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躲在最中間,周圍是自己的家仆。

除了他們以外,其他男丁手裏都拿著趕路的棍子或者地上撿起的石頭。

準備隨時給突然越過防線的山匪以致命一擊。

盧參軍安排好家眷,便對山匪喊話。

“何方匪患,你們好大的膽子!”

“光天化日,竟敢搶劫官家車隊,是不要命了嗎?”

“就不怕晉王帶人前來圍剿?”

這裏離太原並不算遠,雖四處有匪患,但也沒見過這麽大的隊伍。

四百多人的匪患,縣長是吃素長大的嗎?

但山匪聽了盧參軍的話,並沒有退縮,反而更加發狠。

“李唐江山已經沒了!”

“你們算哪門子的官家?”

“兄弟們,給我上!”

與蕭策交戰的是一對兄弟,兩人力大無窮悍不畏死,配合默契下十分難纏。

蕭策與他們交戰三十多個回合,才找到兩人致命之處。

就在他即將把兩人擊潰時,一顆不知從哪裏飛來的石頭,擦著他下巴飛過。

蕭策的佩刀一偏,隻將其中一人的手打偏。

另一人見兄弟受傷,則奮力將手中大棒對準蕭策腦袋。

那大頭棒看著不下百斤,真被打中,必然開花。

蕭策徒手反擊,手臂被震得發麻,退後兩步。

他揉了揉手臂,重新蓄力。

兩兄弟的弱點,他已經找到,現在要殺他們,易如反掌。

“住手,都住手!”

池建國病了兩天,腳步還有些發虛。

好不容易趕到這,就看見兩兄弟和蕭策交上了手。

老大和老二從來沒遇到過對手,就是上百人圍剿也不能把他們怎麽樣,這年輕男子卻讓老二受了傷。

顯然是遇到了高手。

其他四百人,也大部分掛了彩。

而且,池建國還看見了些別的。

比如,他們穿的鞋子,看起來像解放鞋?

“別打了,都別打了!”

沒看見打不過嗎。

“老大,老二,都回來!”

池建國喊著兩個高大的不像自己種的“兒子”。

“爹,您醒了!”

“爹,您怎麽來了?”

池老大,池老二招呼隊伍收縮,回到池建國身邊。

兩邊人馬都停了手,對峙起來。

“爹,這些人手裏有糧食,但他們不好對付。”

和以前遇到的官家人不一樣。

以前遇到的兵丁都是軟蛋,隻要他們表現得不怕死,對方沒兩下就跑光了。

剩下東西給他們隨便拿。

今天這些人。

“他們也不怕死。”

老大老二對此特別奇怪。

世道亂了,到處是欺軟怕硬之輩,所謂的官家並沒有以前那樣的權威。

兵丁也隻是人多才看著嚇人。

今天遇到的,能打的不過兩百多人,竟然個個都很猛。

跟真上過戰場一樣。

受傷的,大部分是自家兄弟。

這些,池建國已經知道了。

他打量著對方隊伍,和蕭策。

越看越奇怪。

他真的穿越了,還是在拍戲?

那些人戴著的帽子,不是老劉家的存貨嗎?

還有那布鞋,怎麽那麽像老鄭家生產的東西?

當初大家生產不同的東西,互相推銷,這些東西,他可熟了。

“爹,現在怎麽辦?”

山上已經斷了糧,今天不搶點回去,山上一千多號人就得吃土了。

池建國打量著蕭策,蕭策也打量著他。

土匪大當家看著四十上下,眉眼竟然給他一種熟悉感。

而且,他的目光,像是十分疑惑。

很奇怪。

副將拿著刀靠近,“將軍,現在怎麽辦?”

打還是不打?

這些人膽子倒是挺大,也不怕死,就是功夫差了些,沒有章法。

不然,今天就是一場惡戰。

蕭策沒有開口,等著對麵先開口。

果然。

池建國忍不住問,“敢問閣下是什麽人?”

“烈焰軍,蕭策。”

池建國沒有聽過蕭策的名字,但山匪裏有人聽過。

“他是唐軍裏最勇猛的將軍,堪比李存孝。”

大唐猛虎李存孝,池建國倒是知道。

男人可以沒有錢,但不能不關心國家大事。

老年男人更是。

池建國對有名的曆史人物,還算熟悉。

要眼前這人真是“十三太保李存孝”一樣的人物,那可真不好對付。

不過沒事。

實在打不過,可以加入。

“原來是蕭將軍,久仰大名。”

蕭策不知他到底想幹嘛,沒有回話。

池建國繼續說,“今天的事,是個誤會。”

“小老兒主要想問問,你這餅幹從哪裏來?”

他留下半塊餅幹沒吃,就等現在問呢。

蕭策當然不會說。

答:“無可奉告。”

池建國沒想到,有一天會拿著自家餅幹,問別人從哪裏來的。

有點離譜。

“蕭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爹,不要!”

“將軍,不可!”

兩邊人都不同意,一方覺得蕭策太厲害,萬一挾持大當家,整個山寨就完了。

一方覺得土匪狡詐,意圖不明,怕蕭策上當。

蕭策能看出對方沒有武功。

但能成為土匪頭子的人,定然不簡單。

還有剛剛在暗處扔石頭的人,現在還沒露麵。

“我們隻是路過,並不相犯,有何可說?”

單獨說話的機會,創造失敗,池建國隻能放棄。

“將軍,我隻是好奇,你們的夾心餅幹從哪裏來?”

不僅如此。

他們頭上戴的護耳帽,脖子上的圍巾,還有腳下穿的布鞋。

不管是形狀還是材質,和唐朝的風格都大不一樣。

池建國揉揉眼睛,他甚至看見好幾個人的袖口露出了紅色。

那料子是。

保暖內衣?

池建國甚至到處看看,周圍有沒有攝像頭和導演組。

到底穿越還是拍戲?他迷糊了呀。

可是。

天空灰蒙蒙一片,連隻鳥都沒有,更別提無人機。

更何況,他剛剛洗臉的時候,摸了一下脖子。

至少半年沒洗澡。

哪個演員這麽拍戲。

可對麵隊伍裏的異常實在太異常了。

吃他家的餅幹,穿老鄰居的衣服帽子鞋子。

到底咋回事。

不行,他一定要問問清楚。

他不管兩個兒子的阻攔,往前走了一步。

“將軍,據我所知,大唐沒有這種東西。”

“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答案,你給個回答就行!”

蕭策眯眼,小心防備。

對方捉著夾心餅幹問是什麽意思。

而且他看家眷頭上的穿戴,眼光也很奇怪。

像是認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