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樂開始占卜之前，穀佳諾也在思考自己是否要幹涉這第六次占卜。
萬一許樂還繼續追問白靜死亡的事，還是有點麻煩的。
可想了想後，她還是決定放棄。
“不行了，傷勢太重，而且第六次占卜後他就是我的人了，沒有必要再去花費這樣的精力。”
穀佳諾做出決定之後，許樂也開始了第六次的占卜。
“真正的5級武者，是不是比白靜的升華狀態更強的形態？”
做出這個占卜問題之後，許樂頓時感覺到一陣頭痛。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這意味著這件事情可能關係重大，牽扯到的命運之絲太多，對他產生了影響。
不過這個問題不止是許樂想知道，就連穀佳諾也很想知道。
甚至她正在研究的項目就包含了這一點。
許樂注入更多的古音多靈能，剝開層層的命運迷霧，抽出了一張牌。
【黑之牌－龍】
一條飛行在天空上的巨龍，自由翱翔於天空。
正麵：絕對，強大，難以匹敵的力量。
反麵：自由
“龍？啥意思？”
除了學習的時候，許樂還是第一次抽到龍牌。
這張牌的寓意是說5級的武者很強大嗎？
當許樂拿起了這張牌的時候，命運的既視居然主動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一條不算特別巨大的龍在天空翱翔，它噴射著火焰摧毀了人類的村落。】
【隨後，一隊身穿鎧甲，手持重型武器的武者，開始與龍交戰。】
【最終經過慘烈的廝殺之後，這隊武者幾乎全部陣亡，隻剩下了一人。】
【這人站在龍屍麵前，吸收了龍魂的力量。】
【最終，他變成了龍。】
這個片段看的許樂莫名其妙，雖然其中有提及武者，但裏麵的武者依然弱小。
那隻龍看起來並不是特別強，卻幾乎殺光了整個武者隊伍。
屠龍者終究變成了惡龍？
還是說，武者要變成惡龍才可以更強？
許樂覺的自己沒有能夠理解這張牌裏的意思。
不過好像也摸到了一點東西。
靈魂？古神種？還是僅僅是龍？
許樂拿著龍牌久久不語的樣子，也被穀佳諾看在眼裏了。
她的術式雖然很強大，但還不至於強大到折射命運既視的程度，所以許樂看到的東西，她沒有看到。
“許樂這家夥看到了什麽？
算了，反正他遲早都是我的人，到時候問他就行，沒有必要這麽著急。”
穀佳諾看向那株標記著白靜的花盆。
在許樂完成第六次占卜之後，穀佳諾手邊花盆裏的植物已經枯萎了六片葉子。
前三片葉子對應著監視視野，監聽聲音，直接傷害。
四五片葉子分別對應著骨骼和血肉。
但那些都隻是鋪墊，為了鋪墊花盆上的第六樹葉－人偶。
當人偶漸漸枯萎時，四五六三片腐爛的葉子結合起來，在穀佳諾孕育的靈光下，變成了一個小小的人偶。
這個人偶的樣子，變成了許樂。
穀佳諾的表情十分欣喜，她拿著人偶，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樣子。
“還是太天真了啊，難道不知道大部分的人偶，都是煉金術士煉成之後，再給人偶師的麽……”
隨後，她故意碰了一下許樂人偶的手臂。
同一時刻，許樂正準備握住杯子喝水的手，也隨之不自然的擺動了一下。
啪！
杯子碎裂，許樂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玻璃渣，沒有說話。
如果是以前的話，許樂對自身的掌控力，還沒有那麽強烈的確認感。
但在吃下元素果實之後，他在母樹之界已經經過了無數次的靈魂肉體，雙重撕裂的痛苦。
正因為那樣，他才能做到隨時隨地的元素化。
不過許樂也得到了一些額外的好處，就是對身體的確認性。
剛才他胳膊動了一下，不是他自己的問題，不是肌肉**，也不是抽筋或者突然的神經反應。
許樂對於自己身體的每一處活動都能確認。
剛才的情況，就是單純的手臂自己動了。
是啊……手臂自己動了，它怎麽會動呢？
“所以，456這三次的占卜連在一起，就是這個結果嗎？
