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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0章唯獨缺少的是吹鼓手
明知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十多分鍾，時無爭仍然要說：“該罰，該罰。”
如此誠懇的態度自然得到了四大頭的一致好評，紛紛表態：“孺子可教，如今象你這樣的年輕人真是難得了。”
時無爭自然是很受用，心裏有些飄飄然，嘴上則繼續謙虛著，“你們這樣誇我，快讓我找不著北了。我說你們最好是省省吧。”
吃飯的時候，市委書記看似無意實質是有意地說道：“無爭，在省裏開會的日子，我與老朱撞過幾回頭。總得來說，老朱對你的映象不錯。說你是個人才，向我推薦了你好幾回，說他那裏廟子小，讓你是繼續呆在他手下確實是曲才了。而且還舉了許多例子，總之一句話，幾乎把你給誇上天了。我就納悶了，老朱是何許人矣？能這樣誇你，不是被你給灌了迷魂湯，就是你確實是有真才實學。”
時無爭聽了此話，知道此時再也不能謙虛了，他得來上一句狠話，將手中的煙滅掉在煙灰缸裏，誇張地揮揮手大聲說道：“我乃天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外五千年，縱橫八萬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你這樣誇我自然是情裏中事，他不想誇也不成呀，咱得成績擺在那裏的，他不得不服。”
“你小子，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市委書記笑罵道：“一點也不謙虛，憑此就得再罰你一杯。你服不服？”
時無爭知道一味地阿諛奉承會被人看作是無能之輩，該硬氣的時候就得硬氣，無論麵對的是什麽樣的人，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這杯酒，我是不會喝的。因為我並未吹牛，我說得是事實呀，當然如果實話實說也要被罰的話，我就無語了。”
此話果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在市委書記的帶頭下，四大頭全都鼓起掌來，市委書記看了看其他三位，“好好好，無爭你是好樣的。我看可以要過來，你們幾位意下如何？”
書記看似輕描淡寫的點評，卻是擲地有聲，其他三位紛紛表態支持市委書記的決定。看似極其複雜的人事調動，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給解決了，市委書記即刻作了最後的表態，“既然你們幾位副書記皆無意見，就算是通過了吧，”然後直點人大主任的名，“老沈，你是分管組織部的，這調動的事就交給你來辦了。我的意見是越快越好。向主管部門的報告就寫是人才調動嘛。”
人大主任點頭道：“這個你就隻管放心好了，我呆會兒就給林部長打電話，把你的意見轉達給他，讓他們抓緊辦，這方麵，他們是內行。公函上的事就用不著你我操心了。”
時無爭趕緊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嘿嘿。那就多謝諸位長輩的關照了。”很乖巧地笑著抱拳挨個一禮，打趣道：“小生這廂有禮了。”
此話逗得眾人大笑，一席家常飯自然也就吃得很香。無拘無束。話題也是毫無定數。時無爭也就趁機口若懸河地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卓越口才。聽得諸位領導連連點頭。這讓時無爭興奮不已，甚至把這種情緒帶回到了廠裏。從市裏回來時無爭就找人飯館慶祝慶祝。隻是不湊巧得很，朋友們皆因各種原因不在。連近段時間呆在家裏的無病也不見了。這無異給時無爭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他有些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裏，準備自己給自己慶祝。剛把酒和從超市買來的袋裝食品擺上桌，就聽見了敲門聲。
時無爭開門一看，“無睱，是你呀？”沒想到這個時候她會來找自己。趕緊將其讓進屋裏，“這個時候來找我，不會是有什麽事吧？”
無睱平靜的臉色背後隱藏不住過渡的興奮，“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你可承諾過的，時刻給我敞開著大門。我就來了，就這麽簡單。”說罷直往裏麵闖，不用請，屁股已穩穩地坐在了沙發上。
“來，來，來，進來坐。”時無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臉色不怎麽好的無睱，“哦，你已坐著了，那我給你泡茶去。對了，茶還是咖啡？”
“喝茶吧。”無睱淡淡地回答。
