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珠 飛庫網

次日晚上子時,白天摸回府衙,立即感覺到屋子裏有人,心情一靜,感知這個人象是馬師爺,這才自顧點燈,再回身和馬師爺說話。馬師爺臉上沒有笑容,隻是帶著三分希望,很想白天告訴他一個他所希望的消息。

“師爺久等了!”白天自顧坐下,一身輕鬆。

馬師爺臉上立刻浮現七分笑容說:“別玩兒了,是不是找到了?”

白天笑了笑,以肯定的語氣說:“幸不辱命。師爺隻向大人說讓他低頭找一找就行了。”

“噢!他媽的,姓石的不是東西,搞這樣一個小動作有屁用,要幹就擺明來,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馬師爺聽了白天的話,立即大罵起來,心情輕鬆多了。

“我也聽人說過是姓石的做的好事。”

“我知道。人家已經想到是你了,已經送帖子來拜訪了。對了,我聽說這三個姑娘自出江湖還沒有失手過,讓你摸到人家‘床’上了,她們自然不服氣。你可別大意了,她們可不是好惹的。更別讓人迷昏了頭,以你的修為和鬼樣輕功,她們絕對發現不了你。”

“師爺!”白天臉上有些發熱地輕叫。

馬師父臉色一正說:“我已經調查過了,她們名是冷月坊的姑娘,實是廣州羅浮一派弟子,號稱江南三蜂。羅浮派以劍為長,兼習暗器和毒藥,你要小心的是她們的淬毒暗器蜂毛針。雖隻一隻,可是會轉的,人畜中了一針,十二個時辰無救。她們三女中,大姐絕蜂玉珠最是詭計多端,蜂毛針是她的絕技;二姐豔蜂沐棉劍上功夫不弱;三妹善毒,人雖然不美,危險性一點兒不比兩個姐姐差,她姓吳,名小舌,對輕視她的男人可是從不手軟,自稱毒蜂。”

“我會小心應付。”

白天送走馬師爺,打開拜貼,上麵短短一行字呈現眼前:“拜上白書童,冷月久相候。來而不往也,江南三蜂過。”落款是冷月坊紅姑娘絕蜂玉珠。

白天想了想,覺得現在去拜訪雖然遲了一些,她們身居花舫,也許正當其時。隻是白天在應天雖然呆了兩個多月,實則隻有這一兩天才在城裏走動,知道有秦淮河,可不知道秦淮河上的冷月舫停在哪裏。白天想起玄武湖上碰上絕蜂玉珠,她既相邀,當在原地等候。白天將自己略微改變,換一身書生裝,再去偷了馬師爺的折扇,向南門外玄武湖走去。

玄武湖裏也有一些畫舫,隻是不多,雖然每一艘畫舫都給布置得燈火輝煌,仍然沒有給這夜晚的玄武湖增添多少景色,反而是天上一彎銀月照在湖上,將湖麵照得分外迷朦,遠遠望去,如置身仙境,再點綴幾艘畫舫,更具幽靜通靈之意。

冷月舫確實停在那裏,燈光將畫舫照得如同白晝,各種顏色的燈光交織在一起,營造出無比瑰麗的夜景。畫舫上正有美女輕哥漫舞,時不時地驚鴻一現麗影,吸引來不狂蜂浪蝶,將停船的河岸圍得水泄不通。更可笑的還是這些追花浪子把河岸劃分地段,各占一段,等待船上的美嬌娘招見,或是備一輛寶馬香車,等待美人兒上岸。

白天遠遠地看見這一切,不想驚動岸上的花花公子,展開鬼閃身法,直接落在向湖麵一麵的走道上。白天正想找一個地方藏身,先觀察一下,再決定是不是現身,背後已有人出聲招呼了。

“是白公子嗎?”

白天一聽呼喚就心中苦笑,回頭看見過道陰影處走出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女。今晚她又不象前天晚上一樣盛妝,反而是一身便裝,上身白錦繡花夾襖,下身一條百褶長裙,真拖到地,頭上秀發如雲,插著一朵五顆夜明珠串成的珠花,在燈光下流光四溢,迷人眼目。

“是我。讓姑娘久等了。”白天心神一定,拱手行禮。

“如此請隨我來。”

白天不想示弱,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走沒有幾步,白天發現身後有人,似乎有押解之意。白天沒有回頭,裝著沒有發現的樣子。走進畫舫,那裏已經擺好了一桌酒席,兩個輕紗羽衣的絕色美女正在躬身相候。

美女自己坐了主位,伸手虛引白天在客位上坐下。白天掃了一眼兩個穿得很少的美女一眼,看她們麵無表情,隻好如言坐下。兩個美女忙上前卙酒,那酒香就和她們身上的淡淡玫瑰香味混在一起了。

