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羽毛都有，赤羽身上的千根羽毛燃盡後，留下的就是上千顆眼球。
金色的眼球……
停留在半空的許樂，和站在赤羽麵前的赤霄都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些眼球都在晃動。
混亂，無序，沒有明確的目標，但又會時不時的掃視到他們……
每一次的注視，似乎都是一次死亡凝視。
這個密集的程度，已經不是正常的傳奇威能了。
眼前，赤羽的狀態，也不是正常傳奇高手能夠使用的。
這是神明之威。
“赤霄，來我這。”
赤霄根本沒有時間做出口頭回應，隻能用大量金屬包裹住自己的後背進行防禦。
然後自身直接元素化，成為金屬的一部分，鑽向許樂。
而許樂這邊也早已經開啟了黑暗之門，等待著赤霄的到來。
沒辦法，眼前的攻擊，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應付的了。
這純能量的攻擊，雖然也具備一定規則，但褪色之火隻能消除掉那些規則效果，並不能減少能量衝擊。
上千個死亡凝視，無論是他還是赤霄，都沒有存活下來的可能。
隻能跑。
“快！”
“來了。”
嗡！
許樂拽住赤霄的手臂，一把將她甩進了黑暗之門裏。
還沒等他進入黑暗之門，死亡凝視的攻擊已經到來了。
撕拉！
許樂感覺自己的身體齊腰被扯斷，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兩輛大卡車硬生生拉拽撕裂一樣。
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不過替命之術的效果很快就為他修複好了身體。
翻身越入黑暗之門，許樂心有餘悸的關上了黑門，逃離了這裏。
一場慘烈的戰鬥……
至少許樂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
噬魂樹上，赤霄躺在之前許樂為她做的小木**，正在脫掉自己的鎧甲。
清晰的撕裂傷口出現在身體各處，這些傷口全部都是細密，細小的。
很明顯，之前的死亡凝視也影響到了赤霄。
但赤霄沒有受到特別嚴重的傷勢。
原因有兩點，一點是因為她的實力等級，生命本質本身就超過了許樂。
對於死亡凝視這種攻擊的防禦能力要強一些。
第二點，就是赤霄的大炎界，如今也具備了她的規則雛形。
大炎界的火焰光環，可以抵消掉一部分死亡凝視的效果。
所以赤霄在死亡凝視不算持久的注意下，並沒有受到致命傷害。
但如果暴露在凝視下太久，依然會有死亡的風險。
那種上千個死亡凝視集合注視的效果，已經不是傳奇級別能夠應付的了。
赤霄這邊擦拭著血跡和傷口，許樂卻已經緩緩到來。
許樂看到**的赤霄之後愣了一下，然後也若無其事起來。
“你現在連裝都不裝一下了？”赤霄盯著許樂，眼神有些不善。
之前的許樂怎麽說呢……雖然很多事情大家都沒說破過，但至少會裝一下的。
現在裝都不裝一下了，這讓赤霄有點不能接受。
喵！～
一直被許樂留在噬魂樹上的丁可，此時也爬到了赤霄**，對著許樂“喵喵”一通亂叫。
示意許樂趕緊滾蛋。
不過許樂這邊隻是微微抬手，想了想，還是沒解釋。
默默轉過頭，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形狀。
嗯……
和赤霄一樣，她受傷了，許樂其實也受傷了。
解開自己的外套，後背的位置有一道明顯傷痕，橫向的。
傷口幾乎撕裂了皮膚和血肉，腰椎骨頭已經清晰可見。
這種程度的傷勢，甚至已經有可能留下隱患了。
赤霄看到許樂後背的傷口，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之前許樂讓自己先走，他留下斷後時遭到的攻擊。
剛才的態度瞬間轉變過來，心裏甚至有些愧疚。
“許樂？你沒事吧？”
“你說這個，其實還好。”許樂指了指自己後背的傷口，微微搖頭。
看他那種輕鬆愜意的樣子，差點就把“無所屌謂”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赤霄這邊蹙了蹙眉，雖然許樂的樣子很輕鬆，但那麽深的傷口，很有可能傷到神經。
這種腰椎的位置，他自己還不好處理。
