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戰龍

由府衙走不多遠就是南門,再出去就是玄武湖。白天覺得現在正是午時,大天白日的,不好采取行動,隻有去湖上逛上半天,等夜裏黑暗籠罩四野再越城而入,直奔皇宮,先把皇宮好好找一遍,再找別的地方,總之那條盤龍玉尺一定不會跑多遠。

走到城門口,白天正想出城,一輛華麗的馬車從身邊飛馳而過,車裏散發出來的香味說明車裏是一個女眷。白天本來不想注意,奈何車上趕車的人影讓他感覺熟悉,想也沒有多想就施展鬼閃九式閃進車裏。

馬車裏早已有人,而且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小姐,從所著衣衫來看似乎不是一個正經人家的小姐,看似高雅尊貴,實則處處透著引誘之意。白天一閃身貼在小姐身後,兩腿分天,半站半貼在車篷上,眼中就看見了不應該看的,半隱半露的**,頓使白天閉住眼睛,屏住呼吸,不敢再多看一眼。好在馬車走不多遠就停下來,車上的小姐下車走了,白天落在車座上,這才大口大口地喘氣,還自言自語地說:“我也太沒有用了,怎麽一看見這些東西就出醜呢!”等他喘過氣來,想起查看一下小姐去了什麽地方,外麵已經傳來劃水的聲音。白天輕撈窗簾,眼裏出現一艘畫舫,那個熟悉的身影正走進船艙去。

“對呀,她不就是蕪洲酒樓那個最先碰到的夥計嗎!”

白天一眼認出那個背影,更不怠慢,人化虛影射出去,直落畫舫頂上。

“大姐,姓石的不是東西,他不但不給我們銀子,還威脅說要把我們交出去,或者向江湖上宣稱我們江南三蜂任務失敗。大姐,我真的忍不住了,幹脆做一次無利的生意,讓姓石的見鬼去吧!”

“混話!三妹說一說就算了,你還跟著鬧,不準再說廢話了。說一說,姓石的想怎麽樣?”一個嬌脆冰冷而又威嚴的聲音說。

“還能怎麽樣,他說我們沒有把事情辦好,又沒有象海蛟他們損失巨大,他不讓我們退定金就是了,想要回剩餘的絕對不可能。我提出兩點:一是我們已經把事情做實了,至於目的物沒有倒下,那應該不是我們的責任;二是我們可以再次出手,希望他照原議給定金,並付清第一次的餘款。姓石的回答我說不用我們再出手了,第一次的餘額也別想要,並說出先前的話威脅我們。”

“三妹,你說那個青年確實行動很快,為什麽姓林的狗官隻是讓他做一個書童?”

“我親眼所見,他確實很快,否則再遲一刻姓林的狗官就別想活了。至於他怎麽隻是一個書童,我就不清楚了。”另一個女聲有些無奈地說。

白天很想認識一下船艙裏的三個美女,翻身落下,點破窗紙,立即看見了船艙裏的人物。船艙裏布置十分豪華,地毯鋪地,錦賬為幔,即使是椅子也有軟墊,桌椅家什全是上上之選。此時,上首椅子上正坐住一位二十二三歲的少女,臉型長方,圓潤豐滿,一雙淡煙眉,一雙大而水靈的眼睛,一條挺直小巧的鼻梁,一張隻有一點紅珠的小嘴,以最佳的配置安放在一起,確實是造物主能夠造出的最美麗的畫麵;頭臉下是白嫩如玉,沒有骨感的脖子,脖子下是豐盈的身軀,即使坐在那裏也是一個美神的化身;她的雙手其白如玉,長而不瘦,豐而不肥,更沒有一點骨節感,長長的指甲塗得血紅,懶懶地散放在椅子扶手上;雙腿在裙子下浮現出修長的內質,並放下去,正好平放在地毯上;整個人看去象一個女王,她此時正威嚴地和兩旁坐住的二女說話,更具超凡氣質。

白天一眼看見美女,目光再也不肯向另外二女溜一下,直直地,讚美著,欣賞著,她們說些什麽話,談些什麽事,他全都沒有聽到。

“誰?”美女嬌叱,沒有動。

“故人。”有人留下兩個字。

男裝女和盛裝女追出船艙,什麽也沒有看見,又在船上找了一轉,這才回到廳裏來。

“三妹,他說是故人。”美女語氣平淡地向剛才進門的二女說。

“大姐是說——”男裝女臉色大變,本來就有些平常的臉更加難看。

盛裝女瓜子臉,鼻梁略低,顯不出氣勢,身材還是不輸給美女多少。她聽了美女的話,也有些明白了,還是有些不信地問:“大姐何以斷定是他?”

