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有磕絆
霍愛枝和杜小倩早已到了食堂,在房間裏幫忙張羅著桌子。馮義善又打了個電話,喊了兩個副鄉長、財政所所長。莊重信也叫了幾個,副書記不在家,便把派出所所長、組委還有宣委喊了過來。
十分鍾後,一桌子,超過十個人了。
莊重信端起酒杯說話,歡迎從沙崗鄉走出去的馬小樂幹杯。
酒桌上沒啥新意,除了喝還是喝,死喝。馬小樂不想喝那麽多,可鄉裏就這酒文化,不喝,就是不給麵子。他隻好硬著頭皮喝,但同時也想著事,想啥呢,杜小倩。酒多誤事,今晚是個機會,怎麽也得按倒杜小倩,所以酒不能多。
喝到一半的光景,馬小樂手機響了。接起一聽,是陶冬霞的。
“馬小樂,我到了,怎麽找你,”陶冬霞大呼小叫著,“黑七八糟的,連個路燈都沒有,”
“到了,”馬小樂一驚,“趕上最後班車了,”
“沒有。”陶冬霞道,“碰巧遇到輛三輪,我就跟著來了,路上那個顛呐,我渾身都散架了,”
馬小樂想都沒想,一個直覺蹦進腦子,“這丫真是欠抽,”
其實馬小樂不想讓陶冬霞來,回老家,馬小樂就想一個人。至於想不想和陶冬霞弄一腿,說不想那是假的,不過那得看時間,至少在沙崗鄉,他還不怎麽想。可是人家都到跟前了,而且就是奔著他來的,不表示下熱情說不過去。
“馬局長,怎麽,來朋友了,”宣委宋大中問。
“也不是朋友,初中女同學,她老家也是咱鄉的,不過哪個村的倒忘了,本來今天在縣城碰到,說好一起回來的,可她有事晚了一步,我就先回來了。唉,咋說這也是我不守信用,所以得出去看看,沒準還得送她回家呢。”馬小樂端起酒杯,“各位不好意思,我先敬一杯,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
莊重信一見,對馬小樂使了個眼神,就“小杜,馬局長有女同學來了,你跟去看看,可能會方便點。”
“快去快回啊,”馮義善在酒精的作用下頭腦發熱,忘記了擺譜,揮著手道,“還有,把你那女同學也帶過來,人家還餓著肚子呢,”
“馮鄉長想得周到哪,”馬小樂哈哈笑起來,“等會讓她敬你幾杯。”
“好啊,”馮義善得意地點了支煙,“回到了沙崗鄉,能不敬鄉長酒麽,”
馮義善的話,聽得莊重信一歪嘴,不過馬上大笑起來,“馬局長,馮鄉長都說這話了,那一定得讓你女同學過來敬酒,多敬幾杯,”
馬小樂懂莊重信的意思,無非就是把馮義善灌倒,“那當然沒問題,我和小杜趕緊去了。”說完,三兩步晃出了門外。說是晃,沒錯,因為有酒意,步子不太穩。
杜小倩跟在後頭出了食堂,顛著小步子說道:“馬局長,你慢點兒走,別磕著。”馬小樂正需要句話呢,聞聽後猛地一轉身,把杜小倩嚇了一跳,她忙問道:“馬局長,幹嘛囁,”
“別叫我馬局長。”馬小樂壓著嗓子,“我是馬小樂,實在不行就喊我主任,這局長怎麽聽著別扭呢,或許是沒聽慣吧。”
“嗬嗬嗬……”杜小倩捂著嘴笑起來,“馬局……馬主任,你,你喝多了吧。”
“我喝多了,”馬小樂一把罩住杜小倩,擁到旁邊齊胸高的一排冬青旁站定,“小倩,下午在辦公室被吳儀紅給攪了,現在趕緊的吧,擱哪兒好弄,”
“馬主任,不是要去接人的麽。”杜小倩被馬小樂罩得緊,一動不動。
“幾分鍾總能擠出來吧,”馬小樂道。
杜小倩擠著回過身,“馬主任,要不咱們到辦公室吧,反正不遠,在這外麵不方便,而且還會被看到。”
“去什麽去,那起碼又得耽誤幾分鍾。”馬小樂道,“就在這裏了,”
杜小倩嗯嗯兩聲,很是順從。
順從是態度,表現是能力。
杜小倩的態度很好,但接納能力畢竟有限,所以表現並不怎麽理想。不過任何事情,做不做得好是看能力,能不能做成則是看態度。杜小倩能力有限,可畢竟態度擺在那兒,所以,雖然不順暢,但事情總歸是做成了,而且也比較舒心。
“以後會慢慢好順暢的。”馬小樂道,“這是第一次,難免磕磕絆絆。”
說話間,穿整了,兩人邊說邊走,到大院門口,老孫問幹啥,馬小樂說來了個女同學,出去接一下。
陶冬霞說在十字街口下的三輪,應該就在旁邊,沙崗鄉能稱得上十字街口的就這一地兒了。
“小倩快點兒。”馬小樂在前麵大步流星。
“我快不了。”杜小倩小聲道,“剛才一陣子,我可夠嗆的,”
“嘿嘿。”馬小樂慢下步子,“多幾次就好。”
走了幾分鍾,到街口了。
“陶冬霞,”馬小樂扯開嗓子喊起來。
