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部門。

任瑤站在窗邊好一會兒,都沒有再看見剛剛飛過窗外的那隻大雕,終於輕歎一聲,轉身回到自己辦公桌後坐下,準備繼續翻看卷宗,梳理案情。

人總是有好奇之心的。

她不久前看見窗外有一隻大得誇張的大雕飛過,自然就勾起她的好奇心,想再看一眼那隻大雕。

她甚至都有點不確定今晚驚鴻一瞥的那隻大鳥,到底是不是雕。

可惜,就那麽驚鴻一瞥,之後她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再看見那隻大鳥的身影。

此時雖然已經夜深了,但她依然沒有睡意,還想繼續看一會兒卷宗。

卻在這時,有人敲響她的辦公室門。

“咚咚”

“進來!”

任瑤應了一聲,抬眼望去。

卻見手下組員艾琴推門進來時,臉上的神色似乎若有所思。

看見艾琴這副表情,任瑤心頭一動,有些期待地問:“小琴,是發現什麽新線索了吧?”

艾琴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走到任瑤辦公桌前,猶豫著說:“組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新線索,我剛剛反複觀看那些酒吧附近的監控錄像,意外發現上次猛虎案的監控錄像裏有一個人,也出現在最近案子的錄像裏……”

就這?

任瑤眉頭微蹙,“這不奇怪吧?喜歡去酒吧玩的人,經常去酒吧玩,不是很正常?酒吧主要做的就是回頭客生意,要不然,哪有那麽多新客人?”

艾琴搖頭,“不是!組長,我剛剛發現的這個人,在上次猛虎案裏,也是有名有姓,做過筆錄的,你還記得上次猛虎案中的猛虎,最後是被誰開車撞死的嗎?我剛剛發現的那個人,就是上次撞死那頭老虎的家夥。”

艾琴這麽一說,任瑤立時就有印象了。

她記性不差。

上次的酒吧街猛虎案,雖然最後一直沒能破案,但也正是因為那個案子,他們小組一直沒能破掉,所以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小組的人,都有點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回憶那個案子。

也是因此,她對那個案子裏的一些關鍵人物的印象很深,這其中就包括她親自接觸過的陳宇。

是的,這個時候,任瑤甚至記起那個開車撞死那頭猛虎的家夥,名叫陳宇。

想到這裏,任瑤神色微變,“你確定?”

艾琴點頭,然後側過身子,向門口伸手示意,“組長,要不你過來看一下我剛剛找到的錄像?”

任瑤微微遲疑,便起身大步往門口走去。

“行,我跟你去看看!”

艾琴連忙快步跟上。

片刻後,艾琴的辦公桌後麵,艾琴坐在椅子上,操控者麵前的電腦,開始播放她剛剛找到的兩段監控錄像。

其中一段錄像畫麵上顯示的時間,是上次酒吧街猛虎案案發當晚的日期。

另一段監控錄像上顯示的時間,則是三天前。

一身黑色製服的任瑤站在艾琴身後,凝目盯著艾琴播放出來的兩段監控錄像。

這兩段錄像畫麵上,確實都出現了陳宇的身影。

雖然監控畫麵拍攝的是夜間情景,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見過陳宇,所以,仔細看錄像中的陳宇,她還是能認出來。

不過,這兩段監控錄像,雖然都拍到了陳宇的身影,卻也僅僅隻是拍到陳宇上車、下車、進出某家酒吧的畫麵。

並沒有拍到別的什麽。

其中那段三天前的監控錄像,甚至都沒有拍到陳宇的座駕。

“組長,您覺得這個家夥有作案的嫌疑嗎?”

放完錄像的艾琴回頭詢問任瑤。

任瑤皺著眉頭,沉吟片刻,目光閃了閃,道:“這個暫時還不好說,現在時間有點太晚了,這樣吧!明天上午你和我去找這個人問問,另外,明天你也去好好查查這個人的底細。”

艾琴立即點頭,“好的,組長!”

任瑤:“時間不早了,早點去休息吧!”

“行,組長您也早點休息!”

