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容想了想,也是。便又繼續在這裏端著茶看著定遠侯府的女人們相互揭短。

定遠侯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六七個女人在這個熱絡的聊天,隻是看到定遠侯的時候,便有四個女人起身相迎。心容看到這個場景就覺得好笑,偷眼瞧了瞧三姐兒,雖然三姐兒表麵上沒什麽,但心容畢竟跟三姐兒生活了這麽久,自然是了解三姐兒的。

三姐兒臉上的笑容頗美,可眼角很平,眉心向中間靠攏了一點,足以表明三姐兒心中的不快。不過也隻有熟悉三姐兒的人,才能從麵上看出三姐兒的情緒變化。

雖然有四個美妾上前,但定遠侯的目光卻落在了心容身上。上天助他,沒想到竟能讓薛心容來他的府邸。他的目光又落到三姐兒身上,眼中多了一層柔光。

三姐兒心裏“噗通噗通”的快速跳了幾下,定遠侯果然心裏還是有她的。她看向那幾個迎上去的美妾,頓時就輕蔑了起來,但眉梢上翹,顯然對於定遠侯那一眼,很受用。

“方才聽安國侯夫人在這裏,我便迫不及待的過來瞧瞧,這府上有什麽不周的地方,便與你三姐姐說!”定遠侯淡淡道。

“多謝姐夫關心,您這府邸上上下下都被三姐姐打理得好,哪裏有什麽不周的地方!”心容心裏對定遠侯厭惡,既然知道有外頭的女眷在這裏,他就不該來這個地方。不過好歹是姐夫,可心容卻不敢直視定遠侯,她對定遠侯仍舊心有餘悸。

吃過中飯,心容本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定遠侯府的下人說柳丞相和安國侯府來府上做客。心容的神色頓時變得精彩起來。定遠侯一直在觀察心容的表情變化。待他看到心容聽到柳丞相和安國侯來府上的時候,表情瞬間的變化還是被他收入眼底。

這個女人,絕對不能讓她離開。定遠侯目光陰蜇,她應該已經對安國侯府那個定遠侯有所懷疑,不然按照她的性子,怎麽可能在回府後不跟鉤吻住在一起。

他不知道除了心容懷疑過鉤吻之外,皇上有沒有懷疑。看來得加快動作才是。

“夫人,你帶安國侯夫人去你屋裏頭坐坐!”定遠侯冷聲說道。

“不了,我也該早些回府才是!”心容起身,沒想打啊,這幕後主使竟然是定遠侯。心容心裏捏了一把汗,不對,既然柳丞相跟定遠侯見了麵,那皇上肯定就應該知道,幕後主使就是定遠侯才是,那為什麽又要讓夏侯辰一身犯險。

心容不知道,定遠侯這才是第二次同時召見柳丞相和鉤吻。皇上確實已經知道了定遠侯要造反,可定遠侯身上的兵符也同樣讓皇上忌憚,讓夏侯辰暫時跳出這個怪圈,便是為了奪得兵符。

定遠侯招了招手,讓身邊的人攔住心容,心容的臉色沉了下來,“定遠侯,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些日子就請安國侯夫人在我這府上小住幾日!”

“不用,我那安國侯府離這裏也不遠,你又何必留我!”

“殺了她身邊的丫鬟!”定遠侯又吩咐道。

心容大驚失色,“十五,快跑!”

“不行!”十五叫道。

定遠侯身邊的侍衛是他親自挑選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十五雖然功夫也不弱,可一拳難敵四手,就算殺了幾個侍衛,可更多的侍衛聽到了動靜跑過來。

心容憤恨,雖然十五周圍的侍衛很多,可她身邊並沒有一個人防著。

她隨手抽出一個侍衛身上的刀,三兩步便跨到定遠侯跟前,一刀砍上去。定遠侯神色微變,雖然及時躲開了,可手臂上也被刺了一下。心容心裏發沉,手上的動作卻不減,刀光如附骨之疽粘著定遠侯,卻也沒能傷她分毫。

定遠侯眼中透著精光,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沒想到薛心容竟然會武,雖說隻堪自保,卻也讓他覺得驚喜連連。

不過,他也隻是玩玩而已,這麽一點功夫,自然傷不了他。

定遠侯目光一寒,奪走心容手上的刀,隨即掌刀落在心容脖子上。

心容在暈厥前,看到十五命喪刀下,隨後眼前一花,便昏死過去。

“啊——”三姐兒和定遠侯府上的女眷哪裏就見過這種血腥的死法。十五雙眼睜開,死不瞑目。

這個時候,柳丞相和鉤吻也進來,隻聽到定遠侯吩咐道:“除了夫人,其他全都殺掉。”

這一命令讓府上的丫鬟姨娘痛哭流涕,書畫作為能在府上跟三姐兒抗衡的姨娘,也不過定遠侯一聲令下,也隻得死。書畫不甘,跪在定遠侯跟前痛哭流涕道:“侯爺,奴婢什麽都不會說,什麽都沒看見,求侯爺饒了奴——”

書畫雙眼瞪得直直的,她的身後便是一個侍衛一刀砍上來,一命嗚呼。

三姐兒幾乎被嚇傻了,沒想到跟這府上的姨娘鬥了這麽久,竟全都死在定遠侯的一句話上,還有她從薛府帶來的丫鬟婆子,全都死了。

當柳丞相和鉤吻進來看到一地狼藉,又見定遠侯抱著早已經昏厥的心容,便知道,定遠侯已經忍不住了。

“主人!”柳丞相和鉤吻抱拳恭敬的叫了一聲。

“你們二人來得正好,咱們也是時候該辦正事了,明日早朝之後,咱們就動手!”說完,定遠侯抱著心容離開這片血腥。

當心容醒過來的時候,卻看到趙岩和李顏在她身邊,猛的坐起身,叫道:“定遠侯,幕後主使是定遠侯!”

“心容,我們都知道了,不過也已經晚了!”李顏坐到床頭,拉著心容的手說道。

心容覺得自己的腦子還是有些發沉,不明白李顏說的什麽晚了?

“皇上病重,其實是中了毒,可惜定遠侯給皇上喂的毒,我解不了,如今也隻能吊著皇上一口氣。”趙岩無奈的說道。

心容回過神來,“你是說,定遠侯逼宮?”

“是啊,可惜沒能拿到傳國玉璽,不然又何必留下皇上的性命!你昏迷了兩天,這兩天裏熱鬧得很。宮裏頭被定遠侯控製之後,又假傳皇後的旨意,讓大臣的夫人們進宮赴宴,如今宮裏頭的人質不少啊!”趙岩歎息。

心容整個人仿佛沉入穀底,心口憋得很。她總算是知道皇上為什麽要一道聖旨把太子和四皇子全都弄出京城去了,就怕一個來不及沒布置好,也有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