘吞噬’有著極大的弊端,就是人格的同化……那時世間有一個極惡之妖,名叫魍魎尊者,是當時九大妖仙之一,魍魎妖一族的宗族。此妖平生作惡多段,早該千刀萬剮,但是他的修為跟虛無子不相上下,甚至比虛無子還高上一籌。虛無子無奈之下,隻要用‘吞噬’將魍魎尊者吃掉了……但是這也是導致他性格大變的主要原因!很難說清到底是他同化了魍魎尊者,還是魍魎尊者同化了他,但是那個時候虛無子已經是絕對的天下無敵了。之後據說虛無子用這‘吞噬’吃掉了鬼國數十萬百姓,無論男女老少,孕婦幼兒,他通通將之吃掉,他甚至吃掉了鬼國國主宮鬼厲,那時的他受魍魎尊者的影響已經磨滅了人性,之後他還將修真門派鬼仙門變成了一個殺手門派……但是他在‘吞噬’鬼國國主宮鬼厲之時,發現了仍在繈褓之中的宮月青,他聽見嬰兒啼哭,似乎那一刻心軟了,並沒有殺掉宮月青……但是卻毀掉了宮月青的人生!”

木麵人低頭想了想,道:“宮月青曾是鬼仙門中修為最強的冥使,也是名震天下的女俠,她行俠仗義,素有美名,真不知後來突然失蹤,竟是因為聽到了曾經那段秘聞……”

山坤眼中漸漸露出悲憤的神色,盡是心疼和無奈,道:“宮月青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卻背負著最大的痛苦和羞辱,她本是那樣天真爛漫的女子,隻想行俠仗義,走遍整個中土,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深愛上那清麗脫俗的女子……可是她卻是鬼國人皇室的最後一滴血,生來就背負著重振鬼國的包袱,當真是上蒼的玩笑了……那時我們已經開始籌備婚禮,整日都是陷入甜蜜之中,好似仙人伴侶,那時候即使給我皇帝的位子,我也不換!哪知在婚禮前夕,不知是誰將那秘史講述給她,那一刻她性子大變,當我看見她那時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宮月青了……”

木麵人沉聲道:“她敢將虛無子列為對手,那真是極大的勇氣,那時的虛無子已經衝破了大乘期,列為仙級了,舉手投足便有毀滅一個國家的能力,那時的宮月青隻不過堪堪進入大乘期的行列,又怎麽可能是虛無子的對手?”

“你想說宮月青自不量力麽?”山坤苦笑起來:“你不用怕,承認便是!莫說是你,就連當時的我在悲痛之餘,我也覺得宮月青有些自不量力,沒有人會是虛無子的對手,因為他不僅僅是一個天下少有的天才,他還是一個瘋子,十足的瘋子!但是咱們都低估宮月青了,我那時差點忘了,她是鬼國皇室血脈,擁有超越虛無子的陰陽眼,她是鬼國的公主,她也有極高的天賦,何況在受了那打擊之後,那翻倍的苦楚徹底的改變了她。在離開我之後,她隻身前往那個跟虛無子頗有溯源的玄機門,色誘了當今玄機門門主林振,她並不愛那個林振,她出賣了自己的肉體,隻為了得到玄機門中一件頂級法寶——生死門!”

“生死門?”木麵人從來沒有聽說過那件法寶,因為玄機門丟失那件法寶之後,就再也沒有那法寶的消息,多年之後,也沒有多少人記得那生死門了。

“生死門是偷窺天道的一件極品法寶,宮月青得到了那生死門之後,潛心修煉,終於悟出了一門仙術——鏡仙術!這鏡仙術足夠同‘天罰’‘血池’‘吞噬’等頂級招術相提並論!”山坤說到這裏,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絲驚喜的神態!

木麵人問道:“這鏡仙術到底是一門什麽樣的法術?”

“不是法術,而是仙術!鏡仙術包含‘鏡影’‘鏡牆盾’等多種頂級招術,宮月青還利用陰陽眼和鏡仙術自創了一門新術,叫做‘鬼影瞳瞳’,其中‘鏡影’是複製對手全部能力修為的招術,‘鏡牆盾’是一種召喚護身保護自己的招術,總之鏡仙術千變萬化,擁有數十種神通,比起虛無子的‘鬼眼之樓’毫不遜色!”

木麵人問道:“後來呢?宮月青找上虛無子尋仇了嗎?”

山坤道:“沒有,宮月青沒有這樣莽撞,她還做了另外一件事——差點要了她的性命的一件事。那時她為了騙到生死門,同林振交.好,懷了孩子。”

“那就是林青龍?”

