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性子扭曲
暮色漸沉時,馬車才停在了中南王府。藍逸瑾在門外候著,宋慶跑了進去,此時的玉暖正坐在風荷院的亭子裏聽玉溫訴說府內的種種不易,指責彥庭這一年來如何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娘娘,該回了。”宋慶走近輕輕喚了一聲。
玉暖頓時如蒙大赦,起身就要與玉溫告辭。
“妹妹是一人出來的?還是與皇上一起?”她皺眉問,雖久居深院,可玉溫的的聰穎一直未變。
“與皇上一起。”她聲音低弱。
“既然如此,為何皇上不進來坐坐?若是傳出去會以為我中南王府無人接待,太無禮了!”話音落下,就起身要朝外麵走去。
卻不料,還未走幾步就被宋慶擋住了去路。“王妃請止步,今個晚了,皇上與娘娘還要回宮去。”
“那我就送妹妹到門口去。”玉溫也不惱,嫣然一笑轉身扶著玉暖的手臂就走。
猝不防及,被拉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了。幸好宋慶眼疾手快扶住了。
“娘娘小心!”
“是姐姐粗心了,還是由公公扶著安穩些。”說罷,便走到了前麵。宋慶玉暖跟在後麵。
藍逸瑾在馬車裏閉目養神,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了她熟悉的腳步聲,正打算掀開簾子。
“皇上在馬車裏麽?”玉溫問。
“是。”宋慶輕聲答道。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玉溫的聲音高尖嘹亮,如一把刀刺穿了暮色的寧靜,來往匆匆的行人並未注意到這裏,被玉溫這樣一叫,行人紛紛跪地朝著馬車磕頭。
“王妃你!”宋慶被她這個行為惹惱了,可礙於身份什麽都做不了。
馬車裏的人文絲未動,安安靜靜隻有馬兒蹄子撞地踢踏聲。
“姐姐,許皇上已經先回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了。日後有時間再來看你。”玉暖神色淡淡,宋慶頃刻會意,扶著玉暖便上了馬車。
也不理跪在地上的玉溫,上了馬車。很快這兩馬車就馳入了夜色朦朧之中,再也尋覓不到蹤跡。
“賤人!”玉溫站起來低吼一聲,再看四周來人都在看自己的狼狽樣,眸子凶狠地瞪著他們,“看什麽看!還不滾!”
眾人這才一哄而散。
玉溫一轉身就撞入了一個玄黑的暗影中去,抬頭便對上了彥庭冰寒料峭的眸子,那雙暗黑的眼睛裏迸射出的惱火,隻恨不得殺了眼前的女人。
“怎麽了?你想殺了我?”玉溫唇邊笑容得意,那語氣就料定了對方拿自己絲毫沒有辦法。
“我不會殺你,為了彥煥,為了你父親玉仲對我的恩情也決然不會殺你。可你若再這樣,我自然有辦法讓你活的生不如死!”
“彥庭!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十五歲嫁給你,勤勤懇懇,孝敬老王妃,將王府的裏裏外外打點操持整整齊齊,可那舒雅一來,就將什麽都搶走了!她不過是和玉暖有幾分相似,隻不過是個野蠻部落的下賤公主!你……!”玉溫捂著胸口,語氣委屈絕望,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任是人看到了,都會心生憐惜。
“住口!從來沒有人想要從你的手裏搶走什麽。是你!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認為是有人要陷害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彥庭咬牙切齒地抓著玉溫的肩膀說道。
“怎麽沒有!你與那賤人都在商議她生下孩子了,要封為世子!”玉溫低聲喃語。
“胡說,我從未說過。煥兒是嫡長子,理所當然的世子!隻要他無大的過錯,我死了,這中南王府,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你擔憂的未免也太多了!噢……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害了舒雅小產!玉溫,當年遇到你的時候,你是何等的溫柔善良,如今怎麽這般狠毒!真是錯看你了……!”
彥庭臉上的失望怎麽都掩飾不住,手掌對著玉溫。做出了製止說話的動作,轉身便朝著裏麵走去。
如風一般很快不見了身影,玉溫咬著牙,恨恨地望著彥庭。
借口!全部都是借口!
正在玉溫打算進去時,忽然看到躲在門口的彥煥。他神經悲傷,淚水肆掠在小小的臉頰上,看著讓人格外心疼。
“煥兒!”玉溫急忙走到彥煥的身邊,蹲下身子將他抱起來,小心地哄著:“剛才你都聽到了什麽?”
“母親,我什麽都聽到了。世子的位子我可以讓給弟弟,隻求父王和母親能好好的!不要再這般吵鬧了,以前不是這般的,為何如今一切都變了!煥兒害怕!”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撲到了玉溫的懷裏。
“煥兒不怕,母親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到你!”玉溫將彥煥抱起來,冷眸看了看站在不遠處下人們。步伐堅定地回風荷院去了。
中南王府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安和,可又有誰知道,這一切隻是表麵罷了。
馬車內安靜的甚至聽不到喘息聲,玉暖輕靠在軟墊上,一隻手微微掀開一點車簾,看著外麵已經漆黑的一片,心裏回想起煥兒對自己哭訴的事。
“暖姨,母親變了好多啊!她以前不死這樣的,我看到她推了一下公主,然後第二天下人們就說公主肚子裏的孩子沒了。我還在母親的床下看到紮針的小人,父王每次來看母親,兩人都要吵。我害怕……暖姨你帶我的走吧,我不想在王府了……嗚嗚……”彥煥趴在她的懷裏,哭的格外傷心。玉暖出了輕聲安慰,再無其他辦法,姐姐的心結已經鬱結多時了,除非她自己想明白,否則無法改變現狀。
她隻能告訴煥兒,大人的事情知道就好,不要宣揚出去,也不要過問插手。她不希望在宅鬥之中,讓煥兒有什麽傷害。她真想寫一份信給姐夫,讓他在慪姐姐氣的同時不要忘記煥兒還是他的兒子。
現在看,自己的力量實在微薄淺弱,絲毫改變不了什麽。
藍逸瑾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低垂著眸子,時而咬著唇,看起來惆悵而悲傷。看來中南王府之中並非安寧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