“嗯。”

……

次日清晨。

陳宇早早起床,去天台上練了幾趟掌法,就像往常一樣下樓吃早餐。

保姆已經做好了早餐,陳宇來到餐廳的時候,連雨荷已經吃上了。

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連雨荷不可能在他前麵先吃飯,但……也許是因為他和連雨荷睡過之後,連雨荷覺得自己身份不一樣了,有些細節就不必在意了吧?

陳宇也確實沒在意。

和連雨荷一起吃早餐的時候,陳宇隨口和她聊著,連雨荷說今天去幫石英民辦理去扶桑的手續,一會兒就動身。

等陳宇吃好早餐,連雨荷早就動身出門去了。

陳宇擦了擦嘴,去廚房端起另一份早餐,來到地下室負二層,給石英民送吃的。

石英民正在操作台那裏,專心致誌地配製著藥劑。

陳宇看了一眼穿著白大褂的石英民,開口招呼:“英民,先休息一下!吃了早飯再忙吧!”

石英民頭也不回地隨口回道:“不急,稍等一下!”

說完,他繼續專心配製著手中的藥劑。

陳宇放下手中的餐盤,帶著幾分好奇,走過去觀看石英民的工作。

與此同時。

一輛黑色悍馬越野車,駛出神秘部門所在小院。

開車的是艾琴,副駕駛座上坐著任瑤。

兩人身上都穿著黑色製服。

艾琴的車開得很狂野,車速比路上大部分車都快,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車被她駕駛的悍馬超過。

而車載導航上顯示的目的地,正是陳宇別墅的地址。

大約半個小時後。

陳宇別墅的地下室負二層,戴著一副銀框眼鏡的石英民終於完成手上的工作,滿意地將剛剛裝滿的最後一支藥劑插到操作台上的一個藥劑架上。

此時,這個藥劑架上,已經密密麻麻地插滿藥劑,粗略估計,大約有二十支。

一支支試管中都裝滿了紅色藥劑。

透明試管中的紅色藥劑仿佛有著生命,即便是在試管中,也在不斷翻騰。

陳宇看著這些藥劑,臉上不由現出笑容,“英民,這些藥劑應該沒問題吧?”

石英民隨手摘下臉上的眼鏡,一邊揉揉疲憊的雙眼,一邊笑道:“應該沒問題!我這次配製的時候,感覺比上次還順利,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回頭先拿兩支做一下試驗。”

又做試驗?

陳宇失笑搖頭,“不了,我相信你的水平!這次就不做試驗了。”

在國內做這種藥劑的實驗,太不方便了。

試藥人太難挑選。

隨便尋找一兩個國人做這種藥劑的試驗,陳宇又狠不下那個心。

而且,最近警方查得那麽緊,他要是在近期內,繼續出手,找人試藥,風險絕對劇增。

他不想冒那個險。

“隨你!”

石英民說著,走去不遠處的洗手台,用洗手液仔細洗手後,才去吃陳宇半個小時前,送來的早餐。

陳宇又看了眼操作台上那二十多支新鮮出爐的基因藥劑。

這二十幾支藥劑,並不是第二代基因藥劑,而是他昨天交代石英民配製出來的第一代基因藥劑。

在第三代基因藥劑問世之前,他不可能把第二代基因藥劑給任何人使用。

當然,試藥除外。

反正試藥人,都要死。

他如今自己剛剛使用過第二代基因藥劑,近期內,他打算利用第一代基因藥劑,製造一批基因戰士,供自己使用。

自從20年後的“陳宇”告訴他,20年後,世界末日就要降臨之後,陳宇心裏就有了緊迫感。

想盡快發展自己的勢力。

單打獨鬥,成不了大事,更不可能阻止世界末日的降臨。

因此,他迫切想要一批忠心於自己的基因戰士來為自己做事。

否則,什麽事都要他親自出馬,太危險了。

就像最近兩次去酒吧街找人試藥這事,他手下要是有一批忠於他的基因戰士,去找人試藥的事,何須他親自出馬?

多冒險啊?