真正的操控？讓我變得如同提線木偶一樣？”
許樂沉吟了一會，這個時候的穀佳諾應該在洋洋得意吧？
如果他對術式的控製猜想沒有錯，那這種效果確實值得得意。
畢竟，她真正做到了控製一個術士啊！
而且那個術士，就是他自己。
“一個人最誌得意滿的時候，就是她最為虛弱的時候，我覺得遊戲還沒有結束，遊戲才剛剛開始。”
這種狀態看似危險，但許樂知道，其實他和穀佳諾的關係突然變得微妙了起來。
穀佳諾承受了命運的反噬，花費了巨大的精力，得到了控製他的權力。
目的肯定是讓自己安心的為她做事。
這就意味著，自己在她的心中是非常有價值的。
不信任的感覺不累積到一定程度，她是不會舍得傷害自己的。
這就是微妙的地方。
有了這層條件，行動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許樂略顯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笑幾聲，感覺很喪。
“請樹哥和顧北辰吃個飯吧，不管怎麽說都是同僚一場，也沒有請他們吃過飯。”
正在窺視許樂的穀佳諾頓時眼睛一亮！
“他這個語氣……是要去吃散夥飯嗎？”
……
從審訊室走出去，許樂來到了隊長辦公室前，敲了敲門。
“請進。”房間裏傳來了王樹的聲音。
許樂推門而入，他的腳步有些沉重，似乎帶著一腔的情緒。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王樹的眉毛微挑，有點想笑，但突然又忘了怎麽去笑，他已經很久沒笑過了。
“怎麽想起來請我吃飯的？”
“和顧北辰一起吧。”
王樹這時才感覺到一絲絲的不對勁，正常情況下，許樂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什麽意思？”
“人總有更好的去處。”
突然顧北辰推門而入，似乎是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他直接質問道：
“你要走？”
許樂沒吭聲，辦公室立刻陷入了沉默之中。
王樹覺得有些奇怪，他對許樂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有關於許樂的性格方麵，雖然有點油，但人品非常值得信賴。
王樹一度覺得，許樂才是白靜最好的接班人。
可惜的是，他還沒有成長起來。
“為什麽突然在這個時候走？如果你被脅迫了，就眨眨眼。”
正在窺視的穀佳諾差點笑出聲，這樣分別的節目，讓她充滿了掌控欲。
“沒有，都沒有，沒有被脅迫，我隻是找到了更好的去處。”
“穀佳諾那裏嗎？熊區長的招攬？”
王樹像是知道一樣，這讓顧北辰有些意外。
“小樹你知道？你也被招攬過？”
王樹點點頭，之前穀佳諾的邀請就是針對他和許樂兩人。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是王樹沒去，而許樂去了。
“混蛋，走就走，你別在這裏假惺惺了。”
許樂眯眼點點頭，越是到了這個時候，他越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跟心軟。
“我想請你們吃頓飯，同僚一場。”許樂低著頭，聲音很低。
“誰要吃你的飯啊？”顧北辰很氣，他緊握著拳頭，感覺遭受到了背叛。
許樂微微眯眼，其實眼下的條件，幾乎已經可以滿足紅月術士LV2－心靈學者的晉升條件了。
可惜，他追求的職業是戲命師，晉升的難度，比心靈學者更加複雜。
“好，既然都不願意去，那我就祝你們，前程似錦！”
顧北辰突然一愣，許樂的這句話……他好像在哪聽過，就這幾天。
不過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應該沒有什麽額外的寓意吧？
