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8章 你是不是太狡猾
李向東很清楚,有些想法是可遇不可求的,完全取決於一種靈光一現。靈光一現卻又取決於對某一情況的熟悉程度。有一段時間,他除了看一些必要的文件,召開一些必須參加的會議,便把時間放在摸底熟悉上。白天下去各鎮跑,與各鎮的領導班子成員座談,與那些家庭作坊式企業的業主聊天,與那些經營商談經營之道。晚上上網看一些與打造品牌有關的文章和跟貼。看文章是悶的,看那些跟帖卻常常會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暢快。
當然,李向東並不是死抱著某一個問題去下麵跑,要了解的事情很多,打造品牌的內容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像是很不經意地提出一些問題。也不是每個晚上都沉溺於上網學習,隻是在下麵跑了解情況時,有一些想法,有一些疑難才到網上去轉悠一會兒。
晚上,李向東幾乎沒有應酬,即使上麵有人下來,不到那個級別,也未必要親自出麵。官越當越大,周圍的人對你也敬而遠之,偶爾吃頓晚飯,也沒人敢叫你喝酒。李向東便很有些懷念過去的日子,便想如果黃也在,就可以趁初來乍到沒什麽人認識一起去溜到街上吃大排檔喝茅台酒。與文仔也可以去吃大排檔,但畢竟年紀興趣職務相差太大,文仔拘束,李向東也不能太放任。
他打電話給楊曉麗,問她在幹什麽?楊曉麗說,很無聊。他也說很無聊。楊曉麗說,你要想我早點過去陪我,就去催催調動的事。這麽說,想起住房的裝修就問,那房子裝修得怎麽樣了?問有沒把她的意思轉告那些裝修的人。
李向東說:“告訴文仔了。”
楊曉麗說:“文仔能理解嗎?”
李向東說:“應該可以吧!”
楊曉麗沉默了一會,想還是應該讓表妹跟這事,她知道市縣那個家的浴室是怎麽樣的,隻要說按那樣弄,她就明白了。李向東不知楊曉麗在想什麽?問在想什麽?楊曉麗卻告誡他,你可不要偷偷跑去找表妹,不要僥幸會沒人知道。她說,沒我在,你們不能再一起,不要到了東江市又搞得風言風語的。
李向東說:“我清楚。”
楊曉麗說:“你不要嘴上說清楚,一放下電話就忘了,就管不住自己往她那跑了。”
李向東笑著說:“這都幾點了?黑燈瞎火的往她那跑,就是清白也不清白了。”
楊曉麗說:“你就不讓我省心。”
李向東說:“我現在是讓你省心得上班下班都在辦公室裏了。”
楊曉麗問:“最近在忙什麽?”
李向東說:“在忙再創輝煌。”
楊曉麗問:“什麽意思?”
李向東說:“在青山市搞了一個再創輝煌,到了東江市還希望再搞那麽一次。”
楊曉麗問:“這麽快就出思路了?”
李向東說:“未必行得通。”
楊曉麗問:“遇到難題了?”
李向東說:“還沒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楊曉麗就說:“說來聽聽。”
李向東便告訴她打造品牌的事,告訴她遇到的困難,也把自己在網上了解到的知識向她複述了一遍。有時候,通過這種談話閑聊,總能把腦子裏一些零亂的東西理清楚,或許,就會出現期待的那種靈光一閃,眼前一亮。
他是拿著手機跟楊曉麗聊的,一會兒來來回回地走,一會兒坐在沙發上,聊得口幹就斟杯茶喝。楊曉麗也拿著手機,也能感覺到她不是定定地坐在某一個地方。有一會兒,還聽到她下樓關洗衣機的聲音,然後就像回二樓,便聽到她的細喘。
她問:“打假球案查得怎麽樣了?”
李向東說:“正在查。”
她說:“你不是說那個強哥有些不樂意嗎?”
李向東說:“有洪常委盯著,他應該不會怠慢。再說,他還不敢跟我玩什麽花樣吧?”
楊曉麗說:“很難說!開始,人家想要巴結你才公事私事一起往身上攬的,你不讓巴結,把那住房的事交給市委辦去負責了,他還指望你什麽?想要跟你玩花樣磨洋工,你又能把他怎麽樣?”
李向東笑著說:“那可不一定。他這人是有些問題,但還不至於這麽快就對我失去希望。其實,每一個新任領導都會拒絕這種私下交情,都不希望一到任就欠什麽人的人情債。我那麽做,他應該可以理解的。”
楊曉麗問:“你是希望跟他交往下去嗎?”
李向東說:“說得難聽點,我更希望利用他,利用他想巴結我想表現自己,讓他把假球案弄清楚,運氣好的話,連斷橋事件一起辦了。”
楊曉麗說:“你這還不是欠了他一個人情。”
李向東說:“這是純工作關係。我指揮手下做事,事做成了,他敢跟我談條件?”
楊曉麗說:“人家不是這麽想的。”
李向東說:“我會讓他慢慢明白這個道理。”
楊曉麗笑了笑,說:“你是不是太狡猾了。”
李向東笑了起來,說:“有時候,不是因為自己是市委書記,人家就怕你,就一定盡心盡力給你做事。”
他說,其實,每一個領導要手下幹事,多少還是有一些欺詐性質的,多少還是讓他們有某種幻想,認為做成某一件事後,會給領導留下好印象,讓領導認為自己有能力能辦事。
他說,再多做成幾件事,就在心裏想,領導應該提拔自己了吧?有機會一定會想到自己會提拔自己。於是,領導就不斷地利用這種心理,讓手下的人幹一件件的事,真有機會的時候,不提拔人家的時候,就找許多很讓人信服的理由,說得人家那種幻想又膨脹起來。
楊曉麗說:“強哥未必那麽好唬弄!有了一次,下一次就不賣你的帳了。”
李向東說:“那就用另一種辦法。”
他說,讓他知道,如果他不為我做事,把他挪到其他位置去。他是公安局政委,可以讓他去當文聯黨委書記,讓他拿槍的去耍筆。工作需要,又是平調,他想不去也提不出不去的理由。
他說,我不欠他的人情,就不怕沒辦法對付他,更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反過來對付我?
不知楊曉麗在那邊幹什麽,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李向東問,你在幹什麽?楊曉麗說,你別管。就響到流水聲,李向東這才知道那聲響是廁所板蓋扣下來的聲音,便似乎看見她那碩大的臀把坐廁坐得滿滿的情形。便想,這會兒,她一個人在青山市的別墅定是穿著睡裙的,想她穿睡裙總不戴胸罩,便想她這一邊跟他說電話,一邊做其他事,那豐盈的胸定是無束縛地晃來晃去。他記得,有一次表妹說她,以後,不準你隻穿睡衣不戴胸罩,晃得人眼睛都花了。這麽想,李向東心裏就熱熱的,就很有一種恨不得楊曉麗就在眼前的欲望。
她問:“你怎麽不說話了?”
李向東說:“我想你了。”
她說:“你不覺得很肉麻嗎?”
李向東說:“我這是心裏話。”
她說:“你李向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兒女情長了?”
說完,她才意識到他想她的意思包含多少內容。她說,你起色心了是不是?李向東說,不想怎麽會起色心。她說,你是起色心才想吧?李向東笑“嘻嘻”地說:“這分得清嗎?如果,隻是想,怎麽說得出口,又想又起色心,才想得厲害才說不出口。楊曉麗說,你這是什麽謬論?李向東說,正常男人的正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