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兩人抱得很久,一旁的顧沉舟朝著阮小柔靠近,按住了阮小柔的肩膀。
"夏先生沒事就好。"
夏臨風瞧見顧沉舟逼近,什麽與沒有說,最後輕輕放開了阮小柔。
記者們捕捉到這溫馨的一幕,閃光燈再次亮成一片。
隻是這次,鏡頭裏的畫麵不再是劍拔弩張的對峙,而是失而複得的親情。
現場局勢徹底逆轉。記者們調轉矛頭對準了沈珂:
"沈女士,請問您為什麽要虐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您栽贓阮總監是傅景琛指使的嗎?"
沈珂突然瘋了一般撲向夏臨風:"你這個叛徒!我明明——"
但是夏臨風輕而易舉的推開了她。
站立在原地的傅天天看看沈珂又看看阮小柔,突然"哇"地一聲撲進阮小柔懷裏:"是沈阿姨...她掐我說不聽話就見不到爸爸了..."
現場瞬間炸開了鍋。
沈珂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小雜種你胡說什麽!"她衝上前就要搶孩子,卻被趕來的警察攔住。
"沈珂女士,"為首的警官亮出證件,"我們接到報案,懷疑你涉嫌虐待兒童,請配合調查。"
場麵一片混亂。
"夠了!"
忽然一聲暴喝從門口傳來。傅景琛麵色鐵青地站在那裏,身後跟著兩名警察。
他大步走到沈珂麵前,眼神冷得可怕:"你有點太過分了,這件事情我根本沒同意。"他轉向警察,"警官,我舉報沈珂虐待兒童,並有栽贓陷害的嫌疑。"
沈珂腿一軟跌坐在地,妝容花成一團:"景琛...你聽我解釋..."
傅天天突然掙脫人群,哭著撲進阮小柔懷裏:"媽媽!對不起...沈阿姨說如果我不聽話就打死我...我好害怕..."
孩子的話成為壓垮沈珂的最後一根稻草。
警察上前給她戴上手銬時,她還在歇斯底裏地尖叫:"傅景琛!你會後悔的!你居然不幫我?!你恩將仇報!”
"帶走。"傅景琛冷漠地擺手。
記者們瘋狂記錄著這戲劇性的一幕。直播觀看人數突破百萬。
#沈珂虐童#的話題瞬間衝上熱搜第一。
顧沉舟適時上前,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先帶孩子去休息室吧,這裏交給我處理。"
辦公室漸漸恢複平靜,隻剩下收拾器材的記者和竊竊私語的員工。
這場鬧劇終於落下帷幕。
而到了休息室,傅天天像是難得見到阮小柔,依舊死死抱著她。
孩子溫熱的小身體緊緊貼著她,眼淚浸濕了她的衣襟。
她下意識地抬手想撫摸孩子的頭發,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媽媽...我好想你..."傅天天仰起哭紅的小臉,小手死死攥著她的衣角,"我不要沈阿姨了,我想你回家..."
阮小柔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緩緩蹲下身,平視著孩子的眼睛:"天天,聽媽媽說——"
咚!
休息室的大門忽然被打開。
傅景琛朝著阮小柔看了過來。
"阮小柔。"傅景琛突然上前一步,聲音低沉,"孩子嚇壞了,今天,你回傅家吧。"
他伸手想接過傅天天,卻被阮小柔側身避開。
"家?"阮小柔冷笑一聲,將孩子輕輕推向傅景琛,"傅總是不是忘了,昨天我說了什麽,你們的家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你該不會以為,你裝模作樣帶走沈珂,我就會領情吧。"
說著,阮小柔推開了傅天天。
傅天天驚恐地瞪大眼睛,小手在空中胡亂抓著:"媽媽!不要丟下我!"
阮小柔強迫自己轉過身不去看孩子淚流滿麵的樣子:"傅景琛,帶著你的兒子離開。"
"你這是什麽意思?"傅景琛臉色驟變,"天天需要你!"
"需要我?"阮小柔猛地轉身,聲音顫抖,"需要我當替罪羊?需要我當免費保姆?還是需要我當你們父子倆情緒發泄的垃圾桶?"
她指向傅天天手臂上的淤青:"看看你的好兒子!傅景琛,但凡你有點良心,就不該讓孩子受這種罪!"
傅景琛麵色鐵青:"這是沈珂幹的,我不知情!"
"不知情?"阮小柔譏諷地勾起嘴角,"昨晚是誰親口說'實在不行就來點真傷'?傅總貴人多忘事啊。"
記者們雖然被請出了辦公室,但仍有幾個躲在門外偷拍。
閃光燈透過玻璃門若隱若現。
顧沉舟也推開了房門。
"傅景琛。這裏是ELF集團,不是你們傅家的後花園。"
傅景琛充耳不聞,死死盯著阮小柔:"你就這麽狠心?天天是你一手帶大的!"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阮小柔心裏。她看著躲在傅景琛身後抽泣的傅天天,眼前浮現出這四年來的點點滴滴——深夜喂奶、發燒守床、第一次叫媽媽...
