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艾鈴的話,眾人麵色一變,一下子空氣靜寂得連一根針掉下地的聲音都聽得到。

艾鈴清了清喉嚨:“本殿下宣判,安德斯大主教對本殿下所做的行為,實屬極其過份,但考慮到安德斯情況,所以本殿下從輕發落。”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免去大主教一切職務!”

聽到這消息,最為晴天霹靂的莫過於四位護法長老。好不容易找到了個被守護光柱承認的大主教,現在卻要免除職務,沒有大主教,守護光柱便不能被催動,那麽整個魔法陣便會麵臨崩潰!

想到這,四位護法長老的麵色瞬間變得死白!護法長老除了保護大主教外,另外一個職責便是協助其保護守護光柱,大主教被撤職,守護光柱怎麽辦!

相比起護法長老的沉重和擔憂,暖暖卻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轉麵看向安德斯,他表情也是如釋重負,接下來可能是流放或者是被驅逐出境,但他們心裏已經暗暗下了決定,無論去到哪,兩人都一起。

“女爵殿下,這樣的判決,我們不能接受。”為首的長老開了口,後麵三位長老接著點頭。雖然女爵代表著亞瑟陛下,但女爵的判決還要經過神學會的判定,兩者達成一致才能執行,不過一般來說,事發起於女爵殿下和安德斯之間,這樣的事情無論於亞瑟王朝還是神學會,對聲望都會造成一定的損害,這次判決神學會可能是傾向於女爵的決定。但護法也是事件的當事人,神學會也會谘詢他們的意見,如其那時說,倒不如現在說明,什麽聲望損害他們不管,保護了守護光柱一輩子,對他們最重要的,便是守護光柱和魔法陣的穩固。

“為什麽?”護法的反對,艾鈴早已想到,安德斯的冥修,和四位護法脫不了幹係。

“大主教乃是守護光柱的催動者,若果大主教一旦離開的話,那麽守護光柱便無人能催動,那鎮壓魔法陣便會立刻崩潰!到時必會對迪亞斯大陸造成重大影響!女爵殿下,請三思!”

艾鈴抿了抿嘴,作沉思狀,紫眸瞄向跪在地上的暖暖,兩人雙手緊緊的握著,安德斯為了暖暖早將生死置於度外,若果生生拆散的話,搞不好兩人會殉情……不行,既然她看到了,她就要阻止這能預見到的悲劇!

“整個迪亞斯大陸那麽多人,不單是安德斯一個能有當大主教的資格對嗎?”

“這個……”四位守法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本殿下來到此地遊覽,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果要追究起來,四位老爺爺也難辭其究。”艾鈴半帶威脅的說道。

四位護法臉色大變,連忙低頭道:“女爵殿下請恕罪。”天,若果按這樣說起來,水之城就要大換血了,神學會哪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人選?

“請女爵殿下為了迪亞斯大陸的安危,從輕發落。若果可以的話,我們願替大主教接受懲罰。”為首的長須護法哀求道。與其撤掉大主教,倒不如撤掉他們幾個。

“你們果真願替大主教接受懲罰?”艾鈴嘴角微微上揚的問道。

“是的,女爵殿下。”

艾鈴滿意的點了點頭,行了,四位護法肯把責任都攬身上了,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再次清了清喉嚨,艾鈴正色道:“考慮到大主教身份特殊,所以暫時保留安德斯大主教的職務,四位護法必須在半年內尋得下任大主教人選,不得有誤!”

對著這樣的補充判決,四位護法麵露難色,半年……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還是有希望的,所以,對望了一眼後,為首的護法道:“水之城四護法遵命。”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半年內,安德斯繼續擔任大主教的職務,而四位護法長老便要四出尋找接替他的人選,而安德斯隻是暫代大主教,所以並不受大主教規條的束縛,這樣說的話,半年後,當安德斯不再擔任大主教時,便能和暖暖在一起了。

對於艾鈴判決下所隱藏的意思,安德斯和暖暖何來不懂,此刻他們心裏激動著,安德斯勉強支撐著身體跪了下來,虛弱道:“謝謝女爵殿下的恩典。”

艾鈴點了點頭道:“好好養傷,安德斯你還有半年的主教要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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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潘朵的阻礙,十點一到,月便抱著魔法被子來到了艾鈴房間裏,臉上笑容極度的燦爛,時不時還笑了出來,看到月的傻樣子,艾鈴臉上條條黑線劃落,不過可以理解,此刻的她便是月的一切,好幾晚了,她想月,月可能比她更想自己,現在看到自己了,不把他樂壞才怪。

一股暖意流經心房,臉上不禁揚起微笑,來到迪亞斯大陸那麽久,月一直都在身邊陪伴著,她也早習慣了晚上月在旁邊靜靜看著她睡覺,手裏雖是捧著魔法書,但她卻是沒有什麽心情看,心裏美美的,有月在身邊的感覺,很好。

正想著,白白跳了上來,挪動著胖嘟嘟的身體,往她懷裏蹭,她放下書本,憐愛的撫著白白,卻看見月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了床邊,黑水晶般的眸子靜靜的看著自己。

“怎麽不睡?”