顧北辰平日裏雖然嘴硬，但他對於自己的智商還是心裏有數的，一時間，他有些判斷不清了。
而王樹這邊則是麵無表情的說道：
“你欠隊伍的賬單，我會發給你的，另謀高就之後，記得把隊伍的裏錢還了。”
“一定會的。”許樂點點頭。
“不去看看甘先生嗎？”
“正要去。”
“那，我也祝你前程似錦。”
“謝謝。”
三人在隊長辦公室裏告別。
在許樂離開之後，顧北辰停頓了一會，見許樂走遠，才躡手躡腳的走到王樹旁邊：
“額，小樹，你幫我分析個事啊……”
“許樂對我們做了一些暗示。”
“許樂之前……唉？你怎麽知道？”顧北辰感覺有些羞憤，為什麽大家都可以做謎語人，他卻不可以？
“上次應該有暗示的地址吧？”
顧北辰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有，前程似錦，上次招人的時候，學校門口的傳達室。”
“知道了。”王樹也點點頭。
他們這個時候幫不上忙，隻能希望許樂不要出事了。
……
在兩人商量的時候，許樂已經來到了甘的辦公室裏。
“甘老師。”
“許樂你……來了啊。”
“是的，我是來和老師告別的，感謝老師這段時間的幫助。”
甘看了許樂一眼，像是明白了某些事情一樣，微微點頭。
“你成長的很快啊，許樂，已經快要成為能夠獨當一麵的術士了，這很了不起。”
“我要學習的事情還有很多。”
“對於實力的提升，其實你不用那麽急迫，循循漸進，走的會更穩。”
“隊長以前說過，過來人的經驗大多沒什麽用。
所以……甘老師的方法，未必適合我。”
甘停頓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
和這些人一一告別的之後，許樂脫下了守夜人的製服，輕輕撫摸了一下這件夏天穿著有些悶熱的衣服。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朋友。”
……
回到宿舍，許樂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將丁可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將能夠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不能夠帶走的東西一並燒掉。
既然要走，那就不能猶豫。
把鑰匙放在樓管那裏，許樂乘車前往了燈塔大學。
這個他既是熟悉，又很陌生的地方。
許樂來到傳達室，拍了拍正在打盹的門衛，這個點學生們基本上都在上課，也沒到晚飯的時間。
所以許樂的到來嚇了門衛一跳。
“你要幹嘛？”
許樂不動聲色的靠在了傳達室的桌子上，遮蔽住了門衛的視線，也遮蔽住了穀佳諾窺探的視角。
不動聲色的將兩個藥瓶，還有一張紙條貼在了桌子下麵。
許樂知道，這個時候的穀佳諾應該很興奮。
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的安排，成為她的人。
“我想找穀佳諾學士，我叫許樂。”
“許樂？穀佳諾學士好像提到過你，如果你來了的話，就去煉金實驗樓二樓找她。”
“實驗樓麽？謝謝了。”
許樂拎著自己的蛇皮口袋，朝著煉金實驗樓走去。
雖然他最近賺了不少錢，但他欠的錢更多，所以蛇皮口袋換行李箱這種事情，依然處於計劃之中。
來到煉金實驗樓，許樂一進門，就看到了正扶著手臂觀察其他人工作的穀佳諾。
許樂張了張嘴，整個人顯得有些拘謹和尷尬。
“額……”
穀佳諾“剛好”就轉過身來看向了他。
“許樂？好了，別在那尷尬了，我知道你現在不好意思，不過沒關係，過一段時間你就會適應的。”
麵對穀佳諾的熱情邀請，許樂也靦腆的笑了笑。
“我今天先給你安排一下住所，到了明天，我再告訴你需要做的詳細工作。”
“好。”
許樂被穀佳諾安排到了一棟單獨宿舍裏，雖然都是住宿舍，但這裏環境明顯要比守夜人的宿舍更好一些。
大概有50平米的樣子。
