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忽然有點心疼他。

他隻是癡迷拍戲,癡迷做古人。

作為蕭家的繼承人,就一定要繼承家業嗎?

為什麽不能按照意願做自己喜歡的事。

“蕭策,你很喜歡大唐嗎?”

他的衣著打扮,拍攝劇情全是唐朝風格。

可見他對大唐的熱愛。

“是。”

蕭策望向遠方的夜空,露出追思。

何人不喜歡盛世大唐呢?

“可惜。”

“如今的大唐,再也不是曾經的模樣。”

池棠對唐朝的印象也很好。

王維有詩: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1000多年前的盛世,農業發達,商品繁榮,輝煌榮耀,萬邦來朝。

那是真正舉世矚目的時代。

也是影響世界最深遠的朝代。

至今為止,外國有很多國家稱呼國人為“唐人”。

國人在海外聚集的商業地帶,也被稱為“唐人街”。

“蕭策,跟我講講你所知道的大唐吧。”

蕭策的言談舉止,穿著打扮,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如果不是提前聯係過蕭氏集團助理,池棠有時候真覺得,他就是個古人。

她甩甩頭,拋棄這種不可思議的臆想。

“你是怎麽成為將軍的,跟我說說吧?”

治療精神病最好的辦法,不是去糾正他。

而是加入他。

“我從小在師傅身邊長大,師傅傳我武藝,教我讀書,十三歲上戰場……”

“13歲就上戰場,你真厲害。”

蕭策輕輕地說起自己的過往。

略掉那些血腥的部分,隻說平淡的經曆,池棠時不時讚美一句。

她下午救人很是疲憊,蕭策的嗓音獨特而溫和。

聽著聽著就忍不住犯困,靠著身邊的男人,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阿棠?”

回應他的,是女子輕微的鼾聲。

他嘴角揚起,輕摟著她靠在自己懷中,讓她睡著更舒服。

她應該沒有看見那聘書吧。

之前求娶是他輕率了,如今晉王將他囚禁,自身難保,如何給阿棠幸福。

蕭策琢磨著,等找個機會,他去把聘書拿回來。

待日後安穩些,再議。

至於晉王那邊,到底用哪種方式解困,才能保住所有烈焰軍。

他要好好想想。

草棚裏寒風呼嘯,池棠卻睡了一個暖暖的覺。

直到天大亮時,有寒氣鑽進鼻孔,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才醒過來。

“蕭策?”

池棠身邊已經空了,草棚裏隻有她和地上的陸辰兩人。

她站起來四處看看,沒有那人的身影。

“說天亮走就天亮走,連招呼都不打。”

說起來,這人好像就是喜歡晚上出沒,白天從沒見過他。

真是奇怪。

病得不輕。

“可惜手機沒電,不然該要個電話號碼什麽的。”

池棠懊惱沒有留下蕭策的聯係方式。

但轉念一想,上次他說手機是“天機盒”,一副從沒見過的樣子。

隻怕問“病中”的蕭策要聯係方式,也不會拿出一個手機。

“算了。”

希望他早點康複。

“唐姐,對不起,昨天是我連累你了!”

天亮後,陸辰也醒了過來。

“謝謝你沒有怪我,還救了我。”

“我該怎麽感謝你,給你轉2個億怎麽樣,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池棠搖搖頭,“你要不要看看我們在哪?”

“能回去再說吧。”

這傻孩子,動不動就轉錢,錢多了身上癢是嗎?不花掉就難受?

“好,我聽唐姐的!”

“唐姐,你受傷了?”

陸辰看見了池棠腰部被割破的衣服,露出裏麵的“繃帶”。

池棠捂住傷口,想起昨晚的事,臉上一紅。

“我沒事,已經包紮了。”

“唐姐,都是我的錯。”

他運氣好,掉進水流漩渦後,除了昏睡一覺沒有受傷。

“真的沒事嗎,能不能走路,要不我背你?”

池棠及時拒絕。

她的傷口本不深,蕭策幫她清理後好了很多。

唾液具有一定的消毒功效。

“別囉嗦了,趕緊找回去的路。”

兩人跟著水流方向往上遊走,大約半個小時後,遇到了救生艇。

“唐姐,你真的不需要去醫院嗎?”

“我這裏有很好的藥,你要不要塗。”

回到鎮上,齊華和慰問團的人都來關心池棠。

就連冷臉校草霍時宴,都問了句沒事吧。

而陸辰就跟牛皮糖一樣,池棠去哪裏跟到哪裏。

帶他的軍官,因為陸辰一夜未歸,差點“犧牲”,一夜未眠。

雨已經停了,水位也降了許多。

士兵們的任務變得輕鬆,隻要陸辰還在茂雲鎮,還在他眼皮底下,軍官對他寬容多了。

但是池棠很煩,一整天都在聽陸辰廢話連篇,叨叨叨得跟個雞婆一樣。

非要給她轉錢,要報恩,弄得她吃飯都沒吃好。

“陸辰,我要睡覺了,趕緊回你的軍營!”

天色擦黑,池棠終於找到借口進了板房。

啪一下關上門。

世界清淨了。

池棠拿了兩桶泡麵進屋,回來後因為陸辰那隻蒼蠅,她本要休息但一直沒睡,索性跟著慰問團一起去做工作。

累了一天,這會困死了。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先睡為敬。

“咕咕咕”

池棠睡了2個多小時,被餓醒。

拿出手機一看,“馬上11點了。”

泡麵還沒吃。

趕緊來一桶。

“阿棠。”

“啊!啊!誰!”

蕭策突然出現,嚇得池棠手裏的火腿腸都掉了。

“抱歉,我嚇到你了。”

池棠看清楚是蕭策,拍拍心口,把心放回肚子。

“你走路沒聲音的嗎?”

跟個鬼一樣,她差點被嚇死。

“實在對不住。”

蕭策再次道歉,麵露自責。

長得帥的人,連自責的樣子都好看。

算了。

看在顏值的份上,先原諒他,“你又跑出來了?吃飯了嗎?”

“未曾。”

蕭策以往是子時出現,昨天回去後,腦海裏都是池棠的身影。

時辰變得特別漫長。

加上地牢裏沒有多少光,每個時辰都像熬過了一年。

這次發現了玉令的特殊,他想試試早點過來。

結果,真成了。

“吃泡麵嗎?”池棠無奈問。

蕭家請的心理醫生和保安都不怎麽樣。

一個不給飯吃,一個看不住。

“病人”天天到她這來蹭飯。

“何為泡麵?”

蕭策認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