月搖了搖頭:“睡不著。”

艾鈴輕笑:“我可是有點困呢。”

“那艾鈴快睡吧,月看著艾鈴。”

說是這麽說,但艾鈴卻是不怎麽想睡,端起魔法書便又看了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看著看著她便睡著了,迷糊中,感覺到某人溫柔的拿過她手裏的書,抱著她躺回了床上,輕輕的幫她蓋好了被子。

淡淡的紫羅蘭香氣,縈繞在房間中,仿如溫柔的安眠香一樣,又如天簌般的聲音在耳邊呢喃,輕哄著人進入美美的黑甜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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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時間潘朵應該一早便會醒來,但直到太陽照到屁股時侯,也不見潘朵的出現,她醒來的第一眼,便是看到月如昨晚一樣靜靜的趴在床邊看著她,黑眸清澈透亮,柔柔的向她道了聲:“午安。”

直到午餐時候,才看到了潘朵,不過看著他的神情,好像有點不爽的樣子,艾鈴裝作不知道,大嚼她的午餐,暖暖午餐時候並不在,問著送餐的神官,說暖暖照顧受傷的安德斯主教去了。

艾鈴輕歎了一口氣,一句話在腦海裏浮了上來:重色輕友……

安德斯受的傷應該挺重的吧,月那時可是很生氣,要不是答應過她不殺人,恐怕安德斯那晚上便已經掛掉了。

整件事自己才是受害者好不……此刻卻是沒有人來安慰她,怎麽說好歹她也是虛驚了一場嘛,衣服還被撕破了,哎,誰來補償她的精神損失費?

精神損失費……對了!紫眸一轉,抹去嘴裏的汙跡,站起來道:“我去看看安德斯怎麽樣了。”

當她來到安德斯寢室門前的時候,房門半掩著,安德斯躺在床上,暖暖正喂著他吃粥,畫麵有多溫馨便多溫馨,她輕咳了一聲,敲了敲門,不好意思。她這隻大燈泡出現了。

看到是她,暖暖連忙放下手裏的碗,急忙的打開門:“女爵殿下中午好。”

艾鈴挑眉:“你叫我什麽?”

暖暖微愣了愣,改口道:“艾鈴中午好……”

眉角往上扯著,這種叫法咋聽得這麽別扭。

“吃飯了嗎?”

暖暖想了想,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安德斯,回答道:“吃了。”

這小小的動作艾鈴何嚐不知道,暖暖其實根本沒吃,隻是擔心安德斯知道了會不高興,所以便說謊報說自己吃了午餐。

“騙人。”她低低的說了一聲,然後走了進去。

安德斯連忙撐起身體行禮,艾鈴往她擺了擺手:“大主教身體抱恙,還是免了吧,加上我是聖露西亞學院的學生,哪有大主教向一個學生行禮的道理。”

安德斯笑了笑道:“昨晚的事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昨晚發生啥事情了?我咋不記得。”還沒等安德斯說完,艾鈴便打斷道。

暖暖和安德斯對看一眼,微笑不語。

“女爵殿下的恩惠,安德斯會永記心裏的,今後若果有什麽用得著安德斯的地方,安德斯一定盡力幫忙。”

許多人對於大主教這一職位可是趨之若鶩,但在安德斯眼裏卻一文不值,沒有了這職位,對他來說是種解脫,現在他心裏放下了一塊大石,那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輕鬆。

“真要報答我?”艾鈴聲音上揚,不用等以後了,現在明說吧。

料不到艾鈴這樣說,安德斯微愕了一會,回答道:“隻要是女爵殿下開口的,安德斯必定盡力而為。”

“我要的報答可是很重的。”艾鈴不懷好意的說道。

安德斯微動了動嘴唇,卻不知說什麽話,暖暖則是緊張起來。

“這件事情我隻對你們兩個人說哦,一般人我不輕易告訴他的。你們倆知道了可不能對別人說,懂嗎?”艾鈴神秘的說道。

安德斯和暖暖掠過一絲愕然,然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