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暮隔著遠就看見葉遠歌拉著姑娘的手,一路跑著過來。
對於這種帶人過來的方法,他看見了,隻覺得有點紮眼。
“你放開我吧,葉公子,我還有事呢。”
葉遠歌哪裏肯放她走,匆忙把她帶了過來。
恬蓮一抬眼,就對上了顧辭暮審問的目光。
就僅僅隻是對視了一瞬間,她就快速低下了頭。
“靳新雪?”
顧辭暮往前走了一步,喚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葉遠歌這下懵了,“她就是恬蓮啊,靳新雪又是誰?”
“你認錯人了。”
恬蓮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然而顧辭暮已經定住了她,讓她沒法移動。
“靳師姐何必如此,我從不眼拙,也不會認錯人。”
顧辭暮快步走到她麵前,又確認了一遍。
“青城派三年前少主無霜未婚妻離奇死亡,如今又出現在我麵前,這該如何解釋,靳師姐比我清楚。”
經過初步分析,葉遠歌總算知道顧辭暮在說什麽了。
無霜早些年作為青城派少主,因未婚妻死亡而悲傷過度,請辭後離開了青城派,當時傳言他走時還帶著一名女子,還讓葉遠歌有點好奇。
現在這麽看來,敢情未婚妻不光沒死,還換了個新名字。
恬蓮,不,應該是靳新雪勾唇一笑。
“想不到你還認識我啊,可是你說出來又有誰信呢,我現在隻想好好活著,這樣都不行嗎?”
“這樣自然可以,我今日找你,隻是想問問何清婉的事,還請師姐坦誠相告。”
提到何清婉,靳新雪的笑容中夾了幾絲嘲諷。
“問吧,隨便你怎麽問,人都死了,誰又知道真相呢。”
她現在仿佛變了一個人,葉遠歌看著就覺得有些害怕。
“何清婉的死,跟師姐你可有關係?”
“有啊,藥是我送的,但是她自己要喝的,就算是這樣,也能怪到我頭上嗎?”
顧辭暮剛來沒多久,對於何清婉的了解僅限於葉遠歌描述的內容。
但一個人會主動要尋死,就顯得有些詭異。
“那她是為什麽要找你要毒藥呢?”
這個問題問的巧妙,葉遠歌反正答不上來。
除非何清婉是被強迫嫁給無霜的,但是打聽一下就知道不可能了。
先是城主千金一眼相中了無霜,後才有城主牽線,促成了二人的姻緣。
這期間她也沒少往浣衣局送東西,若說不喜歡,那必然是假的。
無霜公子早年是門派少主,出了名的清雅,武學有造詣,相貌又出眾,這樣的人是很容易被人喜歡的。
“她自己不想活了,求我幫她解脫,這就是答案。”
靳新雪說完,身上的咒法就失效了。
她朝著顧辭暮笑了笑,沒有留下來的意思。
顧辭暮沒再繼續問下去了,因為靳新雪已經說了答案。
待到她走遠了,葉遠歌還沒弄明白。
主要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恬蓮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一時還接受不了。
“顧師兄,你覺得她會說實話嗎?”
顧辭暮收回目光,“會,她沒有理由騙我們。”
“照這個說法,那個千金還真是自己不想活了,好端端的,能跟喜歡的人成親,怎麽突然就想不開呢。”
葉遠歌心中仍舊困惑,顧辭暮輕輕搖頭。
“罷了,先不管吧,現在的重點是破境,我們最多隻能再停留三天,三天沒能破境,隻能永遠留在這兒了。”
顧辭暮提到這個,葉遠歌才想起自己身處絕望之境,隻能找線索出去。
“現在也見到了我第一個遇見的人,線索隻能從她身上找才是啊,靳新雪,以前還是無霜的未婚妻嗎?”
“他們青梅竹馬,後來有了感情,青城派掌門無涯做主,給他們訂下了婚約。”
葉遠歌睜大眼,越發疑惑了:“那正好啊,恬蓮,不,那個靳新雪以前跟我說過,她喜歡無霜,以前都能嫁給他了,幹嘛又要裝死呢?”
這個問題顧辭暮也沒能回答上來。
“他二人情投意合,到了如今卻以主仆相稱,倒也奇怪,莫非是當年發生了什麽,導致感情破裂了?”
葉遠歌見他不回答,幹脆自己猜想,“說不準就是移情別戀了,無霜這都要跟何清婉成親了,靳新雪要是打算動手,也不會等到新婚前夕,可能無霜瞞著她,跟別的女人好上了,我覺得很有道理哎,顧師兄,你覺得怎麽樣?”
“說不準,但無霜為人清高,不見得會拋棄未婚妻同他人婚嫁,其中定有隱情。”
城主派來的人大概午時到了浣衣局,名由是帶走何清婉的屍體,但談論起此事時,還是不免吵了起來。
無霜對麵坐著中年的城主,盡管要給一個交代,但他神色依舊是淡淡的。
“我家清婉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麽就會服毒自殺呢。”
城主顯然是不願意相信的,因此急切需要一個說法。
“還請城主不要過於憂心,清婉雖未嫁入浣衣局,但到底是我的未婚妻,她出了事,我是一定要為她查清原委的。”
得了無霜準確的答複,城主也就不再繼續試探了。
他輕輕拍了拍桌子,兩邊的侍從就要衝上去把靳新雪帶走。
“城主大人這是在幹什麽?就算再怎麽急著要說法,也不能當著鄙人的麵帶走侍從吧。”
無霜表情沒變,但話語中隱隱含著怒氣。
“就是這個女子,以服侍我兒起居的名由,給她遞了一碗毒藥,你若還當清婉是你未婚妻,就不該護著一個賤婢。”
靳新雪嘴角微不可查的彎起,尤其是在聽到未婚妻和賤婢幾個字時。
她仰起頭去看無霜,見他沉著鎮定,看不出要為誰而出頭,一時之間,更覺得嘲諷。
這就是男人,哪怕你們的宿命綁在一起,他也會為別的女人煩憂,甚至想過要不要犧牲自己給那個女人一個公道。
“不必了,我跟城主走就是了。”
慌亂之中,還是她先站了出來。
“城主既然要一個公道,那麽恬蓮就還你一個公道,令千金的確是我照顧不周,但這不意味著你可以對我家主人進行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