“你過來，我幫你處理一下。”
“額，好。”
見赤霄要幫自己處理傷口，許樂也沒有什麽推辭的意思。
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
在赤霄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許樂這邊的思緒已經飄遠了，因為沒有回頭的緣故，他甚至開啟了空靈狀態。
然後思考現在的赤霄有沒有穿鎧甲這件事情……
“處理傷口，對話，應該沒有時間吧。”
許樂搓著自己的下巴，突然聽到身後的赤霄出了聲：
“剛才你的替命之術沒有生效麽？受到了這麽重的傷。”
“生效了，但是被打穿了，你也知道，替命之術是有承受傷害極限的。”許樂如實說道。
身後的赤霄點了點頭。
“我們剛才……是不是輸了？”
輸贏？
許樂回想了一下有關於和赤羽之間的戰鬥。
赤羽的本體和赤霄勢均力敵，而死亡之眼則是和自己一直糾纏。
他斬碎了死亡之眼，為赤霄創造了機會，然後才是赤霄的一擊必殺，擊敗赤羽。
不過後來赤羽的千眼形態，感覺上已經有些不太對勁了。
許樂能夠明顯感覺到，那不是屬於7級傳奇的力量，那絕對是神明威能。
所以……
“從理論上來說，我破解了死亡之眼，你正麵找到機會擊敗了赤羽的羽毛，應該算是我們贏了。”
許樂的這個理論，讓赤霄笑了起來。
“你這家夥的論調，算是安慰人麽？最後的前眼攻擊，我們連抵禦的可能性都沒有。
差距已經達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了，如果不是你有逃跑的手段，我恐怕會當場死在那裏。
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算是贏了，就是輸了。”
赤霄說著說著，語氣就有點消沉了。
是的，之前還想著通過和赤羽的正麵對剛，從而突破自我，證道8級。
可隨著戰鬥的進行，她發現很多時候事情都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順利。
她沒有辦法快速擊敗赤羽，最終還是要靠著許樂的幹擾，兩人聯手才找到的機會。
這種戰鬥，怎麽可能算贏？
“話可不能這麽說……哎，我還有從結果上來判斷輸贏呢，你不想聽聽麽？”
和赤霄那種軸人不同，許樂是一個樂觀的人。
所以在看到自己的同伴不開心時，就會想辦法讓自己的同伴開心起來。
就像現在的赤霄，許樂就覺得應該好好疏導一下她。
免得壞了道心。
許樂還指望赤霄盡快晉升8級，然後他好繼續抱大腿呢……
赤霄沉默了一下，她猜到了許樂可能是想安慰她。
原本她的想法是輸了就輸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以前也輸過計都，輸了之後說什麽都是借口，抓緊時間修煉，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要是以前的話，安慰這種事情就等於是廢話。
廢話有聽的必要嗎？當然沒有。
但現在赤霄就想聽聽許樂的廢話……看看他能說出個什麽名堂來。
嗯，就是單純的聽聽，沒有別的意思。
“那你說說吧。”
“從結果論上來說，我們幾乎可以說是完勝……”
“……”
兩人陷入了沉默，一直到丁可發出有些生硬的貓叫。
“喵？”
有了丁可的喵叫，兩人之間的沉默這才重新打破。
許樂連忙解釋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尬聊？”
“是。”
“其實真不是這樣的，因為按照結果來說，我們本來就是完勝。”
“怎麽說？”
“首先就是我們破解了對方的招式，然後雖然受傷了，但都不嚴重，赤羽受到的傷害是我們的好幾倍，甚至百倍……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活著，他死了。”
聽到許樂這麽說，原本無所謂的赤霄，此時也是微微蹙眉。
“你說的赤羽……他真的死了麽？”
兩人和赤羽戰鬥的結果是逃走，所以他們都沒有看到赤羽最後的結局。
赤霄的問題讓許樂思考了一會，然後才回答道：
“我覺得……他應該是真的死了。”
“為什麽會這麽想？”
“死亡凝視是一種非常強大的能力，這種能力能夠直接傷害到我，並且逼出我的底牌招式。
