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好使的工具
李向東沉默了許多,東江市似乎也隨著李向東的沉默沉默了許多,到了這年年底,回顧這一年的成績,驚訝地發現,太多的設想都漸漸實現了,老百姓的居住環境得到了改善,食品市場管理井然有序,服裝品牌已經進入全國各大城市,皮鞋品牌更是一個跳躍直接進入了國際市場。
馮玉如說:“春節期間,我們計劃搞一個各大企業的文藝大匯演。”
方明說:“新一屆的球市也將在春節期間拉開新序幕。”
黃說:“我們也正在籌備組織舉辦一個服裝、皮鞋訂購會,邀請世界各地的合作夥伴前來參加。”
已經是東江市的市長洪常委說:“我們是不是把這些內容集中起來,搞一個大型慶典活動,展示這一年來取得的輝煌成果。”
李向東笑了笑,問:“是不是太高調了?”
這種活動,多少有一種歌頌豐功偉績的含意,你李向東為什麽要這麽幹?是不是對省裏不滿?是不是對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對你的冷淡不滿,所以,利用這麽個形式炫耀自己,證明自己無所不能,證明他們目光短淺?
黃說:“這隻是一項商務活動。”
馮玉如說:“我們隻是豐富群眾春節期間的文娛生活。”
方明說:“東江市隻是給大家營造一個熱烈、詳和、幸福的春節氛圍。”
李向東說:“你們這都是在為自己找借口,都是在為舉辦這個活動找理由。”
洪常委笑著說:“隻要你下決心,我們也就不用想那麽一大堆廢話了。”
李向東笑了起來,說:“我不下決心也不可能了,這舉手表決,我也要少數服從多數。”
於是,這年的元旦一過,東江市便熱鬧起來,各項活動粉墨登場。省委主要領導接到了東江市的邀請,但他推說身體不適沒來參加。省政府主要領導先也說不來參加,後改變了主意,但李向東沒想到,他是陪中組部那位某省委書記來的。
那位領導握著李向東的手,說:“不知道你在搞活動,否則,我會組織一個參觀團過來。”
李向東說:“隨便鬧鬧,春節了,大家都說要熱鬧熱鬧。”
那位領導問:“下一年,有什麽打算?”
李向東看了省政府主要領導一眼,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就是不知道省裏的領導還讓不讓我幹下去。”
那位領導顯然已經知道了李向東的處境,“哈哈”笑起來,說:“你躲到我那去,竟躲出那麽大的麻煩。”
他說,我倒覺得,你這辦法挺好的,遇到麻煩事就是應該躲,硬碰硬當然不行,不躲起來,又有可能被妥協。我們太多的事不是不堅決,開始都很堅決,隻是後來,在不自不覺中被協妥了。太多藤藤樹樹,千絲萬縷,如果不躲起來,真就別想能挺到最後。
他說,你是沒選對時間,或者說,運氣不好,事件發生的不是時候。省委主要領導也太有點那麽了,自己上不去,怎麽能拿下麵撒氣?我沒上去找誰撒氣了?要找就找自己,上不去的理由有千萬條,但替你說話的人夠力度,上不去的理由也可以成為上去的理由。
他說,你別跟省政府主要領導了,他力度不夠,在東江市當書記已經到頭了,跟我走吧!雖然我那是個窮省,也有你發揮的空間。我讓你當常委怎麽樣?我那邊正缺個常委紀委書記。到我那去,揪幾個**分子,讓我也威風威風!
李向東愣了好一會,不知他說的是真話,還是開玩笑。
那位領導說:“考慮一下吧!我在你們東江市呆兩天,走的時候給我一個明確答複,我好去向你們省委主要領導要人。”
李向東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真話,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一點準備也沒有,一點征兆也沒有。”
他有點明白了,那位領導到東江市來,根本沒興趣看什麽春節慶典活動,來跟他談這事才是真正目的。省委書記看一個不是自己管轄的市搞的慶典,也太浪費時間了吧!
表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想自己這麽沒名沒份地跟李向東從市縣到青山市,又從青山市到東江市,這次,還能跟他去嗎?不能去怎麽辦?這省與省距離那麽遠,乘搭飛機也要兩個小時,見一次麵貌似要登一回天。楊曉麗說,活該!說你早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麽個結果。她說,你還想跟他一輩子啊!
表妹可憐巴巴地看著楊曉麗問:“你真不要我了?”
楊曉麗說:“不是我不要你,是他不要你。”
說著,就笑起來,摟著表妹說,他不要你,我要你。我們隨他後也到他那去。她可舍不得表妹,沒有表妹給力,李向東有多大能耐?她可不想沒有那種死去活來。
她把表妹推給李向東,說:“你去好好侍候他,讓他更勇猛無比。”
這似乎已是一種定律,當青龍與白虎撕殺的時候,當青龍挫敗白虎的時候,青龍便像一把利劍,她渴望享用那把利劍的神威。
看著李向東和表妹翻江倒海,她也按捺不住,就也投入進去了。她懂得怎麽幫助李向東快快地製服表妹,狠狠地壓住表妹那不算大的臀,於是,表妹就一點招架的力氣也沒有了,於是,她就替而代之。
每一次,都會有一種被剌穿的痛苦,每一次,都很想被他剌穿了才解恨。其實,她也是不經事的,表妹緩過氣,就也報複她,把她那碩大的臀壓得扁得不能再扁,這時候,她就完全被刺透了。
她說:“你真恨!”
表妹說:“你不是願意嗎?”
她說:“也不要那麽傷人吧!”
表妹說:“你傷得起,你不受傷不盡興。”
這是楊曉麗很喜歡的姿勢,倒趴在李向東的身上,表妹就半蹲半坐在李向東麵前給力,於是,李向東的呼吸熱熱地噴著小白虎,一不留情,小白虎就被咬了一口,她叫了起來。楊曉麗雖然看不見,卻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很有些開心地說:“活該,你活該!”
表妹就更使勁地往下壓,也沒聽見楊曉麗說話,隻見她趴在那裏動彈,很像垂死掙紮,表妹就想說幾句狠話解解恨,然而,小白虎被李向東弄得像觸了電,一股酥麻蔓延上來,就不得不咬牙切齒地“哇哇”叫起來,手裏感覺到青龍在楊曉麗軟軟的臀肉勇猛無比地跳躍,便像自己被那青龍撕殺一樣,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這時候,楊曉麗早死了過去,隻有李向東清醒,繃緊的神經一放,所有的力氣聚集到兩個點,那青龍越發凶狠地跳躍,那小白虎也就被咬得一竄一竄地顫抖。
表妹說:“我比誰都受傷。”
楊曉麗說:“我更受傷好不好?”
表妹說:“他不但咬我耳朵,還咬我的白虎。”
楊曉麗有氣無力地笑,說:“誰叫你給力了?你是自作自受。”
表妹說:“我不去了,不隨你們去了。”
楊曉麗說:“不行,你不去他咬誰?你不去他至少減一半的功力。”
春節一過,李向東便走馬上任了。雖然,他很清楚,那是一個很得罪人的位置,但是幹什麽不得罪人?隻要想幹事幹大事,不管在哪個位置,都會遇到阻力都會得罪人。他想,他到了東江市,揪出一個個團夥一個個人,才讓那位領導看中的,才認定他到了那邊有所作為,因此,可以預料,前麵有許許多多的硬骨頭等著他去啃。
他李向東就是這個命,就是一個好使的工具,不管讓他當多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