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七章 那男人是誰
這些天,楊曉麗覺得有點怪怪的。身體本來已經恢複了,也不覺得累覺得乏了,幹起事來,又有一股衝勁了,卻不知哪天開始,又覺得整個人懶洋洋的,對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本來睡眠一直不好,卻總想睡,且還睡不醒似的,那天台裏通知上午開會,楊曉麗一早酲來竟忘了,迷迷糊糊地隻想再多睡一會兒。辦公室主任打電話給她,她才如夢初醒。台長知道她經常失眠,想她夜裏又沒睡好,也沒說她什麽,但是,楊曉麗心裏卻很自責。
台長說:“沒關係,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會。不過,以後還是事先說一說,搞得到處找你,讓下麵的人知道了不好。”
突然,楊曉麗又發現自己心口總發悶,總反胄,本來肚子餓得慌了,一走進食堂,隻聞到那飯菜的味兒,肚子裏便翻江倒海,忙跑進洗手間,便控製不住了,便大聲地嘔,也嘔不出什麽。
有人問:“你怎麽了?”
楊曉麗笑笑說:“沒什麽,可能昨晚應酬喝了酒,胄不舒服。”
偶爾,也有這樣的情況,也有昨晚工作應酬,喝多了酒,第二天還昏昏沉沉的,總覺得胄不舒服,總想作嘔。然而,楊曉麗自己知道昨晚並沒有應酬,並沒有喝酒。
她打電話問虹虹,問是不是那次在岩洞餓了幾天,把胄給餓壞了。虹虹說,不可能吧?怎麽會呢?她就問楊曉麗,還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楊曉麗就說,還覺得累覺得困,總想要睡覺,總又睡不醒。虹虹就變得嚴肅了,問,你現在在哪?你馬上到我這來一下。
楊曉麗聽虹虹那口氣,也有點慌了,忙問:“到底怎麽回事?”
虹虹說,你過來,我給你驗一驗。她又說,你還告訴誰了?楊曉麗問,什麽告訴誰?虹虹說,這事你對誰也別說。知道嗎?對誰也不要說。楊曉麗說,你可別嚇我好不好?虹虹說,我不是嚇你。我是為你好。知道嗎?
楊曉麗趕到醫院見了虹虹,她卻把她診治室的門關上了。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她說,你是不是幹過什麽了?和男人幹過什麽了?楊曉麗心一驚,猜到是怎麽回事了,卻還裝糊塗,說,幹過什麽了?我什麽也沒有幹。虹虹說,你別嘴硬,驗一驗就清楚了。楊曉麗說,不可能。不可能。這麽說時,她話裏的意思已經變了,那意思是說,怎麽會有呢,怎麽就會有了呢?
檢驗結果不得不讓楊曉麗目瞪口呆。
虹虹問:“是誰的?”
楊曉麗不理她。她在想,應該怎麽辦?她以為那個死亡前的絢麗已經過去了,會漸漸淡忘了,像李向東淡忘了一樣,自己也可能淡忘的,然而,竟發生了這樣的事。她該怎麽辦?她很清楚,她是不可能和李向東在一起的,他不可能棄舍他喜歡的女人和她在一起。當然,如果,他為了這個和她在一起,她也不會和他在一起。這種沒感情的結合,她是不會要的。
虹虹見她呆在那裏,就忍心再追問了。
楊曉麗突然問:“你說,我應該怎麽辦?”
虹虹說:“我怎麽知道,你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怎麽替你拿主意,怎麽知道你能怎麽樣?”
楊曉麗說:“我能要這個孩子嗎?”
虹虹說:“能不能隻有你自己拿主意了。”
楊曉麗說:“我可以做單親母親嗎?”
虹虹說:“你傻了?你不知道做單親母親有多難?社會鄙視,對孩子成長也沒有利。再說了,你現在的身份,也允許你這麽做!”