"正因為帶過他,我才更不能心軟。"她深吸一口氣,聲音異常平靜,"傅景琛,你聽好了。從今天起,我和你們父子倆再無瓜葛,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你們。"
傅天天突然掙脫父親的手,撲過來抱住阮小柔的腿:"媽媽!我錯了!你別不要我!"
孩子的眼淚燙得她生疼。阮小柔狠心掰開那雙小手:"天天,我不是你媽媽。以後...叫阮阿姨吧。"
這句話仿佛抽幹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踉蹌著後退兩步,被顧沉舟穩穩扶住。
傅景琛的眼神由震驚轉為暴怒:"阮小柔!你——"
"夠了。"夏臨風突然擋在妹妹麵前,麵色冷峻,"傅總,請帶著你的兒子離開。否則我不介意讓媒體看看,堂堂天水集團總裁是如何騷擾前女友的。"
傅景琛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最終卻隻是彎腰抱起哭鬧的傅天天:"好,很好。阮小柔,你會後悔的。"
他轉身大步離去,傅天天在他肩頭拚命掙紮,哭喊著"媽媽"的聲音在走廊上回**,漸漸消失。
辦公室裏突然安靜得可怕。
阮小柔站在原地,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盯著地上不知誰掉落的一隻兒童襪子,那是傅天天剛才掙紮時掉下的。
"小柔...你也別太難過了。"
夏臨風擔憂地握住她冰涼的手。
——這個孩子,他是知道阮小柔有多麽疼的。
但是阮小柔隻是搖了搖頭。
"我沒事。"她機械地回答,聲音幹澀得不像自己的,"工作還沒處理完..."
顧沉舟皺眉攔住她:"今天你先回去休息。"
"不用。"阮小柔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真的沒事,我..."
話音未落,她的膝蓋突然一軟,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最後的意識裏,她感覺到兩雙手同時接住了她——一隻溫暖幹燥,是哥哥的;另一隻帶著淡淡的古龍水味,是顧沉舟的。
......
再醒來時,阮小柔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
窗外已是華燈初上,雨滴敲打著玻璃窗。
"醒了?"夏臨風的聲音從床邊傳來,"醫生說你是情緒過激加上低血糖。"
阮小柔試著坐起來,被哥哥按回枕頭上:"別亂動,點滴還沒打完。"
她這才注意到左手插著針管,右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包裹著——顧沉舟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不知守了多久。
"我睡了多久?"她輕聲問。
"四個小時。"顧沉舟鬆開她的手,遞來一杯溫水,"媒體那邊已經處理好了,沈珂被正式逮捕,傅景琛也去警局做了筆錄。"
夏臨風冷哼一聲:"那混蛋剛才還想來醫院,被我攔在門口了。"
阮小柔捧著水杯,熱氣氤氳了她的視線:"天天呢?"
"傅家派保姆接走了。"顧沉舟觀察著她的表情,"孩子沒事,隻是受了驚嚇。"
阮小柔點點頭,盯著杯中晃動的波紋出神。
"想哭就哭吧。"夏臨風突然揉揉她的頭發,"在哥哥麵前逞什麽強。"
這句話像打開了某個開關。
阮小柔的肩膀開始顫抖,大顆大顆的淚珠砸進水杯裏。
"我...我明明那麽愛他..."她哽咽著,"七年...我養了他七年啊..."
顧沉舟默默遞來紙巾,夏臨風將她摟進懷裏,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拍著她的背。
"哭出來就好。"夏臨風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那種白眼狼兒子,不要也罷。"
阮小柔在他懷裏搖頭,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她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繼續糾纏隻會讓傅天天陷入更扭曲的家庭關係。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顧沉舟的手機突然響起。他走到走廊接聽,回來時臉色凝重:"最新消息,傅景琛召開緊急記者會,宣布辭去天水集團CEO職務。"
"什麽?"夏臨風驚訝地挑眉,"那家夥吃錯藥了?"
阮小柔擦幹眼淚,同樣困惑地看向顧沉舟。
"據說是為了挽回公眾形象。"顧沉舟收起手機,"董事會震怒,要求他暫時避風頭。"
夏臨風嗤笑一聲:"活該!"
阮小柔卻沒有說話。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雨幕中隱約可見對麵大樓的LED屏正在播放傅景琛的辭職聲明。
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在鏡頭前顯得異常憔悴。
"小柔,"顧沉舟突然開口,"有件事我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