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藍澈作為

飛鴿傳書落在了龍承殿的窗前,藍沁正在幫藍澈整理奏折。比·奇·中·文·網·首·發忽然看到了鴿子,還未等她走到窗前,紫鳶飛步上前去將鴿子擒住,恭恭敬敬地拿到了藍澈的麵前。

“皇上,是夫人和老爺傳來的。”

藍澈自然不敢怠慢,打開瀏覽了一遍。臉上神色激動,穿上了龍袍的他不到半年的時間便更是成熟穩重,藍沁一直在皇兄的身邊自然都看在眼裏。

“上麵說了什麽?”藍沁急忙問。

藍澈的臉色不太好,坐在椅子一言不發,藍沁將那信拿了過來看了一眼,“皇兄,既然父皇都說了。咱們就南下去,順便可以見見爹娘。”

藍沁的眉飛色舞,讓藍澈揚起了眉毛淡然一笑,知道總比蒙在鼓裏的好。

“朕先安排一下,三日之後出發。沒想到南方的那群狗官還想蒙蔽朕的眼睛!實在可惡!”藍澈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怒火一臉。

“好,皇兄去將他們打一個落花流水!”

藍澈笑了下。

暫且沒有再去想東家,玉暖再一次想到了曹州的一個人。時間過去了太久,除了在某一個晚上,夢中驚鴻一現,就再也鮮少想起了。

成泰,心裏永遠的疼和愧疚。

“想什麽呢?”藍逸瑾問,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靠在藍逸瑾的懷中,心裏忽然一陣別樣的感受。她起身推開,翻身對著另外一邊孤零零地擁著被子睡了。

被拒絕,藍逸瑾的心裏滋味格外難說。

一言不發,又睡了。這一晚,客棧裏冷,玉暖瑟縮發抖,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鑽入了棉被裏,成泰,我又一次靠近你了。抱歉在心裏,無法排解,無法驅散。

第二天一早,宋慶便駕車準備走。若是走的快到了晚上就該到曹州了吧。

結果玉暖和藍逸瑾姍姍來遲,而且兩人的麵色都不是那麽的好。

“老爺夫人,要不要用一些早膳再走?”

“我不吃了,老爺要是吃的話就去吧。我在馬車裏等。”說話的時候玉暖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一人冷清地去了馬車。

宋慶的直覺告訴她,肯定有事情發生了。又看了一眼藍逸瑾。結果對方一個冰冷淡然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慶,去了馬車。

宋慶摸摸鼻子,整個人都不美好了。

前幾月都是如膠似漆,果然太親密了就物極必反了。

一路上,玉暖都靠在軟墊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藍逸瑾盯著她的神色,無論如何都猜度不出昨晚上都好好的,可是現在怎麽了?

“從荊州出來的時候,你我約定好了以後彼此之間的事情都會說。如今你這是怎麽了?”他問,語氣堅定而帶著咬牙切齒。

“我沒事,到曹州就好了。”她不想說,是自己的問題。已經原諒了他的一切,原諒裏就不說這些事情了。那麽自己放不下什麽呢?藍逸瑾問自己的時候,她也在不斷地問自己。

藍逸瑾的還想說,但玉暖的淚水已經在眼緩慢地泛射出來。拳頭死死地握緊,一言不發地先開簾子坐在了馬車的另外一邊。

“老爺……”宋慶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駕你的車!”幾乎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讓宋慶瞬間不再說話了。

曹州城,三四月的曹州是最美麗的,柳絮飄飛,桃花梨花杏花在河邊綻放,洋洋灑灑一片旖旎景色。

“好美……”玉暖情不自禁地看著外麵感歎道。

馬車停在了客棧前,藍逸瑾依舊等到她出來。將她從馬車上抱下來,然後沉默一言不發地進去了。她看著他,心裏有微微的愧疚。

“這男人哄一哄就好……”宋慶在一邊整理馬車,一邊不經意輕飄飄的說。

玉暖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宋慶,然後急忙追了上去。

“老爺,安頓下了陪我四處走走吧。”她率先說話,就是先低頭了。

幾乎是無奈地緊皺著眉頭,藍逸瑾看著玉暖,本不想說話。但對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冰冷下來一顆心,更是不能對她冷言冷語相加。

“好。”

玉暖輕輕舒緩了一口氣。

房間安頓好,宋慶休息去了。藍逸瑾與玉暖便順著曹州河開始緩緩地走。春日在北方還是有些冷的,但到了南方卻是熱的身上出汗,才走了不遠就覺得渾身上下出了薄汗。

“找一處涼亭坐坐吧,老爺都出了一身汗。”玉暖拿出懷中的手帕為他擦拭去了額角的汗水,關切道。

“也好,前麵就有一處。咱們過去看看。”

茶館裏清淨,來了兩人老板娘急急忙忙過來招呼十分熱情。

“兩位客官要吃什麽茶水?”

