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自己手下實施的那些計劃全都失敗後,顧鶴便如同著了魔。

蘇笑就是他的心魔!

日日夜夜,無時無刻的不在他的腦海中,折磨著他。

他想不明白,這麽多人的合作努力,背後還有著高級人員出謀劃策,每一步全都謹慎小心。

怎麽就會被一個小姑娘破壞?

一開始,他還不願意相信。

認為隻不過是他們警察審訊的手段,想打亂他的心神,然後更好審訊而已。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遲遲沒有人來營救他。

再加上,警方給他查看了另外幾名被捕間諜的審訊監控畫麵,顧鶴再不情願,但也隻能相信了。

他的人幾乎被一網打盡。

就算剩下幾個沒被抓,但三三兩兩的、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畢竟,他被抓了這麽久都沒被救出去,就是佐證。

如今,隨著被關押的時間越來越長,顧鶴也終於明白,逃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

逃離的可能破滅,就連被抓進來,也是那個蘇笑一手完成。

接二連三地折在這個女人身上,他對蘇笑已恨之入骨。

他已經自知無力逃脫,如今心裏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想要求個明白。

然後,再拉著蘇笑一起陪葬!

所以一見到蘇笑,他便激動地問個不停。

而蘇笑聽著他的問題,麵色卻是出奇的平靜,隻是輕輕搖頭,卻一言不發。

顧鶴見狀,更加急切:

“不是監聽,那是用什麽?難道我們的人裏有你的臥底?”

蘇笑看著顧鶴,沉默。

感受到蘇笑平靜的目光,顧鶴簡直都要瘋了。

他整個脫離了椅子,身子探了出去,要不是有多重限製,隻怕這會兒已經撲到蘇笑麵前,搖晃著她追問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你快說啊!”

急切下,顧鶴的聲音都拔高了一個調。

這樣大的動作,審訊警察坐不住了,直接冷喝:

“坐回去!”

“你別忘了,你的訴求是見蘇小姐,就說出名單,現在人已經見到了,趕緊把名單說出來!”

審訊員的話語冷漠。

顧鶴頓了頓,急迫的情緒頓時就緩了下來。

他緩緩坐下,並順便調整了下呼吸。

逐漸恢複了平靜。

目光從蘇笑身上挪開,整個人便快速冷靜了下來,又恢複成原本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對審訊員不客氣地說道:

“我要見她,自然是有話要和她說,現在她還沒有回答我,我哪有空回答你們。”

顧鶴說著,還不客氣地翻了下眼皮。

隨即轉回頭,再次看向蘇笑:

“你也看見了,現在不止是我,所有人都在等著你的答案,隻要你告訴了我原委,我立刻就把潛伏名單說出來。”

他臉色認真,說得信誓旦旦。

然而,蘇笑卻當著眾人的麵,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止是顧鶴,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蘇笑,滿臉疑惑。

這種時候,不管是站在顧鶴那方,還是處在警察這方,都是緊張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笑點。

她的笑來得莫名其妙,更不合時宜。

蘇笑仿佛沒有看見眾人的神色一般,她笑聲清脆。

好一陣,才終於停了下來,重新看向了顧鶴,一字一句道:

“你根本就沒打算說出來名單。”

顧鶴臉色大變。

但想到自己的處境,又連忙收斂情緒,盡全力保持冷靜。

而蘇笑見狀,神色輕蔑,繼續說道:

“我猜,你應該就沒有這個名單吧,那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可能隨便放給你一個混血?”

“就算知道幾個,也應該是某次合作中接觸過,實際上,連對方潛伏的任務都不明白。”

“你之所以表現得那麽篤定,不過就是想要給自己一個護身符,讓警察同誌覺得你有價值,更不會立刻處決罷了。”

蘇笑每說一句,顧鶴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待蘇笑最後一句話說完,顧鶴已是麵白如紙。

哪怕他極力控製,也無法遮蓋住心裏的慌張。

第一次,他在看向蘇笑的時候,產生了無法抵擋的惶恐感覺。

真是……

太可怕,太可怕了!

這一刻,他好像知道自己手下的那些人是怎麽被抓到,計劃又是如何失敗的了。

畢竟,就連他自己,在麵對蘇笑的時候都有著一種仿佛被剝光了的感覺。

在她的麵前,完全藏不住任何的秘密……

這個念頭一浮現腦海,便徹底無法遏製。

想到了什麽,顧鶴猛地抬起了頭。

他雖然驚恐,但還是試探著看向了蘇笑。

她……應該不會……

像是感應到顧鶴的想法一樣,蘇笑登時開口:

“警察同誌,他這種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做某一件事,現在非要叫我過來,我認為他一定有著別的陰謀,你們可有仔細搜身,確定他的身上沒有竊聽裝備?”

不可察覺的,顧鶴脊背一緊。

這時,警察開口:

“你放心,抓到人後,我們就第一時間用儀器進行了檢測,拿走了他身上所有可疑設備,絕不可能有竊聽器的存在。”

“有些監聽器設計特殊,不但金屬探測儀發現不了,而且可以偽裝成其他物件……”

蘇笑說著,忽然盯著顧鶴的胸口,目光一冷,而後直接道:

“把他的衣服脫下來,那個紐扣很可能有問題!”

因為還沒有審判,隻是在審訊階段,所以顧鶴還穿著自己的衣服。

突然聽到蘇笑的話,顧鶴下意識便想捂住胸口。

奈何他的手被鎖在了椅子上,根本就抬不起來了。

隻不過是徒勞地掙紮了幾下。

而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坐實了蘇笑的猜想。

原本,警察們還半信半疑,覺得蘇笑說得太過誇張。

當見到顧鶴這副模樣,頓時便認真了起來。

一名警察直接走了過來,便要脫下顧鶴的襯衫。

但他還沒等接近,顧鶴便掙紮著竄了起來。

他如同一直發了狂的野獸,雖然被銬住,但隻要警察一靠近,不管是頭還是肩膀,總之用了一切的力量進行反抗。

另外一名警察見狀,也連忙跑上來幫忙。

兩個人合力,這才勉強將人按住。

但還沒等碰到紐扣,顧鶴又突然發狂,一口咬住了警察的手腕。

牙齒緊扣,當場便咬破了皮膚,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嘴巴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