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若男輕動嘴唇,揚起頭,手拿著枝條使力吹著。
沈曦月逐漸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眨一下眼睛,快速地對若男道:“我們快走……”
她轉身走到窗戶邊,努力看清床單並抓住,四肢攀附在床單上慢慢下滑。
若男顧不上鼻血和耳道的熱流,她邊大力吹著枝條邊跑到窗戶前,她向窗下瞄一眼,轉頭看一眼即將被撞開的門,拉住繩子向下攀岩。
感受到上空的動靜,沈曦月合著眼睛輕聲道:“床單不夠,別再下了。”
“好……”若男反手繞一圈床單,上唇傳來觸感,她抬起手臂隨便一抹。
沈曦月的眼睛已經徹底看不見東西,她的五髒六腑有一種灼燒感,猶如火堆在體內燃燒,痛苦極了。
她抓著床單的手漸漸無力:“我快堅持不住了。”
“堅持一下……”若男向下看她,一滴血從空中下落。
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沈曦月另一隻手也抓上床單,小聲道:“旁邊有東西,小心。”
“什麽——”
“誰?”
若男想要詢問,隻一開口她就聽到了旁邊的說話聲。
聽音色來看,是休嚀。
若男朝他們的方向答聲道:“是我們。”
“你們……身體還好嗎?”齊萊問。
沈曦月睜眼瞎,搖頭道:”不好,我已經看不見了,身體也很難受。”
“我還好,就是一直流鼻血,耳血……”她眨巴眨巴眼睛,感受到在臉頰下滑的熱流:“現在估計還有眼血……”
“我懷疑和咱們在小門吃的那些東西有關……現在我半邊身體沒有知覺了。”
“唉!”
沈曦月歎口氣,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會維持多久,她仰臉看一眼黑黑的天空,祈禱今夜快點過去。
“你們對生路有什麽想法?”休嚀問。
沈曦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如實回道:“我懷疑他們隱匿起來的屋子都藏有生路的線索,尤其是仆人的臥室。”
傑靈說要休息去往了臥室,雖然被牆阻擋了,但他們知道了方位。他們要吃飯,仆人去了廚房端來了飯菜。唯獨仆人,從沒見過他們走往哪裏休息。
隱藏的這麽神秘,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會不會……”齊萊想到在小門發生的事情,猜測道:“會不會我們中了幻術,其實那裏是有門的,隻是我們看不見?”
“也可能是沒有門,是他給我們的障眼法,讓我們出現幻覺。”若男說。
話題陷入僵局,沒有人在提起,一時間異常安靜。
“哎。”齊萊叫一聲休嚀,“你覺得這裏離地麵大概還有多少距離?”
“嗯……你跳下去測測,記得讓你沒知覺的那半邊身體先落地。”
“賤。”齊萊小聲嘟囔。
沈曦月感覺臂膀的連接處已經開始撕裂了,她望一眼遠方的天,放下一隻手臂,再次無奈地歎口氣。
“要不……咱們爬上去看看?”
若男的話中帶有試探,她這個提議一出,沒有一個人附和。
她邊向上攀爬邊小聲道:“我去看看。”
沈曦月盡管看不見但還是仰起頭向上看道:“小心點,注意安全。”
“嗯。”
若男爬到窗戶口,一手支著窗台,一手抓緊床單,她眯起眼睛向屋裏看一眼,隨後屏住呼吸小心地下降。
屋內起碼有兩個怪物在亂轉,其中有一個還往窗邊走了幾步,嚇死她了。
她憑著感覺下到原來的位置,用手背蹭去鼻血:“屋裏有怪物。”
“還在?”
“什麽意思,你們,你們來的時候它就在你們屋裏?”
若男緊鎖著眉頭和齊萊對話。
休嚀向下瞧一眼齊萊,平和地說:“齊萊的身體沒知覺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好在有鐮刀和枝條,拖延了一會兒時間。”
“那些怪物砍不死,就算砍了它也會恢複原樣。”齊萊說。
聽他們說完,若男覺得生存無望,想起沈曦月說堅持不住了,她小聲叫沈曦月幾聲,在得到答複後,她低聲了一句堅持,加油。
——
四個人在半空中懸吊了一晚上,天將明,優雅清脆的笛聲傳來,沈曦月倏地一下抬起頭:“這次的笛聲和昨天吹的不一樣。”
此話一出,其他三人也是豎起耳朵聽著,若男聽著笛聲的聲音極小,她用胳膊蹭一下耳朵,開口道:“我怎麽聽得那麽小聲?”
齊萊側著腦袋看她一眼,一言難盡地將眸光移走。
若男的臉上乃至身上全是血,她的耳朵裏有凝固的血塊,縫隙間還在冒著鮮血。
齊萊覺得她沒流血過多死亡就是一件奇跡事兒。
沈曦月眼睛比昨天晚上好多了,雖然朦朧感依然在,但好歹能看見東西了。
休嚀邊向上攀爬邊說:“我上去看看,你們等我。”
“看!”齊萊指著七號房的位置,“他們……逃出來了。”
休嚀瞥一眼,專心向上。
爬到窗戶口,他麻利地進到房間內,朝窗下喊道:“安全了。”
齊萊點點頭,一步一步向上。
若男身體還好,雖然不快,但好在不僵硬,較為靈活。
沈曦月就沒那麽好運了,她的胳膊酸得厲害,每抓一次床單都是對她雙臂的折磨,加上身體裏的熔漿,她真怕她會不小心掉下去摔死。
她向下垂眸,見自己離地麵高度很高,喪氣著臉慢慢向上爬。
等她爬上去,齊萊和休嚀已經來到了她們的房間,和若男一起在窗戶口等她。
休嚀伸出手臂將她拉上來,她輕聲道:“謝謝。”
“我們去找其他人吧。”齊萊轉身說道。
若男沒有應她,俯視身上的血跡,她嘟囔道:“我要先去洗臉。”
“啊!”
潔麗和若男碰麵,若男滿臉是血的模樣嚇潔麗一大跳。
潔麗上下掃視若男一眼,指著她道:“這,這是你昨天晚上經曆的?”
若男點點頭,從她旁邊走過。
“你昨晚有什麽不適嗎?”齊萊問。
潔麗狂點頭:“我昨天晚上突然不能動了,從脖子往下都不能動……今天早上聽到笛聲我的身體才能動,不過就是,我的身體好像,好像……沒知覺?還有點僵硬。”說著她攥著拳頭砸著腿。
“我的左半邊身體沒有知覺,昨天沒有,今天還沒有。”齊萊說。
“我的眼睛會自動給人打馬賽克,身體內部像火燒的似的……”
“那……若男呢?”結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