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聽著厲中河的話,良久無言。

是啊,身陷這官場之中,實在是一種讓人無奈的事啊!難道,爸爸難道連一點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了麽?

厲中河安慰青兒道:“放心吧,這裏麵最主要的就是要看你爸爸的選擇,如果他真的想到什麽地方教書育人,我想,就憑你爸爸那兩下子,那滿腹經綸,一定能教出一些出色的學生的,如果他如果能培養出一批優秀的學生,沒準這些學生們將來都會比你爸爸有出息呢,這真是善莫大焉啊!”

“但願如此吧。”青兒悠悠言道:“我相信,我爸爸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厲中河重重地點了點頭:“不管怎麽說,你爸爸就是我厲中河的爸爸,你爸爸遇到了事,我厲中河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我不敢保證能夠讓你爸爸在官場之上更上一層樓,但是,如果你爸爸要退,我會讓你爸爸全身而退!而且退得幹淨利索。”

“中河,謝謝你。”青兒枕到了厲中河的手臂上,柔柔地道。

厲中河笑了。

……

當厲中河離開了迎賓館,直接打了一輛車,直奔海中市公安局而來。

一路上,厲中河暗暗思忖,譚瑞秋此次叫自己前來,一定是關於韋明佳的事。今天,打了韋明佳,打得那廝右手臂骨折,那韋省長會善罷幹休麽?

在公安局門口站崗的民警們,大都認得厲中河,見厲中河前來,趕緊敬禮。厲中河自然也向他們微微點頭。

到了譚瑞秋的辦公室門口,隻見門慮掩著,厲中河輕輕敲了兩下。

“進來。”

門裏傳來了譚瑞秋的聲音,聲音不輕不大,厲中河能感覺到譚瑞秋的心情很平和。

嗯,譚叔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鎮定自若,看來,他的修為不是一般的高!

進了譚瑞秋的辦公室,厲中河剛剛把門關上,眼睛一下子直了起來。因為,譚瑞秋的辦公室裏,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海中市委書記、市長鄭遠山。

堂堂的市委書記,竟然主動來到了公安局長的辦公室裏來談工作,這鄭遠山也算是個性十足。

同時,厲中河也感覺得出來,鄭遠山與譚瑞秋之間關係非淺!

“二叔!”厲中河眼睛一亮,趕緊過去。

鄭遠山伸出手臂來,拍了拍厲中河的肩膀,道:“中河啊,你今天把韋明佳打得手臂骨折了,你小子,膽氣不小啊!”

厲中河趕緊道:“二叔,你,你和譚叔,是不是正在商量這個事兒?”

鄭遠山點點頭,道:“是啊,韋明佳這次來到海中市,竟然骨折而歸,韋省長心裏肯定會很憤怒。”

“韋省長憤怒之後,就是要找海中市的麻煩了。”譚瑞秋道。

“嗯,我相信,韋省長雖說心胸狹窄,但他並不會拿這個問題說事兒。”厲中河道。

“嗯,剛才我和瑞秋也在討論這個問題。”鄭遠山抽了一口香煙,然後彈了彈煙灰,慢條慢理地說道。

從來都不抽煙的鄭遠山自打來到了海中市任職之後,竟然學會了抽煙,而且煙癮很大。每當他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是煙不離手。

厲中河也點燃了一支香煙,配合著鄭遠山抽了起來。

“我覺得,韋省長接下來,將要對呂副書記下手。”厲中河道。

“我們也是這麽認為的。”譚瑞秋和鄭遠山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他二人對厲中河的見解不無敬佩。這說明,厲中河的眼光越來越是開闊,考慮問題越來越全麵而深刻了。

厲中河道:“那麽,他究竟會把呂副書記怎麽辦呢?”

鄭遠山道:“我想,韋國標一定會想盡辦法,給清源同誌找點麻煩,然後一舉拿下清源同誌!”

正在這個時候,鄭遠山的手機響了起來。

鄭遠山拿起手機,皺眉微微一皺,然後接了電話。

厲中河和譚瑞秋則保持了沉默。

“劉書記,您好,我是遠山。”鄭遠山對著手機說道。

電話那頭,“劉書記”嘰裏咕嚕地說了一大堆,厲中河和譚瑞秋都沒有聽出來一字半語。

鄭遠山道:“劉書記,清源同誌向來工作低調,不可能有什麽作風方麵的問題,我作為市委書記,願意負責任地說一句,清源同誌是一名十分合格的領導幹部。”

電話那頭,“劉書記”又是一陣嘰裏咕嚕。

鄭遠山道:“那好吧,既然省紀委要來人調查清源同誌的問題,我們海中市紀委將全力配合。”

掛了電話,鄭遠山扭頭對譚瑞秋和厲中河說道:“省紀委掌握了清源同誌的作風問題的一些材料,要來海中調查。”

“看來,韋國標顯然是要對清源同誌下手了。”譚瑞秋道。

厲中河道:“那好吧,我們就從這個地方下手吧,給他來一記反擊。”

“反擊?怎麽反擊?”鄭遠山和譚瑞秋饒有興趣的看著厲中河。

厲中河道:“那韋國標不是想要把呂清源拿下麽,那好吧,咱們給他們來一招釜底抽薪!”

