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項邢,邵文光就隻有第一次印象較為深刻。

為正義挺身而出的時候,那素未蒙麵的勇士,同自己一道,救助了一個小孩。

他們三個人跟在伊玉後麵,難得的都沒有說話,害怕刺激到伊玉。

直到到了一間破房子,那隻孤鬼蜷縮著,眼睛緊閉,全身上下沒一點生氣。

“你們看到了,項飛把整個碧秀山莊都貼滿了符咒,我沒法帶他離開。”

伊玉蹲下身,幻化成原形,一把鑽進了項邢懷裏,企圖溫暖他的身體。

然而不管怎麽動,項邢都是冰冷的。

他是一隻孤鬼,從死去的那個時候開始,便已經一無所有了。

“真相到底是什麽?”

饒是邵文光這樣的人,看見這一幕也不免動容。

他想脫下外衫給項邢,被顧辭暮一把攔住了。

“最好不要,你身上的陽氣會灼傷他。”

顧辭暮將浸月收好,又在地上畫了一條線,不讓他們走過去。

“項邢跟項飛二人既是兄弟,就算是再大的愁怨,也用不著不讓一個孤鬼活著吧?”

在事情沒弄清楚前,葉遠歌還是持觀望態度。盜dao資zi源yuan小心Si媽 ma

“你知道什麽,不妨告訴我們。”

顧辭暮輕輕在空中放置了一顆丹藥,伊玉瞧見了,快速接下來,自己咬了一小口,確認沒問題後才放心喂給了項邢。

不得不說這丹藥藥效不錯,剛剛吞下,項邢就睜開了眼睛,略加迷茫的看著他們。

他們救人在先,就算再怎麽不相信,伊玉也還是把他們帶過來了。

“入夢的事情,要怎麽講?”

項邢瞳孔微張,求助性的去看伊玉,見他點了頭,才坦誠相告。

“有些事情我不清楚,所以想問問我大哥,他不肯告訴我,我就去夢裏問了。”

“孤鬼入夢傷損很大,即便是這樣,你也要去,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綜合這兩次的問題,葉遠歌對顧辭暮是越來越欽佩了。

他為伏妖而來,可不是盲目的隻為伏妖。

問話的時候會注意分寸,同別人相處也是一樣。

葉遠歌仰起頭看著他側臉,手慢慢打開了荷包。裏頭還有項白筠塞給他的平安符。

願他諸事如意,遇難成祥。

難怪大家都會喜歡這樣的人啊,優秀又獨立,話不多但勝在善良熱枕。

恰在這時,顧辭暮偏頭看了他一眼,眸中似有疑惑。

葉遠歌臉一熱,趕緊把荷包係好,重新放了回去。

“盡管死了十年,可我還是不懂,當時他為什麽要推我下去,要知道,除了我以外,他再沒有其他的親人了。”

項邢的話及時打斷了思緒,葉遠歌理理衣服,迅速站好。

“推你下去?”

顧辭暮隻是反問,見項邢氣息微弱,索性伸出了手:“現在讓我來看吧,記憶總是不會說謊的。”

這種共情方法葉遠歌略有耳聞,隻要一方願意,另一方可以直接查看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項邢一時沒了動靜,又往懷裏的貓那邊看了幾眼。

伊玉墨綠色的眼珠轉了轉,片刻後,還是點了頭。

項邢這才放心伸出手,隔著空隙,任憑顧辭暮看見他腦海中的記憶。

葉遠歌跟邵文光兩個看不到的一臉羨慕,想著能不能湊過去聽聽聲音,顧辭暮又站到一旁去了。

“你們要看的話,就把眼睛閉上,抓緊我的手就好。”

說罷,他主動把手遞給葉遠歌,葉遠歌也配合的抓上去,邵文光見狀,一把抓住了葉遠歌的另外一隻手。

閉上眼睛那一刻,隻有寥寥幾個片段閃過,些許模糊,但卻真切。

“哥哥,這套劍法我不會練,你能教我嗎?”

年少的項邢束著高馬尾,奶聲奶氣的湊向另一個跟他長得相像的少年。

“不會就要多練,你我既是同日而生,天賦並無太大差距,我做得到的,你一樣可以做到。”

項飛說完,又自顧自的去練劍了。

項邢盡管委屈,但還是咬著牙去撿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劍。

這是他記憶裏哥哥原本的樣子,始終保持距離,永遠不近人情。

此景此景猶如畫卷被燒毀,下一幕就是十八歲的項邢在雪地裏撿到了一隻貓,那隻貓渾身漆黑,但墨綠色的眼瞳實在驚奇,瞞著項飛,他偷偷的養了起來。

剛開始那隻貓隻是隻普通的貓,大多時候在打盹,直到項飛不知怎麽發現的,那日怒氣衝衝的走進來,揚言要將那隻貓趕出去,搜了一圈後什麽都搜不到。

夜半之時,貓又悄悄的跑到他床邊,睜著一雙碧綠眼瞳,快速的搖著尾巴。

“多謝你救了我,有什麽想法,我可以幫你實現。”

緊接著,一個清秀俊逸的美少年就出現在他麵前,他一身黑色的衣裳跟漆黑的皮毛無異,但莫名的養眼,渾身上下都透著矜貴。

“你不是貓?不對,你是貓妖?”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像以往那樣,猛地撲到他身上,將他摁在了**。

近在咫尺的一張臉,讓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現在看清楚了?”

項邢呆滯的點了點頭,少年這才滿意,慢慢鬆開了他。

“不錯,今日也算你救了我,你有什麽願望,我可以幫你實現。”

見那少年雙臂環抱,十分得意的模樣,項邢一時愣住了,有些結巴的問道:“我,我想知道你,你叫什麽名字?”

貓妖化作的少年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笑的非常猖狂:“哈哈哈,不是吧,你的願望就是這個?”

“我,我,隻是想想,知道你的名字。”

在這之前,他沒見過妖,也是第一次相信,原來妖典裏沒有騙人,妖真的生的很好看。

“伊玉,你以後也別一口一個小貓了,我都聽膩了,凡人都像你這麽無趣的話,我就直接回去算了。”

伊玉自覺地坐在床榻上,瞥見地上的劍,半開玩笑的語氣:“你那套劍法還沒練會?”

項邢誠實的點了頭,“我沒有哥哥那樣聰慧,總也學不會。”

見他這幅模樣,伊玉無奈的搖了搖頭,忽然湊到他麵前: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