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和葛斌離開了譚瑞秋的辦公室。

按照市委的命令,厲中河是要立即回到龍原去的,但他考慮到已經好久都沒有與父母見麵了,還是推辭了回龍原的時間,利用這難得的契機與父母相聚。

不得不說,厲中河對於譚瑞秋還是相當感激的,老爸老媽在雞鳴縣的時候,時常遭受危險,譚瑞秋將老爸老媽調到了海中市公安局工作,一天到晚足不出戶,就在公安局大院裏作內勤,其中,厲國慶還是海中市公安局內勤科的副科長,享受正科級待遇,趙雲芳則是海中市公安局幼兒園的園長,同樣享受正科級待遇,可以說,厲國慶兩口子在生活和工作上絕對是十分優越的。

厲中河和父母聚餐的地點,就在公安局招待所裏。

為了表示自己的謝意,厲中河將譚瑞秋請來了,請葛斌作陪,都是自己人,沒什麽避諱的。

譚瑞秋向厲中河建議,是不是把呂清源也請來。

厲中河微微一笑,對譚瑞秋說道,那麽,幹脆把青兒也叫來吧。

譚瑞秋笑,你的意思是,要我和葛斌來作你們的媒人?

厲中河哈哈大笑,道::“譚叔啊譚叔,您一定不會知道吧,想當我厲中河的媒人的人,那可是多如牛毛的啊!”

“操,你小子竟然敢小瞧我!”譚瑞秋有些不大樂意了。

厲中河嘿嘿笑道:“譚叔啊,您這身份,其實並不適合當我厲中河的媒人,在我看來,您可以當我的證婚人!”

“證婚人?”譚瑞秋一怔,然後就笑了起來:“中河,你小子還是很給我譚瑞秋麵子的啊!”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那是啊,如果我厲中河結婚的時候,譚叔沒有一點職務的話,那貌似也太沒啥感情了。”

譚瑞秋微微一笑,道:“哎,其實啊,結婚不結婚的,都是狗屁,隻要你們兩個有感情,何必去搞那些煩瑣的儀式呢?”

厲中河一怔,笑了,道:“是啊,你說得對啊,我也不想去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呢,我覺得還是應該搞一搞的,該搞的,還是要搞!”

正說著,葛斌插話了:“我說中河啊,你還是不要扯那麽遠了,還是叫上你的青兒快過來一塊吃飯吧,譚局呢,你還是給呂副書記打個電話吧,一塊過來吃個飯。”

對於葛斌的提醒,厲中河和譚瑞秋自然是點頭同意。

然而,當厲中河打電話給青兒的時候,青兒卻是蜿蜒拒絕了,這使得厲中河大為鬱悶。

電話那頭,青兒悠悠地說道:“中河,我愛你,可是,我卻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不想在那麽多人的麵前……”

厲中河道:“青兒,今天,我邀請了譚局,還有你的父親,還有我的父母,你,你不過來,那怎麽能行?”

“中河,我就更不能來了,我害怕。”青兒道:“我隻想靜靜地愛你,不管別人怎麽說,怎麽看!”

厲中河失望了。

不過,厲中河的心裏更多的則是溫暖,因為,青兒這才是真正的愛她!

真正的愛,並不需要繁華!

真正的情,並不需要喧囂!

厲中河的心,真正的被感動了!

無獨有偶,當譚瑞秋給呂清源打電話的時候,呂清源同樣拒絕了。

呂清源的理由很簡單:“瑞秋,既然青兒喜歡中河,那麽,就讓他們年輕人們熱烈地愛吧,我作為老一輩人,不想幹涉什麽。”

“你既然不想幹涉,那麽,就來推動一下啊!”譚瑞秋道。

呂清源坦誠地說道:“瑞秋,今天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特別是與韋明佳這間的衝突,使我突然之間想到了很多,對於我自己過去的一些所作所為,我想,我錯了,我需要時間來反思自己。”

聽著呂清源的話,譚瑞秋道:“清源同誌,有件事,你未必知道吧。省紀委的劉主任,已經帶領工作組從省城出發了,主要是來調查你的問題。”

本以為呂清源會緊張與驚恐萬狀,然而,呂清源的反應卻出乎譚瑞秋的意料之外。

呂清源道:“瑞秋同誌,我存在什麽樣的問題,我心裏有數,我相信,省委,省紀律,以及市委,一定會給我一個公正的評價。”

“清源,我們是老朋友了,我希望你能及時與鄭書記溝通一下。”譚瑞秋道。

呂清源淡然而笑,道:“瑞秋同誌,你是市局局長,也是常委班子成員,我想,我給你談一談自己的三點想法,第一,在經濟上,我沒有任何的問題,第二,在作風上,我還是能夠保持一定的穩健作風的,第三,我沒有濫用職權!如果說有問題,那就是我在與省委和市委的配合方麵,做得還不夠!”

對於呂清源的話,譚瑞秋感覺到了一種勇氣。他相信,呂清源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譚瑞秋卻擔憂呂清源被人給陰了!這年頭,作為一名領導幹部,隻要想查你,你哪能沒有問題!即使你沒有任何問題,也會查出你的問題,而且是很大的問題來!

譚瑞秋作為一名官場老將,他相信,韋國標這次指派省紀委的人前來海中市,必有一番大的作為!

所以,與厲中河及其父母在一起吃飯便在一種無聲無息之中度過。

厲中河由於一連幾個月沒有與老爸老媽見麵,所以,他親自拿起酒瓶子給老爸倒酒,親自拿起飲料瓶子給老媽倒上,恭恭敬敬之情溢於言表。

吃罷晚飯之後,厲中河立即告別了父母,與葛斌二人一起踏上了回龍原的車。

然而,此時此刻的海中市委,卻籠罩在一片陰雲密布之中。

作為市委書記兼市長,鄭遠山並不擔憂省紀委的同誌來調查呂清源,相反,他擔憂龍原方麵的事情。

龍原,始終成為韋國標“牽掛”的地區之一。

龍原,始終成為林海官場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塊是非之地。

鄭遠山獨自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望著冬夜裏的閃閃繁星,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