“什麽是釜底抽薪?”譚瑞秋問。

厲中河道:“我們把韋明佳告上法庭!”

譚瑞秋眼睛一亮,道:“這個方法可以一試,不過,告什麽,怎麽告,通過什麽樣的手續來告,這是個問題。”

鄭遠山道:“中河這個方法不錯,我想,就這個問題,我要去一趟省委,與秦書記麵談。”

厲中河道:“二叔,這件事,事關重大,弄不好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鄭遠山重重地點點頭,道:“我相信,秦書記作為省委書記,他對韋國標一定是有看法的,韋國標如此狂妄,我相信秦書記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厲中河和譚瑞秋重重地點了點頭。

鄭遠山道:“林海,這麽大的一個省份,應該有一個清明的官場環境了。”

厲中河道:“難道,林海官場的洗牌要重新開始了麽?”

鄭遠山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最近,秦書記在一次會議上作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嚴格規範領導幹部子女的生活和作風問題,我想,這個問題,最主要的還是針對韋國標的。”

厲中河雙目放光,道:“看來,秦書記對這個問題還是抓的很敏銳的。”

正當三人聊著這個話題的時候,鄭遠山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看看來電,鄭遠山趕緊對二人說道:“你們不要說話,秦書記打來了電話。”

厲中河一聽,暗暗好笑,看來,這秦書記說幹就幹,他真的要出手了,朝著韋國標出手了。再不出手,就將錯過最佳的時機了。

鄭遠山按下了接聽鍵,對著手機說道:“秦書記,我是遠山。”

“遠山,省紀委的人已經啟程了。”電話那頭,秦德來的聲音不緊不慢:“這次工作組到海中市,最主要的不是調查清源同誌的問題。”

由於鄭遠山將手機功能調到了免提,所以,厲中河和譚瑞秋對秦德來的話聽得十分清楚。

厲中河暗暗吃驚,省紀委工作組來海中不光是調查呂清源,難道,他們還有其他的重要的事情。

秦德來道:“遠山,龍原方麵的事情,你給我聽著,一定要保證不出任何問題,你現在立即給天成同誌打電話,詳細布置一下各方麵的工作,特別是社會穩定方麵的問題,特別是厲中河,讓他一定注意各方麵的動向,他的龍原發改委,據說問題也不少……”

聽著秦德來的聲音,厲中河暗暗吃驚,這秦書記,也太看不起俺厲中河了啊,俺老厲的發改委,誰他馬的敢有問題啊!

掛了電話,厲中河想明白了,那省紀委這次來到了龍原,重要將是調查龍原社會穩定的問題,說白了,就是說龍原具有黑色會組織!

前一段日子,海中警方與龍原警方聯手,將金蛇幫打垮,基本肅清了龍原境內的黑惡勢力,但是,有一些人的切身利益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這裏麵,就有省長韋國標!

韋國標在整改之際,並沒有立即采取新的行動,而是靜觀其變。

現在,年關將近,各級黨委和政府,抓的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社會穩定問題,如果哪個地區黑惡勢力很嚴重,那麽,哪個地方將會成為各級領導幹部關注的焦點問題。

龍原,始終繞不開這個問題啊!

金蛇幫,對於龍原的影響,實在是太深了啊!

厲中河不無感歎。

“中河,你現在立即回龍原。”譚瑞秋道:“回到龍原之後,你和葛斌一起配合,有些事,你們能作出決策的,就果斷作出決策,不要請求戴詠華和謝天成!他們兩個顧慮太多。”

聽著譚瑞秋的話,厲中河暗自思忖,這譚叔當著鄭遠山的麵,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說明,戴詠華和謝天成並不被鄭遠山看好啊!或者說,他們兩個並不被海中市委看好啊!

哎,看來,謝天成前麵的路,並不太平坦啊!

作為一名領導幹部,最重要的是什麽?是取得自己的上級領導的絕對信任啊!顯然,謝天成和戴詠華都沒有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