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忽然間,阮小柔手機震動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僵局。
阮小柔趕緊從包裏摸出屏幕碎裂的手機,蛛網般的裂紋間,隻能辨認出顧沉舟的名字和斷斷續續的幾個字。
【見你】
見我什麽?
阮小柔的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摩挲,試圖看清後麵的內容,可花掉的屏幕怎麽可看不清。
一旁的夏臨風注意到她突然繃緊的肩膀,在桌下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肘。
"怎麽了?"他壓低聲音問。
阮小柔趕緊笑了笑表示沒什麽,悄悄收回了手機。
——她不想被夏臨風看到自己的手機屏幕已經壞了,還在艱難使用的窘況。
但思考了幾秒,阮小柔還是擔心顧沉舟是不是急事,想要聯絡她,於是準備出門打個電話問問。
可剛站起身,傅景琛就冷笑著將餐巾甩在桌上,邪倪著她:"怎麽,這就要走?"
"我看,這頓飯是吃不下了。"
說完,傅景琛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麵,眼神狠厲至極。
包廂裏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
阮小柔本能的感覺不對,憑她對傅景琛的理解,對方肯定沒憋什麽好心思。
“傅景琛,你什麽意思?”
話音剛落,傅景琛低低笑了,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扣子,露出內襯的黑色馬甲,
"我想說,今天的接風,既然你哥哥老不給我這個麵子,那我也沒必要給你留麵子。"
"分開結賬,你和夏臨風吃的那部分——自己付。"
聽到這話,在門口恭候的服務員,端著POS機尷尬的進入門內,進退兩難。
畢竟這桌飯可不便宜啊,分開付,能付得起嗎?
“傅景琛,你在開玩笑嗎?”
而阮小柔攥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發顫。
這桌菜,光是那瓶82年的拉菲就價值不菲,更別提那些空運的帝王蟹和藍鰭金槍魚。
若是之前的話,這些錢雖然確實很多,但也算能勉強付得起。
但是現在的話……
阮小柔垂下眼眸,下意識摸向錢包,幹癟的夾層令她身體越發僵住。
手機支付,銀行卡被凍結,她此刻就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那個,小姐,刷卡還是掃碼?"
服務員小聲詢問,POS機發出"滴"的提示音。
阮小柔強裝鎮定,笑了笑沒說話,接過賬單。
瞬間,她眼前一黑。
這頓飯,居然莫名其妙花了150萬!?
“這……”
阮小柔的指尖在賬單上微微顫抖,喉嚨幹澀。
按理來說,這個餐廳,花不到這個價錢。
但真是這個價位的話,恐怕哪怕貸款也很難……
阮小柔下意識看向夏臨風,隻見夏臨風接過賬單的瞬間,眼底的陰森驟然凝結成冰。
"傅總好算計,"夏臨風笑了一聲,指尖在賬單上輕點,“像是有意的一樣,選的都是最貴的,連這裏的空氣都收費...我好奇了,北冰洋新鮮空氣,和咱們平時呼吸的有什麽不同?"
聽到這話,傅景琛優雅地晃著紅酒杯,嘴角卻勾起殘忍的弧度。
"行了,夏臨風,付不起錢就直說,伶牙俐齒有什麽用?還不是一要花錢就蔫了?"
一時間,場麵變得冰冷而尷尬。
站在原地的服務員更是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隻能希冀的看著阮小柔,希望她能趕緊掏出錢來。
“我……”
阮小柔的指尖在賬單邊緣無意識地蜷縮,紙張發出細微的脆響。
服務員終於忍不住了,探究的目光像聚光燈般灼燒著她的側臉,隨後露出職業微笑,整個人擋在門前,像是生怕阮小柔跑走。
"小姐,實在不行,我們也支持分期付款的,您可不能逃單啊!不然我們就報警了!"
頓時,沈珂噗嗤笑出聲,鮮紅的指甲抵著唇瓣:"哎呀,小柔,你這些年都幹什麽了,一頓飯罷了,該不會連分期付款都出不起吧......。
故意拖長的尾音在包廂裏**出回音,讓阮小柔的臉漲紅一片。
尤其是,就連傅天天這個孩子,也像是嫌棄丟人般,哼了一聲。
"分期付款,就是窮人才用的把戲。"
傅景琛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露出手腕上價值七位數的百達翡麗。
"不過,阮小柔,你現在連窮人都算不上了,不是嗎?"
戲謔的表情,浮現在傅景琛的麵龐。
男人陰鷙的傾身向前,目光如毒蛇般纏上阮小柔。
"阮小柔,不如...求我?求我,這筆錢,我就當施舍乞丐了。"
寬大的陰影籠罩住阮小柔纖細的身姿。
望著傅景琛勢在必得,阮小柔感覺喉嚨發緊,破碎的手機屏幕上映出自己蒼白的臉。
求他嗎?
如果不求的話,服務員報警的話,情況更加糟糕。
可就在她絕望地攥緊衣角時——
"滴!支付成功!"
清脆的電子音劃破死寂。
服務員瞪大眼睛看著POS機上"交易完成"的提示,難以置信地抬頭望向門口。
逆光中,站在門外的男人,一身黑色風衣,身影筆挺至極,冷峻無比。
他的指尖夾著的黑卡泛著冷光,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誇張的表情,他就這樣沉默地站在那裏,卻讓整個包廂的氣場都為之一變。
"顧...顧沉舟先生?您付過款了?"
服務員結結巴巴地開口。
顧沉舟微微頷首,目光越過眾人直接落在阮小柔身上,隨後淡淡地掃了傅景琛一眼,便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寬肩窄腰的男人,背影挺拔如鬆,轉身時,黑色風衣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度。
"站住!"
傅景琛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顧沉舟,你什麽意思?!"
顧沉舟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
"你為什麽要替她付錢?"傅景琛的聲音裏壓抑著怒意,"這是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插手!你怎麽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