話音一落,陶冬霞的聲音就在一旁炸開了,“哎呀,馬小樂你終於來了,咋這麽長時間,”
“哪那麽長時間,接到電話就來了。”黑黢黢的,馬小樂看不清陶冬霞的具體方位,伸手摸了一把,剛好摸到了她的胸。
“你看你,打小的毛病就不改,上來就摸人家。”陶冬霞嘿嘿笑了。
“啥了,陶冬霞你別瞎說。”馬小樂縮了手,“還沒給你介紹呢,沙崗鄉黨辦的小杜也來一起接你呢,太黑了看不清,等到了大院裏再給你介紹。”
“哦,你好你好,不好意思麻煩了。”陶冬霞一聽,趕忙打招呼。
“沒啥麻煩的。”杜小倩笑道,“這麽晚才到,肚子餓了吧,趕緊去吃點東西。”
“吃啥東西,過去就喝酒,把馮義善給我放倒,”馬小樂道,“陶冬霞,一定要馮義善放倒,那老東西,可傲氣呢,跟我擺了一下午的譜,”
三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就來到食堂。
一番招呼,陶冬霞坐下,馬小樂挨個介紹,陶冬霞一一點頭示意。要說陶冬霞跑業務,那是久經沙場,全都練出來了。一桌十幾個人,她挨個敬酒,硬是一個不差地報出姓啥、職務。
“喲,馬局長,你這同學厲害,記性真好,”莊重信端起酒杯回敬,“酒量也大,”
“馬局長,”陶冬霞看了眼身旁的馬小樂,“小樂你真是局長,”
“咋了,不行麽。”馬小樂嘿嘿一笑,“不都跟你說了麽。”
“我以為你開玩笑呢。”陶冬霞邊笑邊端著酒杯站起來,對莊重信道:“你說我這個老同學馬小樂,當了局長也不告訴我,是怕我去訛他啊,”
“別說了,莊書記敬你酒呢,趕緊的吧。”馬小樂拿著筷子自個夾菜。
陶冬霞絲毫不含糊,一仰脖子就幹掉。其餘的人一看,嘿,好酒量,本不打算回敬的,也都端起了酒杯。陶冬霞來者不拒,全喝。
馬小樂有點擔心,拿手在桌底下戳戳陶冬霞,暗示她別喝那麽多。
可陶冬霞完全理解錯了,小聲對馬小樂道:“現在戳什麽戳,等酒場散了,找個地好好給你戳就是。”
馬小樂又氣又笑,索性不管了,由她喝吧,喝醉拉倒。
馮義善的心眼壞,再加上已經要醉了,啥都敞開了來,也不顧啥麵子,更是接二連三地向陶冬霞勸酒。
陶冬霞頭腦清醒著呢,喝酒可以,得把馮義善給帶著,並且一搞就是大杯。
馮義善被弄得下不了台,不過心想還鬥不過你這丫頭,喝,他哪裏知道陶冬霞天生能喝酒,起碼一斤半白酒的量。
結果不用多說,馮義善最後晃著腦袋,說了句“我不信喝不過你這丫頭”,爾後“跐溜”一聲就鑽到桌底下去了。
酒席就此散場。
住宿的事兒,霍愛枝安排好了,招待所兩間房:馬小樂一間、陶冬霞一間。其餘,各回各家。
不過,莊重信提出來要打牌,還要開兩桌。霍愛枝說一桌夠了,已有醉意的莊重信嘿嘿一笑,把馬小樂拉到一邊,“老弟,你看怎麽個安排法,本來讓杜小倩陪陪你,可你同學又來了。”
“莊書記,你別替我操心。”馬小樂小聲笑道,“反正都有得是機會,杜小倩,就先讓她回家吧,老同學來了,怎麽說得招呼招呼。”
“好好,”莊重信答著,對霍愛枝道,“一桌就一桌吧,讓小杜回去休息,你留下,跟我陪馬局長和她同學到招待所打打牌。”
杜小倩說不著急,把馬局長送到招待所再走。
路上,杜小倩走到馬小樂身旁,悄聲說道:“馬主任,剛才接你同學的時候,她說你打小就喜歡摸人家,”
“聽她瞎說,她才是呢,打小就沒個正經。”馬小樂道。
“馬主任,那你今晚可要遭殃了。”杜小倩說完嗬嗬地笑了。
霍愛枝聽到笑聲,問笑啥。杜小倩說想起酒桌上馮鄉長的樣子就好笑,不能喝偏逞強,結果自己先下了麵條,滑到桌底去了。
幾個人哄笑起來,莊重信說不提他,整天老資老輩擺架子,又仗著吉遠華撐腰,簡直不得了了。
“莊書記,他那樣你別往心裏去。”霍愛枝道,“他再過一年還不退呐,你還早呢,”
“事是這麽個事,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莊重信道,“馬局長,你瞅個機會,看有啥好搞的,到咱鄉裏來弄弄,我給你提供方便,得把馮義善給比下去,殺殺他威風,”
“那你放心,隻要有項目,絕對先從你這兒來。”馬小樂道,“也算是為咱鄉裏做點貢獻吧。”
一行五人到了招待所,要了兩間房,馬小樂一間,陶冬霞一間。不過因為要打牌,都先到馬小樂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