“做我們這一行的有故人嗎?我們出道三年,留下過故人嗎?輕蔑達到如此境界的,我們碰上過別人嗎?不理會我們,隻聽我們說話就走的能是別人嗎?想海蛟的人何等英雄,結果還是不明不白地給人搶去兵器,嚇得鬼哭狼嚎,跳水逃命,這是偶然的嗎?”

兩女聽了美女這麽多的問題,還真的沒有話說了,她們就是再不相信也隻能相信,事實就擺在那裏。

“三妹直接去找他,就說我在秦淮河上冷月舫等他來訪,並奉送他一條消息,是他急於知道的。

“大姐!“二女同時急叫。

“不能力敵,隻能智取。智取不成,隻能投降。投降不成,我們就隻能忠心耿耿了。別忘了告訴他,我們的姓名、來曆。”

白天留下兩個字,本來是一句戲言,沒有想到給美女一分析,他就無所遁形了。他可沒有想到這一點,正在城裏到處逛,一逛就是一下午,卻也把應天城的街道、城市布局,搞了一個清清楚楚,方便他以後在應天城裏做事。

晚上,二更不到,白天偷進皇城,發現那些守城的士兵並沒有因為丟了盤龍玉尺而緊張起來,仍然懶懶散散的,兩個一夥,三個一群地走來走去,手中的鋼刀還在鞘裏,肩上的槍也藏在套子裏,一付過慣了太平日子的景象。白天不想引起他們的注意,直接去朝堂,因為那把盤龍玉尺往常就放在龍椅上。

朝堂裏有四個士兵,兩個守在門口,兩個在朝堂上走來走去,樣子還算那麽回事。龍椅上自然沒有盤龍玉尺,白天隻掃了一眼,目光向椅子兩邊找去。其實龍椅兩邊沒有任何東西,全是鋪展紅地毯的地麵,根本藏不住東西。

白天落身龍椅背後,所見也是地毯,連一點接逢都沒有,直伸進龍椅,玉尺不可能在地毯下麵。再找周圍其它地方,也沒有可以讓玉尺隱藏的地方。

白天在龍椅背後坐下,閉目回想一下,頓時想起一個地方最容易藏東西:龍椅下麵。白天大喜,化身出去,再進來時手裏已經多了一杆長槍。為了不讓士兵發現,隻好在龍椅背後用槍探。沒有探幾下,白天手裏的長槍就感覺到探到什麽東西。白天晃身來到龍椅前麵,府下身去伸手一摸,立即摸到一根冰涼的石質東西,不及細看,急忙閃到椅子後麵去藏好,免得給士兵發現他。

白天將手裏的東西舉到眼前,借助外麵的燈光,可不就看見一根玉尺形狀的玉尺,確實象馬師爺說的盤龍玉尺一樣。更讓白天高興的還是玉尺上的盤龍確實如騰空欲飛一般,栩栩如生。白天靈機一動,想起那把刀上的三式刀法,立即把玉尺舉在燈光下,緩緩移動,奇事立生。那條龍非但飛起來了,連另外一麵沒有龍的地方也出現了龍,有的龍如掌指飛舞,有的龍低潛入雲,有的龍或隱或現,有的龍噴珠如火。白天隻看了一遍,眼睛就有些暈,體內真氣有些浮動。白天心中奇怪,閉目調息一下,待恢複一些,又才細看玉尺上的龍形。如此停停看看,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總算勉強把玉尺上的龍形看清楚了。

玉尺上共有龍形十二式,地上四式,空中四式,另外有四式一式筆直飛出,一式衝天而起,一式盤空飛舞,一式口噴紅珠。白天最初不明白這十二式是什麽意思,待看清楚地上、空中八式,他才恍然大悟,這是十二招拳掌和身法。白天大喜,決定躲在宮裏,好好學一學十二式拳掌,再放好玉尺,再出宮去。

白天躲進皇宮寶庫裏,也沒有心情參觀一下皇宮藏寶,先認真悟解十二式,再在手上比一比,記在心裏,以後再練。

白天把十二式拳掌功夫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戰龍十二式。地上四式分別叫龍戰於野、龍爪初現、龍掌千幻和龍形如砲;空中四式分別叫龍飛九天,龍爪神探、龍現如隱和龍戰八荒;後四式分別叫龍心如矢,龍柱衝天、龍捲無盡、龍馭神珠。其中地上、天上八式,白天一看就明白,但也象鬼閃九式最後兩式一樣有些做不到,後麵四式則完全不理解,不敢相信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那種程度,即使是第一式龍心如矢,他也很難相信可以以血肉之軀馭體衝擊,形如拚命。好在白天身具鬼閃九式,再學戰龍十二式也不很費勁,總算摸到一點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