許樂將東西放下，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很不錯，幹淨，整潔，唯一的缺點就是主色調是粉紅色的。
就連床都是特麽的粉紅色。
喵！～
“好吧，至少丁可看起來很喜歡這裏。”
到了這個時候，穀佳諾的窺視都已經中斷了。
看來自己的到來給了她很大的信心，也滿足了她的控製欲。
不出意外的話，她對自己的窺視和偷聽，反而會因為到來而減少。
這就給了他很大的空間，不過接下來還是要注意一些。
紅月之劫還剩下1個月的時間，他要在1個月的時間內，完成晉升條件的最後2步。
現在下一步的計劃也很明確了。
孤臣。
……
第二天，穀佳諾帶著許樂來到了煉金研究室的一樓大廳。
這裏有許多畢業就職的術士在這裏工作。
穀佳諾帶著許樂走到門口的時候，略顯神秘的說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有關於白靜隊長的事情，你在這裏會慢慢了解的。
不用太著急，也不會太久，先熟悉一下你的新同僚們吧。”
許樂眯起了眼，看起來是在笑。
“好，我沒問題的。”
穀佳諾走到眾人的麵前，開始介紹起許樂：
“諸位，今天我帶來了一位新的同僚，他叫許樂，是一名還沒有畢業的在校生。
不過他已經是一位資深的紅月術士了，而且經曆過一段時間的守夜人工作。
從今天開始，許樂將會加入我們的研究室，成為我們的一份子，大家歡迎。”
熙熙攘攘的歡迎聲，預兆著許樂接下來的工作可能不太好展開。
履曆越強的人，越容易遭到別人的敵視。
如今的許樂，已經可以算得上履曆強悍的人群了。
不過穀佳諾也沒有調解的意思，下屬之間的競爭，很正常，隻要不爆發流血衝突，她都是可以接受的。
“王麗，回頭你簡單給許樂介紹一下我們的主要研究，他的能力很強，也值得信任。
所以不用做太多的保留。”
許樂能夠感覺到穀佳諾語氣中的自信，他也知道，穀佳諾的信任並不是源自於兩人的關係。
而是靠著人偶之術的控製能力。
“我叫許樂，請大家多多關照。”
“好了，你們好好相處吧。”
“是。”
在穀佳諾上樓之後，許樂想和那個叫王麗的女人打個招呼，可對方居然連理他的意思都沒有，就轉身忙去了。
這裏的人似乎都很忙，沒有什麽人上來和許樂搭話。
這樣也好，許樂幹脆就在這裏轉悠，觀察，簡單了解這裏的情況。
一直到了下午。
王麗突然拿來了一張表格，遞給許樂。
“許樂是吧？你今天晚上留下來把這個做完再走。”
許樂又一次眯眼，看起來像是笑容的眯眼。
“晚上？怎麽？你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嗎？”
王麗一愣，眼前這家夥，他怎麽敢？
“你……”
王麗的胸口上下起伏，另外一個研究室成員連忙拉住了她，轉頭對許樂說道：
“別別別，別生氣啊，既然來了新人，我建議大家一起團建一下，聯絡一下感情。
許樂，你有什麽建議沒？”
“有的。”許樂老實的點點頭。
這人見許樂上鉤，馬上追問道：
“有建議？那你說來聽聽啊。”
許樂又笑了，他直接說道：
“我建議取消。”
額！這人被懟的語塞。
這時，又有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你是紅月術士吧？能不能幫我占卜一下。”
“我不會。”
“你不是紅月術士嗎？怎麽連這個都不會？這也太弱了吧。”這人微微皺眉。
“那你是什麽術士？”許樂反問。
“我是水係災害術士，怎麽了？”
“那你會用水係術式嗎？”許樂滿臉好奇。
“當然會啊。”這人一臉的驕傲。
許樂眼睛更亮了，滿臉崇拜的說道：
“哇，會水係術式的災害強者啊！我家馬桶堵了，你能用水係術式幫我通一下嗎？”
眾人一片沉默。
眼前的這個小子，感覺和以前來的新人不太一樣啊。
感覺……不是很好拿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