“姑娘,我首先申明,我來此並無惡意,隻是純粹的應邀拜訪。前天偶然相遇,也是令妹留給我一個的背影,一時好奇而來。我不是一個江湖人,對江湖上那一套不想領教,所以請姑娘命二位姑娘回避一下,免得因此誤會。”

美女微轉美目注視白天少時,揮手令二女走了。僅此一個動作,她又放出一根蜂毛針,從白天側麵攻向白天腦後,若非白天早有馬師爺提醒,能不能夠發現還說不一定呢。

白天心裏苦笑,再不敢存半點好逑之心,輕抬手掌護麵,似是擦了一把汗水,說:“姑娘,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

美女不語,目中精光閃閃,稍時才回複如常說:“白公子真讓人心動!我姓玉的行走江湖兩三年,會過不少高人雅士,所見所聞,所經所曆無不讓我失望,今天一試白公子,即不目迷五色,又機警如狐,修為絕高,我姓玉的要是再不知道進退,那我就別在江湖上混了。”她說著話,站起來深福一禮,頭上的夜明珠珠光一閃,飛出五根針,直射白天麵門兩目。

白天也站起來,原以為她確實不想再難為自己,沒有想到她又來這樣一手,心中怒火不由“轟”的一聲冒起來,鬼閃九式身法展開,已到了她身後。

美女正自得意,心裏還想“不怕你機警,這次看你怎麽躲!”眼裏已經沒有了白天,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轉身向後,同時一條短短的銀光隨身掃去。身後沒有人,空蕩蕩的,再轉身,結果也是一樣。美女芳心開始慌張起來,身形如電急轉,原以為最少可以看見一個影子,結果連感覺都沒有了。

“來人。”她嬌叱起來。

廳裏立即衝進來兩女,正是她的姐妹,已經在廳外等候多時了。

“大姐,姓白的呢?”做三妹的急問。

“他、他沒有出去?”

“大姐,我們擋在門口,根本就沒有看見有人出去。”

“快找。”

“姑娘是找珠花嗎?”

白天從桌子下麵爬起來,手裏正舉著那朵珠花,臉上滿是撿到姑娘東西的滿足和放心的微笑。“這朵珠花果然好,隻是不知道是誰在中間一顆珠花上鑽了幾個洞,太不識此物之珍貴了!要知道,夜明珠有住顏之功,明目之能,這樣給損壞了,太可惜了!”

“白公子,不用損人了,你說你想怎麽樣吧?”

“姑娘誤會了。對了,我們見麵也不是一次了,相互之間隻是見麵而不聞名,似非交友之道。本人姓白名天,字日,號白日雲龍,年方十七,尚示娶親。來到應天隻是偶然,絕無與姑娘們作對的意思。”

三女聽了白天的話,臉上神色緩和了不少,其中做二妹的還輕笑一聲說:“你什麽意思,你娶沒有娶親不關我們的事。”

“二妹。”美女嬌叱,接著說:“我們三姐妹出生羅浮,自號江南三蜂。我是大姐,姓玉單名一個珠字,自號絕蜂;這是二妹,姓沐,單名棉,自號豔蜂;這是——”

“我姓吳,名小舌,自號毒蜂。我沒有二位姐姐的美色,白公子不用記住我這個人。”吳小舌搶過話去,語氣平淡地說。

“但姑娘深具女性的背影,白天才能一眼認出姑娘。”白天認認真真地說。

“你——登徒子!”毒蜂聽了白天的話,嬌叱一句,轉身跑出去了。

“二妹,你去吩咐重整酒菜,我們好好和白公子認識一下。”

“大姐。”豔蜂輕呼。

“白公子既然沒有惡意,我們就應該以禮相待。”

豔蜂聽大姐這樣說,她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盯了白天一眼,這才轉身走了。

“多謝姑娘!”白天這時也不能不客氣地拱手一禮。

“白公子不用客氣。彼此沒有深仇大恨,隻是各為其主,誤會既除,自當以相待。”

“姑娘真俠女也!”白天坐下,端起酒杯準備喝酒慶賀。

“白公子也許百毒不侵,但這酒最好還是不要喝。”玉珠也坐下去,微笑著望白天。

“姑娘這酒確實不大好喝,但僅隻幾種絕毒,以及再生之毒,我白天還不當一回事。”

白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拿起酒壺再斟一杯說:“姑娘也許不相信,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曾經有人向我使用過十三種毒配製的絕毒,我不知道吃下去了,初時感覺全身酸軟無力,功力盡失,等我睡一覺醒來,卻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白天又喝了一杯,然後丟了杯子,提起酒壺說:“這是至少三十個的女兒紅,浪費了,太可惜了!”仰脖子把酒壺裏的酒喝得一幹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