陳宇伸手摸了摸架子上插著的一支支藥劑,笑了笑,轉身走到石英民那兒,對正在吃早餐的石英民說:“英民,一會兒我再給你兩份藥劑的配方,你盡快幫我配製出來,等這兩種藥劑配製出來後,你去扶桑的手續,差不多也該辦好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動身了。”

石英民隨意一笑,點點頭,“行,沒問題,隻要配方和原料到位,我一定盡快幫你配製出來。”

“好!”

陳宇很滿意。

他並沒有告訴石英民,他這次要給的兩種藥劑配方,一種是毒藥,一種是短期內抑製毒發的解藥。

有一句口香糖的廣告詞是怎麽說的?

——兩粒一起嚼,才是最好。

基因藥劑隻能製造基因戰士,卻不能製造一定會忠於他陳某人的基因戰士。

想要別人的忠心,就必須要用一些手段。

或是控製別人的思想,或是控製別人的生死。

控製別人的思想,他陳宇做不到。

但如果有一種隻有他陳某人有解藥的毒藥,自然就能控製一個人的生死。

20年後的“陳宇”當初給他發來基因藥劑配方的時候,就順便給他發來基因毒藥和解藥的配方。

之前,陳宇沒打算短期內給別人使用基因藥劑,所以他一直沒急著讓石英民幫他配製基因毒劑。

而現在,是時候將基因毒劑也配製出來了。

不過,這第一批藥劑給哪些人使用,他暫時還沒想好。

……

艾琴駕駛著悍馬,幹淨利落地停在陳宇的別墅院門口。

隨著左右車門打開,又嘭嘭摔上車門,艾琴和任瑤一左一右從車上下來,兩人雖是女子,卻都是大步流星地走到院門口,按下院門旁的門鈴。

別墅大廳裏,新近招來的保姆阿姨,聽見門鈴聲,正在擦客廳茶幾的她,連忙停下手上的活,快步小跑到別墅門口,看了一眼顯示器上顯示的院門外來人。

看見是兩個穿著黑色製服的年輕女子,保姆阿姨有點意外。

當下就按了下顯示器上的揚聲器,開口詢問院門外那兩個女子的身份和來意。

……

地下室負二層,陳宇還在和正在吃早餐的石英民聊著,身上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卻是家裏保姆阿姨的手機號碼。

陳宇有點意外,但還是接通通話。

保姆阿姨的聲音傳來:“老板,家裏來客人了,其中一個說她叫任瑤,說是您朋友,她說有事找您。”

陳宇皺眉,還在回憶任瑤是誰,手機裏的聲音就變成了一個有些耳熟的女子聲音,“陳宇!我是任瑤,我們之前見過麵,你還記得嗎?”

陳宇如今的記性不錯。

此時一聽見任瑤的聲音,腦中就迅速浮現出有關任瑤的記憶。

記起任瑤是調查神秘案件的人員。

上次他在酒吧街試藥,鬧出猛虎半夜在街頭行凶的案子後,這個任瑤就詢問過他不少問題,給他做了筆錄。

那麽問題來了——她怎麽又來找我?是上次的案子發現了新線索?還是最近的案子,抓到了我的蛛絲馬跡?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陳宇心頭一沉。

但還不至於慌亂。

穩了穩心神,他熱情開口:“哦?哦,任小姐?您好您好!原來是您啊,記得記得,任小姐這樣的大美女,我見過怎麽會忘呢?怎麽?任小姐現在在我家裏?歡迎!歡迎啊!”

任瑤:“謝謝誇張,對了,陳先生你現在在哪兒呢?剛剛我問了你家的阿姨,她說你剛才還在餐廳吃早餐,因為你這別墅樓上,她不方便上去一間間房間尋找,所以,她也不知道你現在在不在家,那你現在在家裏嗎?”

地下室裏。

陳宇眼珠轉了轉,下意識就想說自己不在家,先避免和任瑤見麵。

不過,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女人都找上門來了,他能躲得過一時,還能一直躲著不露麵嗎?

而且,越是躲著不見麵,肯定越會加深這個女人對他的懷疑。

因此……

“哦,我在家呢!您稍等啊,我馬上就來,稍等、稍等!”

熱情地說完,陳宇就掛斷通話。

石英民已經停下筷子,訝然看著陳宇,見陳宇掛斷通話,石英民有些憂慮,“老板,出什麽事了?不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