“碧螺春。”藍逸瑾隨口點。

“正好!這位客官想必是行家,這幾天碧螺春剛剛晾曬好,味道是最純澈的。”老板娘一邊笑著說一邊到後邊沏茶去了。

正在兩人等茶的空檔,不遠處緩緩來了一艘花船。船隻足足有三層,裝飾的奢華程度不亞於一國天子南巡的氣派,都說曹州富庶,但就算富庶這樣張揚就不怕觸怒了新皇的威嚴?

藍逸瑾冷眸看著那花船,麵色上的怒火顯而易見。玉暖知道他心裏的厭恨的緊,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寬慰他,就算退位了。可藍逸瑾還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皇上,心係天下無論何時何地。

“客官在看那花船麽?那可是曹州秦淮人家的頭牌的船,而且身後有人撐腰才會如此張揚,不過是踏春就這麽氣派。漬漬!”老板娘的語氣之中不乏羨慕嫉妒,但羨慕嫉妒也不是自己的,隻能隨口說說罷了。

“是誰人做後台?”藍逸瑾忽然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問道,太過威壓的語氣和氣勢讓老板娘腿肚子都在顫抖。

“這個我不知道……但是傳言說的是曹州的提督。”

“劉耿忠?”難得藍逸瑾還記得那個男人,脫口而出。

“劉大人是好官啊,可是劉大人已經外調到金州去了。現在上任的是孟大人。”

孟大人?藍逸瑾一時之間還不知道這個,孟大人是什麽人。所以沒有說話,玉暖也更是一言不發。

老板娘見藍逸瑾不說話了,急忙下去了。心裏還在顫抖,剛才的那個人的威嚴氣勢讓人簡直都要跪在地上了。再看過去,藍逸瑾的那雙硬挺的眉毛死死地緊皺在一起。

“老爺準備查一下麽?”玉暖問了一句。

“再看吧。”藍逸瑾閉上了眼睛,不多時候藍澈應該也要南下了吧,或許可以讓藍澈練練手。

正在這個時候花船從河裏過去了,粉色的帷幔飄飛,裏麵的人歌舞聲色。隱隱約約能看到歌姬在翩躚起舞,姿態優美無比。也能聽到名人騷客在吟詩作對。

玉暖看著花船裏的人,看的不是那麽的清楚。

“想去看看麽?”藍逸瑾問,輕輕喝了一口茶水,味道實在不好。對茶水的挑剔藍逸瑾可是十分嚴苛的。在宮內的時候不知道趕走了多少個司茶的宮女。放下不在碰了。

“不想。”她直言。

“那就回去吧。”藍逸瑾起身來,見隨身的碎銀子仍在了桌子上就走了。

兩人沿著河堤打算原路返回,那花船裏的人有出來透氣的。正巧是那悠悠,若是還記得幾人有過三四麵的緣分,不過藍逸瑾和玉暖都將這悠悠忘記的差不多了,隻有她記得,自己受到的“****”。

“岸邊的兩位留步!”悠悠出聲喊道,招惹了船隻裏麵的人出來看。

率先出來的人便又是一個故人,玉暖不知道自己再一次看到成泰的心情。他先開粉色的帷帳便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身輕聲的繡著竹子的長衫,身姿挺拔地站在悠悠的身邊,神態淡漠淩然,一點都不像是記憶之中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

戾氣,對。就是一種戾氣!

“成泰?”玉暖喊了一聲,皺眉就想要過去,卻被藍逸瑾死死地摟入了懷中,她掙脫不得隻能眸子裏含著淚水。

成泰沒有回答,那悠悠是何等聰明又是何等能看得出眼色的人。“這位是孟大人。”

她一邊介紹,一邊看著對岸的兩人。藍逸瑾的退位實在一點都不奇怪,為了這個沒有一點優勢的女人,悠悠就有點不明白了。

“老爺和夫人不上來玩玩麽?”悠悠問,眼神嫵媚。直直看著藍逸瑾。

藍逸瑾本是要走的,但是玉暖看著他的時候眼睛裏是滿滿的祈求和可憐。她需要去找成泰,和他道歉。

“走吧,不走你會後悔的。”藍逸瑾皺眉,語氣帶著無奈和淡淡的懇求。

“走了我會後悔一生,我已經心懷對他的愧疚這麽久了。若是不與他親口說抱歉,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沒有必要了。”

他雖然當初將成泰變相地“殺死”了,但是轉眼之間給了他高官厚祿,給了他無上的尊榮。這些都可以抵消了,所以沒有必要說什麽道歉的話。

“我要過去。”她也是格外的堅定。

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有相似的地方,這種堅定,不回頭個性兩人或許也是相投了。

他妥協了,抱著她的腰身一躍而起便落在了花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