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臨風。”
傅景琛猛地站起了聲,與夏臨風平視,眼底翻湧著怒意。
過去的那些事情,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從夏臨風嘴裏聽見。
他什麽時候!對阮小柔這種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可就在劍拔弩張的氣氛即將爆發的刹那,包廂門被推開了。
"各位,我們回來啦!"
沈珂爽朗的聲音傳了進來。
她牽著傅天天的手,趾高氣揚地走進來,但看到夏臨風和阮小柔的刹那,猛地怔神,表情變得有些扭曲。
而他手邊的傅天天倒是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夏臨風,小臉上寫滿了疑惑。
立刻,阮小柔站起身,向傅天天介紹起來:"天天,這是舅舅,媽媽的哥哥,來打個招呼吧。"
瞧著眼前這個7歲的男孩,夏臨風眼神閃爍過晦暗,但他很快蹲下身,與孩子平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你好啊,小帥哥。"
"你長得可真像你爸爸,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媽媽的基因都去哪了?"
說完,夏臨風抬起堅硬的手掌,要摸一摸傅天天的頭。
可一瞬間,傅天天猛地後退一步,躲到沈珂身後,小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什麽舅舅!我才不要一個下賤的殺人犯做我們家親戚!"
孩子的聲音清脆響亮,簡直要穿透整個包廂。
"奶奶說了,像你這樣的人渣,不配和我有血緣關係!"
頓時,包廂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阮小柔如遭雷擊,臉色刷地變黑。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她七歲的兒子說出來的話?
"天天!"阮小柔加重了語氣,"你現在很不講禮貌,這是不對的,媽媽希望你和舅舅道歉。"
傅天天撅著嘴,倔強地搖頭:"我才不道歉!沈阿姨也說舅舅是壞人,害死了好多人!我憑什麽給他道歉。"
阮小柔怒視著沈珂,示意女人給她個說法。
頓時,沈珂假惺惺地摟住孩子,對著阮小柔道歉。
"抱歉啊,阮小柔,孩子就是愛講實話,你不要太古板了,童言無忌嘛!"
說完,她得意地瞥了傅景琛一眼。
不遠處,傅景琛卻悠閑地品著紅酒,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顯然,這一切都他默許的。
阮小柔一把推開沈珂,懶得在說些什麽,拽著夏臨風要重新入座。
可是沈珂不依不饒,抬起手,攔住了夏臨風。
"對了,夏先生,你還沒和我打招呼呢,是忘了我嗎?"
“我是阮小柔的大學同學,沈珂,以前你在我爸爸手下的私人遊輪工作時,我經常和你見麵,那時候,你叫我大小姐。”
夏臨風像是才發現沈珂一般,點了點頭。
隨後他似笑非笑的揚起了嘴角:“沈大小姐,多年不見,晚上好。”
說完,夏臨風伸出了手,示意和沈珂握手。
但是沈珂隻是看著那隻布滿了老繭的手,沒有動作。
隨後像是想到什麽,猛然開口。
"對了,夏臨風,我之前好像在街角看見你了,你是不是穿著玩偶服,在發傳單啊?”
“天啊,有案底的人找工作可不容易呢,你可得好好珍惜那份工作。"
夏臨風收回了手,依舊是玩世不恭的語氣:"哎~沈小姐真是關心我,居然知道我在哪發傳單,不會是偷窺我吧?不過別擔心,我自有打算。"
沈珂頓時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發出了嗤笑。
"別客氣,夏臨風,作為你以前的雇主,我可以考慮幫你介紹個工作。"
說完,她意有所指地頓了頓。
"比如...我家的馬桶清潔工?或者...開大門的?"
而傅天天端倪著自己父親和沈阿姨的舉動,忽然間重新站了起來,猛然插嘴。
"媽媽,奶奶說過,殺人犯隻能做最髒最累的活!所以舅舅隻能幹最低等的活!你可以叫他給爸爸提鞋!"
那一刻,傅景琛也被傅天天的話所逗笑了。
他伸手,示意傅天天過來,表揚般的,給了男孩一顆糖果。
"天天!"阮小柔猛地朝男孩靠近,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職業不分高低貴賤,這些話,不許這麽說話!"
傅天天頓時被嚇了一跳,癟著嘴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望沈珂懷裏鑽。
而沈珂也適時的將他摟進懷裏,滿臉怒火:"阮小柔,你凶什麽凶?平常在家,你就這麽教育孩子的?這麽壓抑孩子的天性,你以後讓他怎麽做人?"
說完,她輕拍著天天的背,一臉慈愛。
"別怕,阿姨在這兒呢,你別管媽媽,來,天天,坐這裏。"
說完,沈珂沒有理會阮小柔和夏臨風,拉著傅天天的小手,開始入座。
她像是故意的一般,將孩子安排在離阮小柔最遠的位置,自己則緊挨著傅天天坐下,坐在傅景琛的左手邊,動作親昵得仿佛她才是孩子的母親。
阮小柔看著與自己隔了大半個餐桌的兒子,心如刀絞。
天天甚至沒有看她一眼,隻顧著和沈珂說悄悄話,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就好像她這個人,就是個空氣。
"怎麽,阮小柔,站著幹什麽?"傅景琛冷冷開口,"還不坐下吃飯,你難道還要和沈珂和孩子慪氣嗎!沒有一點規矩!"
阮小柔攥緊了手掌,氣的感覺胸腔都發痛。
但是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夏臨風就這麽笑盈盈的望著她,好看的桃花眼彎成了一對新月,隨後摸了摸她的頭。
“哥?”
阮小柔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格外替夏臨風委屈。
但是夏臨風隻是拉開阮小柔身邊的椅子,示意阮小柔坐下。
"來,小柔,坐哥哥這兒。"
說完,他抬手給阮小柔夾了一隻蝦,隨後放在了碗裏,接著意有所指地看了傅景琛一眼,意味深長。
"小柔,有些人啊,就是喜歡把好好的團圓飯搞得烏煙瘴氣,不過呢,咱們都是大度的人,是不是?不跟他們慪氣,咱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