通常來說，這樣級別的能力，應該屬於傳奇威能了，這點沒錯吧？”
“嗯，然後呢。”
“死亡凝視對應著死亡之眼，我斬掉了一隻死亡之眼，給赤羽帶來了很大的傷害。
他也因為這種傷害而露出破綻，被你擊敗。
你想想看，破碎掉一隻死亡之眼，都會受到如此沉重的傷害，是不是意味著這隻死亡之眼本身是一種重要器官？”
“是的。”
“重要的器官，其實和沉重的負擔是對等的。
赤羽有神明氣息，有可能是神孽的源頭，他具備一些滿月的神明力量，但他絕對不是神明本身。
一個7級傳奇生物，不可能負擔幾百上千顆死亡之眼的。
他最後的千眼形態，絕對不是正常情況下能夠承受的形態。
這已經超過生物極限了。
按道理來說，我們最後的攻擊已經殺死了他，所以我覺得……”
許樂在這個時候賣了個關子，但赤霄這邊已經聽的有些入迷，立刻催促道：
“你覺得什麽？說啊。”
“額，我覺得最後赤羽的形態，其實是滿月神力的一種降臨。
那是屬於神明的力量了，赤羽混亂的狀態，還有殘破的身體，絕對沒有可能承受那種滿月降臨的狀態。
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死了。
再所以，他死了我們活著，當然是我們贏。”
許樂的分析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至少赤霄是信服的，這也就足夠了。
“好吧，被你說服了。”
“哈哈哈，感覺自己贏了，是不是心情好很多？”
“確實。”
赤霄也笑了起來，心情確實很舒暢。
像她這種人，笑話，八卦，都很難讓她產生心情上的波動了。
唯有戰鬥的勝利，可以讓她心情舒暢。
剛才輸了，自然是不開心的，但現在被許樂說贏了，心情當然會變得好起來。
“好了，傷口已經縫合好了。”
赤霄拍了拍許樂的後背，示意他傷口已經縫合好了。
不得不說，雖然赤霄大多數時候都會給人一種粗的感覺，但實際上還是挺細致的，畢竟是女人。
她把許樂背後的傷口縫合的很好，輕微的火療很舒服，也沒讓許樂感覺到什麽痛苦。
縫合好傷口，立刻站起來，轉身道謝：
“多謝了。”
許樂一臉正派，但眼神的餘光已經開始迅速收集信息了。
好！～
啪！～
……
在噬魂樹的世界裏，兩人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
溫養一下各自的傷勢，然後聊聊天。
到了兩人都比較休閑的狀態，赤霄準備把自己之前心裏藏著的問題，拿出來和許樂聊聊了。
滄溟和他們約定的時間是三天後。
對於他們所有人來說，三天後的神明引誘計劃，都是至關重要的時刻。
真正意義上參與進入古音多與紅月之間的戰爭。
最終是否可以從根本上削弱古音多之子，從而達到平衡雙方勢力的關鍵，就在這裏了。
無論是對於她，許樂，還是老師滄溟，三天後都是最重要的時刻。
不容錯過。
所以在那之前，很多事情都應該拿出來好好說一說，說清楚。
不然的話，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合作的，更不要說去共同獵殺神明這種事情了。
“許樂，你對我的老師滄溟，有沒有什麽看法？”
許樂看了一眼赤霄，對方已經換上了淡淡的紅色素裝。
嗯，還行。
“……”
“許樂？許樂？你有在聽我說話麽？”
“額？什麽？”
“我問你對老師滄溟有什麽看法。”
“啊，小老頭挺不錯的。”許樂的回答顯得有些敷衍了，這種敷衍是赤霄能夠明顯感覺到的。
“能說實話麽？或者說一說，對於你來說實際的話。”
“那可是你的老師……”許樂擺擺手。
對於赤霄和滄溟之間的關係，他到現在也沒有拿捏的很清楚。
在沒有了解清楚情況的時候，萬一做出一些不合適的回答，那就不太好了。
哪怕如今他和赤霄已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同伴，但某些逆鱗還是不要觸碰的好，免得連朋友都沒的做。
見許樂不願意正麵回應自己的問題，赤霄心裏也是有數。
她知道，以許樂那種警惕性來說，自己不抖出一些料，許樂是不可能說實話的。
至少他不會說有價值的話。
“老師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和藹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