熱茶的溫度似乎讓女孩的臉色稍稍好了一點，她捧著茶杯一言不發，這讓時無爭很納悶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卻又不好直接去問。就在時無爭琢磨著可能在女孩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女孩同樣在默念著時無爭的名字，默念著該不該向他道明情況。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女孩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這地方太沉悶，我要走了。”
時無爭一時沒能明白她的意思，脫口而出：“剛來就要走嗎？再坐一會兒吧。”
無睱作暈死狀，呷了一口茶，“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現在從你這裏走，我的意思是我要離開這個廠了。”
“你要上哪兒去？”時無爭驚訝地叫起來：“不是說好在廠裏發展的嗎？我也正在為你的一官半職奔走呢，你怎麽就要走了呢？”
無睱苦澀地一笑，“我也是這樣等待著的呀，不過俗話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現在有人給了我一個機會，我自然是不會放過的。直說了吧，我要調走了，調去市裏工作，真正的行政幹部。”女孩說這話時，其神情如同白開水一般寡淡，“沒辦法，誰叫我的命不好，處在社會的最底層呢。現在有了一個能改變命運的機會自然是不肯放過的。”
時無爭很容易就想到了她與孫處長的關係，想到了她與自己的曖昧，心裏一股苦澀感油然而生。看來她又是以同樣的手段來達到目的了？在他的映象裏，她除了女人天然的本錢，沒有別的辦法的。他有些衝動地叫起來：“恭喜你了，你總算是沒白費心機，對了，能問一下是市裏什麽地方嗎？”時無爭挑起眉毛，仿佛覺得兩人曾經無話不談地氛圍一下子就徹底地消失了，“當然你覺得有什麽不便的話，你可以不說。”
此舉讓無睱很是驚訝，她連續地張了好幾次嘴，才把話說出來：“市勞動局。”她漠然地看著時無爭，“不管怎麽說，我接受你的祝賀，你也是第一個祝賀我的人。不管怎麽說，我總得表示點什麽。”
他似乎已覺察到二人之間的疏遠。覺得可以趁機活躍一下氣氛，“正好我分管勞資處這一塊，要想做出一番成績，自然是少不了與市局打交道的。這下好了，有你在那裏幫襯，那就不愁了，辦起事來也方便得多，到時候，你可別不幫忙喲，市局那幫子人喜歡打官腔。明明是一件小事，盡給你扯淡，讓你老是辦不成。害得我有時候也不得不出麵。與那幫子扯淡的家夥們真是無語。”
時無爭語氣上的變化再度讓無睱心裏一顫，他是真的為自己調到市勞動局而感到高興呢？還是覺得自己現在有利用價值了？才這麽說的呢？無睱有些糾結。她得試探一下，“我想知道你這話的意思？”盡管時無爭沒有回答，但是他誠摯的眼神瞬間就釋去了無睱心中那一縷疑雲，她在心裏暗自叫道：“他不是這種人，他是那種可以依賴的人。”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讓無睱心中一熱，“說什麽呢？我剛調去，頂多也就是打雜的份，要走上正軌，恐怕還得耗上些時間，恐怕是幫不上你什麽忙的。”說著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當然你放心，要是能幫上忙的話，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畢竟你是第一個祝賀我的嘛。”露出苦澀中稍帶羞澀的表情，“況且咱們還有著那麽一分情。我之所以在第一時間裏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這種感情不要因為我的調走而失去了。”
時無爭這才發覺迎接無睱時，由於過於興奮竟然忘記把房門給關上了，趕緊走過去將其關上，“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走到她身旁，“我們間的那份情怎麽可能隨意斷呢？隻會隨著時間的推延而越來越牢固的。”說著把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見其沒有反對，接著將其抱起來，把她放在自己的雙腿上坐在她剛坐過的座位上，“美中不足的是，你去的是勞動局，要是去宣傳部就更好了，”
她打斷他，天真地望著他，“去宣傳部，什麽意思？”
“宣傳部當然好了，你想想，我現在想進一步發展，最缺的是什麽？”時無爭搖頭晃腦道，不待她開口拉著說：“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占盡了，唯獨缺少的是吹鼓手，要是有人再給我吹捧吹捧，那時我就是不想上也難了。”
無睱天真無睱地繼續望著他，“把你吹捧上去了，與我有什麽相關呢？這個好象與我沒有一點點關係呀。”以食指和大拇指在他的臉上輕彈一下，“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