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挑眉,含著笑意的眼睛明亮異常:“既然阿韻說放過她,那就放了吧!”
孟玨想不到夏韻在裴川跟前竟然那麽大麵子,雖然被夏韻罵成廢物窩了一肚子火。
現在也顧不上了,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
“謝謝裴少,謝謝夏小姐!”孟玨臉上涕淚縱橫,就差下跪磕頭。
這幾天被雲煙會所的人天天折磨,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這就完了?”裴川帶著惡意地笑了笑:“孟小姐難道不應該做出一點保證,證明自己今後不會犯錯嗎?”
“我,我答應——”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孟玨知道這下是給人抓住了把柄。
一張合同很快被遞到了孟玨手裏,隻看了兩眼她就變了臉色。
卻還是顫抖著手老老實實在上麵簽下了名字。
夏韻有些好奇,忍不住看了眼還在專心擺弄她手指頭的裴川。
“那是什麽合同?”壓低了聲音,夏韻悄悄問。
“自然是拍片的。”裴川笑了笑:“雲煙會所一樣可以轉行演藝圈不是嗎?”
嘴角抽了抽,夏韻不得不承認,比起整人手段,果然還是裴川更加高明。
從此之後,孟玨就隻能乖乖聽命於裴川,成為任人擺布的棋子。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裴川處理孟玨的舉措,夏韻心裏有種難以言表的複雜感覺。。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裴川,心狠手辣,殺伐決斷。
而那個隻對夏韻溫柔寵溺的裴川,則是他在內心深處,留給自己最溫柔善良的角落吧。
“在想什麽?發呆這麽半天?”裴川看夏韻好久沒說話,輕輕搖了搖她的肩膀。
“啊?沒有,隻是這裏有點冷。”夏韻回過神來,掩飾地縮了縮脖子。
房間裏空空的,孟玨已經被帶走了。
裴川挽起夏韻的手臂,態度恢複了以往的溫柔平和:“回去吧,我和周嫂新學了一道排骨粉蒸肉,正好做給你嚐嚐。”
迎著裴川柔情滿溢的眼睛,夏韻心裏一軟,比起裴川的無條件信任,自己和霍奕沒完沒了的糾葛就越發令人不快。
她摟住裴川,在他臉頰上輕輕留下一個吻:“謝謝你,裴川,幸虧還有你在。”
裴川眼底似乎有情緒的浪潮翻滾,但是轉瞬就平息下來。
“答應我,夏韻,無論如何都記得記得快樂,不要勉強自己。”裴川深深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叮囑。
澎湃的心潮像是滾滾熱流在夏韻心頭湧動著,喉頭也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對此她隻能重重地點頭,卻又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地,隻是下意識將裴川的手臂當做救命稻草般緊緊抓著。
出乎意料,三天後夏韻接到副導演電話讓她盡快回組裏開始拍攝。
“什麽戲找我?”一頭霧水的夏韻反問。
“當然還是你當女一號啦!我的夏小姐!劇組上下可都指著你一個人了,您可千千萬萬的別放鴿子!算我求求您!”
副導演想必是誤會了夏韻的意思,開口閉口都是拜年的吉祥話,就差苦苦求饒了。
“好,我馬上回去。”明白過來的夏韻很納悶。
按照圈內慣例,她這種和投資人發生不該有的緋聞,大概率上會被踢出劇組,或者砍去大部分戲份淪為配角。
可是這次她卻毫發無損,簡直叫人感覺不可思議。
不過想到裴川那些花樣百出的手段,夏韻也就不感覺意外了。
雖然不能為了她擺平裴兆,但是按照裴川的能力,對付一個劇組應該還是富富有餘。
醫院裏,沈可夢無聊地翻閱著手機上麵的娛樂信息。
沈母在身邊的椅子上坐著給她削水果,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寶貝閨女。
看到頁麵上突然出現夏韻主演的古裝劇大篇幅的劇組路透和宣傳照,沈可夢臉色就開始發白。
為什麽?為什麽?她還能這麽春風得意?
“夢夢,來,吃點水果。這兩天霍奕沒來看你嗎?”
將切好去皮的水果送到沈可夢唇邊,沈母關切發問道。
“他這幾天都在忙著股市方麵,晚上才能過來。”
臉上泛起一絲委屈,輕輕推開遞過來的水果叉子,沈可夢低聲說。
“什麽?你現在身體這麽不好,他就舍得把你丟在醫院?”
沈母對霍奕的好感在最近因為幾件大事幾乎消磨殆盡,提起他就是一臉的不耐煩。
“媽!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沈可夢紅了眼圈,將手機狠狠丟在地上。
霍奕可是她費盡心思,百般籌謀才到手的,她怎麽會將這個男人輕易拱手讓人!
沈母看了眼神色陰鬱的沈可夢,到嘴邊的話終於還是收了回去。
“我去看看醫生那裏有沒有什麽囑咐。”說著沈母起身走出去,順手撿走了地上的手機。
這次住院,經過專家會診,沈可夢的心髒病有加重趨勢,需要手術才能保證健康。
沈可夢最擔心的還是因此會影響她和霍奕的婚事,本來就已經拖延,如果再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這幾天她的心情格外煩躁,全都被沈母看在眼裏。
走廊裏,沈母打開手機,毫不意外地看到夏韻的各色美照,臉色越發鐵青的可怕。
“小賤,人!不得好死!”咒罵著關閉手機,沈母掏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另一通電話。
霍奕辦公室裏隻有孟鶴一個人。
吊兒郎當地伸展著兩條長腿,孟鶴笑嘻嘻問道:“我剛回來,你就急著找我。說吧,是不是又遇到什麽棘手的大事了?”
“我要你幫我盯著夏韻。”霍奕一身幹淨簡單的白襯衣,休閑褲,領帶也沒係,領口最上麵兩顆紐扣解開著。
頭發有點淩亂,眼睛裏也網著血絲,看上去似乎有點睡眠不足。
“哈?我沒聽錯吧?你讓我盯著夏韻,你的前度女友?”
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孟鶴差點就從椅子上跳起來。
“幫不幫吧!”霍奕神色淡淡:“最近我不太方便出麵,畢竟夢夢希望年底和我結婚。”
“停停停!你們之間的那些事情我可不想了解。”
孟鶴縮了縮脖子,裝出一臉滑稽和恐懼的樣子:“你們一個霍總,一個裴少,我可是哪個都得罪不起,我還想舒舒服服多活兩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