她說,你怎麽就不要那男人承擔責任呢?你怎麽就不能跟他結婚呢?至少,你也應該告訴他吧?問問他應該怎麽辦?
楊曉麗說:“我不想讓他知道,他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沒有必要讓他知道。”
虹虹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楊曉麗說:“算了,先不做決定吧!”
說了,她就想離開,虹虹忙把她拉住回來,說你怎麽這麽急人呢?你怎麽就不能說那男人是誰呢?為什麽你就不告訴他呢?為什麽就不能要他承擔責任呢?她問,你說,那男人是不是有老婆的?她說,他是不是哪一個大官?她說,你們官場怎麽就這麽複雜?
楊曉麗說:“你別亂猜,也別亂說。官場根本沒你想得那麽肮髒,那麽下流。就算肮髒,就算下流,你覺得,我會同流合汙嗎?我會是那麽下賤的人嗎?會是那種為了達到某種目的,願意出賣靈魂的人嗎?”
虹虹說:“就是呀!就是呀!就是因為你不是那樣的人,我才無法理解你為什麽會幹出這種事。”
楊曉麗說:“我沒有幹那種事,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你不要這麽想我好不好?”
虹虹說:“那你又是為什麽呢?”
楊曉麗說:“跟你說不清楚。有時候,你沒有親身體驗過,沒有置身於那種環境,沒有到了那一刻,你是不會理解的。”
虹虹說:“你越說,我越糊塗了,越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了。”
楊曉麗就笑笑說:“那你就糊塗吧,就不要問吧!”
虹虹很無奈,說:“你要盡快做決定,這種事越早處理越好。”
離開醫院後,楊曉麗有好一陣不知自己要去哪,不知自己要幹什麽?她駕著車,上了調整公路,然後,在調整公路上狂奔,她打開車窗,讓風吹進來,吹著她的臉,吹得她的長頭旗樣飄揚。好幾次,她都想打電話給李向東,但她都忍住了。她想,有這個必要嗎?根本沒這個必要。她想,她也不可能就這樣把那孩子生下來。就像虹虹說的那樣,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是電視台的副台長,大小也是一個領導幹部,首先,組織上就不允許她那麽幹。那麽,她是不是應該找一個男人結婚,讓那個男人當這孩子的父親?
開始的時候,她是有這麽個念頭的,但是,她可以這麽做嗎?首先,她要犧牲自己,找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其次,她要欺負一個至少是願意和她結婚的男人。她不能這麽做,不能既害了自己,又害了別人。
再者說了,一時半會的,她上哪去找這樣的男人?
楊晚麗把車停在路邊,打電話給虹虹。她說,她要做了那孩子。她問,會不會很痛?她又問,不讓其他人知道可不可以?就她幫她做,到她家去做?虹虹說,這些不是你考慮的問題。你再想清楚,是不是一定要那麽做?
楊曉麗從沒有的堅決,說:“我已經想清楚了。”
於是,這天晚上,虹虹便給她做了藥物人流。這個晚上,虹虹一直守護在她身邊。她們在等那藥性發作的時候,虹虹總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她說,應該是李向東的吧?你們是不是在岩洞裏那個了?她說,你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呢?你明明不喜歡他的。她說,他是不是***你?你應該告他,你怎麽能讓他逍遙法外呢?楊曉麗說,你別亂猜好不好?早跟你說了,別亂猜亂說好不好?他怎麽會***我呢?他怎麽會幹那種事呢?虹虹就說,你喜歡他了,你願意的?她說,既然,你喜歡他,為什麽又不告訴他,又不想跟他結婚呢?楊虹麗說,你不懂,很多事你都不懂。虹虹說,你懂,就你懂?愛情這東西我會不比你懂嗎?我是談過戀愛結了婚的女人,我不比你懂嗎?楊曉麗發現自己說漏嘴了,氣得直跺腳,說,不理你了。你再問就不理你了。
這麽說著,藥性便發作了,她的肚子便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