山坤微微頷首,“不錯,那時宮月青產生心魔,修為難以前進,她便找來一門驅散心魔的巫術,沒想到若想驅散心魔,首先就得出賣自己的骨肉。”

“出賣自己的骨肉,此話怎講?”

山坤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臉色有些蒼白,道:“她將自己的肚子生生剖開,將隻有七個月大的嬰兒生生扯了出來,取名林青龍,後來她將這嬰兒丟在我府上,說是這孩子今後富貴在天,生死由命……這時候,她不但出賣了自己的骨肉,還出賣了她自己的靈魂,這就是巫術的代價……不過這巫術也有些極好的妙處,她這般做之後,不但沒有傷害到自己,反而修為大增,終於突破了大乘期,成就了鬼仙……”

木麵人渾身一震,叫道:“宮月青也成了仙級高手?”

“不錯……隻是可憐了林青龍這孩子,他自小體弱多病,又惡鬼纏身……那時我還糾結於他不是我的骨肉,對他不甚歡喜,也懶得管他,任他自生自滅……現在想來,他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能活下來,已經極是不易……宮月青的不幸是虛無子帶來了,而林青龍的不幸卻是我和宮月青兩人造成的!倘若我當時能對他好一點,他也不會淪落成如今這樣……都怪我的自私,才讓這孩子自小受盡淩辱,再加上鬼國人的情感翻倍,真不知他是怎樣熬過來的……”

二人陷入一陣沉默。

木麵人又問道:“林青龍知道林振是他的親生父親嗎?”

山坤搖了搖頭:“他什麽也不知道,我近日才告訴他,他母親的名字叫宮月青,但是卻沒有將宮月青的鬼國公主身世告訴他……那段秘史,真不能叫林青龍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孩子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木麵人想了想,問道:“如果將那段秘史告訴他,他會跟宮月青一樣走上為殺掉虛無子的道路嗎?算下來,他畢竟是鬼國的皇子!興許也報著複國的誌向呢。”

山坤聽後,眼中黯然失色,喃喃道:“林青龍是……皇子……不錯,他是鬼國公主的血脈延續,自然算的是皇子……可是,他過得日子,卻跟皇子毫不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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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薛飛和林青龍前往玉水街,那裏是柳家鏢局的所在,他們要先完成柳翩仙的遺願再另作打算,至於對付“影”組織,還是要從長計議。

玉水街乃是千王城通往漢州的通衢要道,地處衡水與漢水匯流口上,人口稠密,商貿興盛。

兩人顯然都對這條街不甚了解,跌跌撞撞走了半天,才看到了“柳家鏢局”的黑底金字大匾。

柳家朱紅的大門緊閉,有四個大漢分立在兩旁。門口還有一對石頭獅子,可惜其中一個已掉了半邊腦袋,未免有些不雅。

薛飛問:“小王爺,你打算怎麽進去?從後院翻牆進去如何?”

林青龍道:“怎麽進去?走進去唄。為什麽要翻牆,咱們又不是來做壞事。”

說著胸有成竹,大步流星的走進門去。

門口大漢瞧見一個不知哪來的小孩要欺門而入,這小孩兒,年紀不大,身著服飾確實極為華美,一看便知是名門望族,這鏢局的大漢平時打交道也多,對小孩兒也從不怠慢,當下抱拳道:“這位小兄弟,前來我們柳家鏢局,不知有何貴幹?”

林青龍道:“這位大叔,小子是千王府的林青龍,想見一見你們柳小姐,不知是否能行個方便?”

“千王府?”大漢有些瞠目結舌,不過心中還是慶幸自己話沒說錯,萬一得罪了千王府,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這些大漢都是新來的,並不知道曾經名震千王城的林青龍,如果知道的話,就能看出兩者年紀不符合。林青龍早就料到這些人都是“影”組織換上的自己的親信,所以才有此言。

那門口的大漢在想現在這林青龍來的確實不是時候,他不知道家中的小姐怎麽會與千王府的小王爺有瓜葛,小姐可是訂過親的,而那未來姑爺現在就住在鏢局,這未來姑爺是知府的小兒子,現在年紀也不大。

可這大漢終究不敢擋這小王爺的路,隻是派人通報,然後叫來鏢局的胖管家將林青龍與薛飛請了進去。

這柳家鏢局內的庭院頗大,一處蓮花池清新脫俗,這本是深冬初春,雖然天氣好轉,卻也乍暖還寒,不料這一池蓮花竟然猶如在盛夏般盛開,這蓮花甚是豔美,卻又不妖。蓮花深處,有一座假山。

鏢局的回廊石階都頗為精致,跟千王府的簡潔有力全然不同,這庭院好似園林一般,全然不像是鏢局。

這時正有一群小孩兒嬉笑著從內堂中走出來,有男有女,大多數年紀都不大,很快樂,看他們的衣著,就知道必定是富家子弟。他們笑聲很響,說話的聲音也很響。

“今天誰作的詩最棒?”

