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在這裏戛然而止,葉遠歌後知後覺的睜開眼,有些迷惑。

再往那邊看過去,見伊玉已經化為了人形,項邢也許是太虛弱,這會兒已經暈倒了。

顧辭暮反應稍慢於伊玉,但跟他們二人相比,已經很快了。

“這座宅子裏符咒太多,他可能會受反噬,先想辦法把他帶出去。”

邵文光心中已有了正能量,第一個衝出來要幫忙,不過卻被那條線攔住了。

“要是能帶出去我早就帶出去了,項邢已經飄了十年,人間可能是沒法繼續待了。”

一提到這件事情,伊玉的眸子就染上了一層霜。

以前項邢能從風雪中救下自己,可事到如今,他卻無能為力。

“我有辦法帶他出去,隻是你必須相信我。”

顧辭暮似乎也想了很久,他掏出乾坤袋來,此時袋口被緊緊係住了。

他的意思也很明白了,現如今隻有將項邢當邪祟收起來,這樣才有辦法帶出去。

隻是萬一顧辭暮反悔了,那麽伊玉也沒有辦法救項邢回來。

這無疑是個艱難的選擇,可是伊玉很快就同意了。

“我相信你,反正總不能讓這傻子死了十年,還被人誣陷吧,他受得了這委屈,我可受不了。”

既然伊玉同意了,顧辭暮立刻就打開了乾坤袋,將項邢吸了進去。

“項莊主那邊暫時不清楚情況,恕我無法判斷真假,在弄清楚事實之前,我會保護好項邢,但這同時意味著,我不會放他走。”

顧辭暮已經盡可能的說清楚了,他一向有自己的原則。

伊玉先是低下頭,而後又很快點了點頭。

“沒事,你保護他就行,我一個妖怪,終極還是護不住他啊。”

他明明是在笑著說話,可是葉遠歌還是聽出了幾分傷感。

“顧師兄一定會保護他的,這點你隻管放心就好。”

項飛回來的時候,剛巧與他們打了個照麵。

邵文光最不鎮定,第一反應居然是想著逃跑,幸虧被葉遠歌拉住了。

“辭暮,你們這是要出門?”

項飛跟上午發瘋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但就是太鎮定了,讓葉遠歌有些害怕。

“是的,我們打算去一趟阿水家裏,看看能不能找得到些別的線索。”

顧辭暮臉不紅心不跳的,一本正經的說著謊。

“提起這件事,我倒覺得你們不用專程跑一趟,因為前天他家莫名起了火,如今連灰都不剩了。”

阿水還沒到頭七,家裏的房子也給燒掉了。

就算是再衰,也不可能倒黴到這種地步。

葉遠歌疑惑的打量了一番項飛,見他眉梢帶著笑意,既詭異又驚奇。

“項莊主,您這是在笑嗎?”

項飛估計也沒想到他就這麽問了出來,臉上笑意瞬間收斂。

“今日見到你們平安回來,老夫心裏高興,正準備晚上設宴款待幾位,你們覺得如何?”

平白無故的,突然要請人吃飯。

葉遠歌越發覺得可疑,“項莊主是遇見了什麽喜事嗎?今日我看您啊,福光滿麵,不妨與晚輩分享一下?”

項飛要是肯與他分享就怪了,可是對方還真的跟他分享了。

“前幾日白筠學支舞,晚上大家隻管過來吧,伏妖的事情暫且可以壓壓,明日在處理也不急。”

說罷,他便直接離開了。

“你們沒覺得這項莊主有點問題嗎?”

邵文光單手摸著下巴,“是有一點,不過既然要請我們吃飯的話,那我們還是回去準備一下吧。”

“不是吧,邵師兄,你這好歹裝一下啊,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呢。”

葉遠歌對其感到無奈,又掃了一眼山莊大門的侍從數量,從以往的兩人,現在已經變成了八個人。

直接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就這麽回去,項邢一定熬不過這個夜晚。

“顧師兄,你會隱身術法嗎?”

顧辭暮輕輕點頭,“你的意思是讓我出去?”

“對,我跟邵師兄肯定出不去了,但是項邢今天必須得離開,否則撐不到明天。”

葉遠歌自認考慮周全,但還是低估了項飛的警覺性。

“我走不了,他應該盯著我們了,我們三個人,晚上必須出現。”

顧辭暮目光稍偏,落到不遠處的涼亭上。

“先回去準備一下吧,至於那件事,我自有辦法。”

顧辭暮說的話,葉遠歌現在是很願意聽的。

“那就都聽顧師兄的。”

邵文光一看,這跟對自己截然不同的態度相比,實在是相差太大了。

“葉遠歌,現在我麽還是要回去,這跟我的想法一樣的,那你剛才怎麽不誇我呢?”

“顧師兄現在是為我們考慮,他還能送項邢離開,所以我才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至於邵師兄,你就是單純想吃東西。”

一語道破真相的葉遠歌毫不口軟,跟著顧辭暮往客房走去。

邵文光被他這麽一說,平白有些委屈。

“什麽嘛,不就是救了你一次,天天顧師兄顧師兄的,我還是你大哥呢。”

這一晚碧秀山莊久違的熱鬧。

燈火璀璨,滿室笑語,身材窈窕的舞女成排站在一起,與周圍的樂聲合為一體。

葉遠歌坐在下麵,莫名的有些燥熱。

他喝了一杯酒,被嗆得咳嗽,剛捂住胸口,後背就被人輕輕拍了幾下。

“慢點喝,不能喝酒就喝點茶吧。”

顧辭暮坐在他旁邊,一把將他手裏的酒杯奪走,順便把自己桌上的茶壺遞了過去。

葉遠歌臉被嗆得通紅,忙灌了幾杯茶水。

“多謝顧師兄,咳咳。”

邵文光坐在他另外一側,賭氣似的將自己桌上的酒壺也遞了過去,“是男人就喝酒,成天喝什麽茶,來,遠歌,幹了這杯。”

葉遠歌搖搖頭,正想說話,場上突然換了另外一種奏樂。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

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

項白筠換了一身紅衣,手裏還抱著琵琶,伴著音樂,慢慢上了場。

無可否認,她的舞跳得還算不錯。

衣服上的彩帶隨著身姿擺動,額前幾縷青絲拂過。

再仔細看,就會發現,她滿眼的柔情都給予了台下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