“當然是若仙!”

柳若仙是個穿著大紅披風的女孩子,被眾人簇擁著,猶如眾星捧月一般,她臉上似笑非笑,一副淡然脫俗的樣子,這個表情,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少女的臉上。林青龍覺得她跟別人都不一樣,免不了多看了她幾眼。那柳若仙也遠遠衝著他微微一欠身,算是行禮了。

這時有個少年衝出內堂,提著個酒樽出來,送到柳若仙麵前。

柳若仙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她隻是微微笑著,拿過酒樽,立刻就一飲而盡。

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將酒一飲而幹,在林青龍看來卻有些詭異。

隻見那少年笑道:“若仙妹子,你是個巾幗英雄,我喜歡你,將來,我要跟你成親!”

他們的關係顯然很是親密,他年紀還小,還不怕別人看不順眼。

眾少年一片歡呼雷動,隻是鏢局的仆人連連皺眉,看來他們不怎麽喜歡這個未來的姑爺。或者說,他習慣於輕薄柳家小姐,這讓柳家的仆從都很反感。

他拉起了她的手,柳若仙也沒有反抗,隻是任由他拉著。林青龍遠遠的看著,之前他即不認識柳若仙,也不認識這個少年,那兩人的關係跟他毫不相幹,可這時候他卻感到很反感,雖然守在一旁的管家把他們二人關係告訴了林青龍,他卻覺得那兩個人一點也不般配。他卻笑著對那管家說:“很好啊,他們看上去很般配。”

薛飛卻習慣直言,冷道:“般配?這小子明顯配不上這柳家小姐,不懂禮儀,又庸俗的很,長得也不甚好看。不過是區區知府的子嗣,有什麽了不起,知府隻不過是……”他突然住口不說,但是林青龍卻能猜到,他想說:“知府隻不過是‘影’組織的走狗罷了。”

那胖管家心道:“這也正和我意!再添一句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臉上卻隻淡淡的笑了笑,便招呼道:“柳小姐,客人來了。”

眾少年聞言都向這邊看來,“客人?若仙,那是什麽客人?”

柳若仙淡淡道:“他是千王府的小王爺。”

林青龍和薛飛俱是一驚,服下童子丹的林青龍怎麽會被人認出來?雖然他事先告訴過守門的門衛,但是管家隻說“客人來了”,還未來得及細說,這小丫頭怎麽能一語中的,怪哉怪哉!

眾人見有貴賓來,就一哄而散,各自回家了,隻有那與柳若仙牽手的少年仍在,似乎想做一個護花使者。

柳若仙並沒有要將他的手甩脫,隻是輕輕道:“我想一個人跟小王爺談談,好不好?”

那少年怔了怔,終於慢慢地放下她的手,道:“明天我能不能再去找你?”

柳若仙嫣然道:“隻要你有空,我也有空,你為什麽不能來找我?”最後一句卻是反問。那少年又笑了,道:“明天我一早就去找你,你等我。”

柳若仙又對林青龍道:“小王爺,請您去喝杯茶吧,鏢局的茶不能跟王爺府比,但也不俗呢,不妨嚐嚐。”說完引著二人向房裏走去。

這小姑娘也是一個說話得體的人。薛飛這樣想,她說話的口氣跟小虎倒是很像。

那少年一直向她身影消失的方向癡癡地瞧著,很久很久以後,才漸漸離去,嘴裏狠狠地念道著:“千王府的小王爺?哼!騙誰呢?誰不知道林青龍已經大約大八歲了呢,又怎麽會是這個小孩兒?”

那少年走到柳家門口,對守門的門衛森然說道:“快去找烏鴉大人,該來的終於來了,他們一定是來組織‘影’組織的混蛋,一個陰冷的漢子,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真不知他們究竟有什麽神通,那個孩子也就罷了,那個漢子看上去真不太好惹,你對烏鴉大人說清楚這兩人的相貌,烏鴉大人下什麽命令,就是他老人家的事兒了。”

那門衛點頭稱是,正要離開,那少年又猛然將他叫住:“慢著,對烏鴉大人再說一句:‘一定要保住柳若仙。’我不想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那門衛低聲道:“是!”說完這話,腳下生風,頓時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

留下那少年一個人在遠處,他眼中閃過一絲陰毒,腦海中浮現出林青龍的相貌,冷冷道:“哼,你敢冒充小王爺……想來嚇唬我嗎?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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