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內心掙紮,一時間完全無法做出決定。
而旁邊,傅司年已經熱的臉色漲紅。
他體內的熱氣越來越重,但見蘇笑眉頭緊蹙,臉色擔憂,硬是忍著一聲不吭。
倒是旁邊的薑如玉,實在看不下去了。
她沒有打擾蘇笑,伸出手,悄悄地關掉暖氣。
製暖停止,房間的溫度立刻便降了下來。
蘇笑就坐在傅司年的身邊,雖然在沉思,但也第一時間感應到了溫度的變化。
她抬起頭,仿佛想到了什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對了!
想要知道傅司年的症狀,直接感知就是!
她重新捏起針,抓起傅司年的胳膊,對著他的手掌便直接刺了下去。
大約身體裏的燥熱太過難受,哪怕被銀針穿透了手掌,傅司年竟沒有察覺到疼痛。
須臾。
蘇笑將銀針拔出。
手指在針尖攆了攆。
刺入傅司年手掌的部分格外灼熱,尤其是中間部分,溫度更是格外明顯。
不是寒極生熱!
果然是她用藥量太大,消掉了體內的寒症後仍有大的存留。
確定了病症,後麵的事便好辦了。
她當即開始為傅司年做簡單的物理退熱,同時又對薑如玉問道:
“宋醫師醒了嗎?”
薑如玉稍稍愣住,隨即立刻拿出手機:
“我這就問問。”
雖說是問問,但電話一打過去,宋奇就算睡了,也要爬起來。
果不其然,電話打完,沒過幾分鍾,宋醫師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和淩晨不同,這次,他直接把團隊裏的其他人成員也帶了過來。
一進門,一眼便看到了正熱得十分難受的傅司年。
他竟然真的醒了!
雖說醫學上不少起死回生的例子,但他還從沒有親自見過。
此時親眼目睹,簡直就是說不出的震驚。
反倒是他身後的成員臉色隨意,她們並不知道傅司年昨天已經沒有心跳的事,此時自然不會驚訝,甚至還對蘇笑點了點頭,然後便立刻開始佩戴手套,準備工作。
好在,宋奇也沒有驚訝太久,很快便恢複平靜,開口道:
“蘇小姐。”
“請問我們能做些什麽?”
蘇笑讓出位置,快速道:
“幫我給他降溫,我現在需要去配藥,大約需要一個小時左右;記得,物理降溫就可以了,暫時不要使用任何藥品。”
宋奇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也明白蘇笑的意思,當即點頭:
“放心,這裏交給我。”
蘇笑點頭,沒再多說,直接出了房間。
蘇家原本是沒有存下多少中藥材的。
即便有,也都是人參、靈芝、等各種適合緊急時用來吊命的高年份藥材。
但自從蘇笑被找回來後,家裏人陸續發現了蘇笑的醫術,再加上當初為了給沈爺爺治病,蘇昆和薑如玉便開始搜羅各種名貴藥材,又單獨存放到一個院子裏,叫人日常護理照看。
傅司年第一次上門道歉時,也是既送醫書,又送藥材。
如今家裏各種藥材齊聚,不但可以媲美中藥館,甚至有些難以尋找的藥材,蘇家也有。
此時,蘇笑直接去了藥房。
回憶著之前配藥時候的配方和用藥量,很快,便定下了新的藥方。
抓藥,製藥,熬藥。
蘇笑一刻不停滴開始忙碌起來……
蘇雨晴早上一起來,就察覺到家裏有些不對。
雖然保姆們還是一如既往,可她去吃早飯的時候,飯廳裏竟然沒有一個人。
她本以為是自己來晚了。
可坐下一看,才發現竟然滿滿一桌子的菜,竟然沒被動一口。
這麽一大早,家裏人不可能一口氣全都出去。
蘇雨晴心中疑惑,根本沒什麽心情吃飯。
這時,門口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蘇雨晴連忙衝了出去,迅速追了上去:
“孫叔?”
看清對方身份,蘇雨晴下意識詢問:“孫叔,你這麽匆忙是要做什麽去啊?”
“還有,爸爸媽媽她們幹嘛去了?為什麽飯廳裏一個人也沒有?”
老孫正急著去辦事,根本就沒時間理會蘇雨晴。
當場推開了她的手,不耐煩地說道:
“先生和太太沒空,我也有事要辦,你餓了就自己吃吧。”
敷衍似的說了兩句,老孫也不管蘇雨晴的臉色,直接離開。
“誒!”
蘇雨晴還想多問兩句。
但一眨眼老孫就跑出去了老遠,再想說話時,更是徹底不見人影。
蘇雨晴伸出去的手還僵在空中。
偏巧,兩個保姆從旁邊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還悄悄看著蘇雨晴。
蘇雨晴連忙將手臂收了回來,看著兩名保姆,扯起了笑臉開口:
“王媽,柳媽,你們知道爸爸媽媽去哪裏了嗎?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兩名保姆對視一眼,隨後輕蔑地看向蘇雨晴:
“雨晴小姐問錯人了,要問也應該去問管家,我們都是些小保姆,能知道什麽?”
蘇雨晴臉色一僵。
自打她從M國回來,這些保姆就總是這樣對她。
她如今已不再是蘇家的八小姐,麵對傭人的欺負,也不敢反抗。
生怕鬧出來一點事,都會讓蘇昆和薑如玉覺得她不安分,再度把她趕走。
可是……
今天這種情況,她們竟然還這樣對待自己?
蘇雨晴麵帶慍怒。
這時,另一名保姆也開口:
“別亂說,現在的管家可不姓張了,孫哥又不是二百五,才不會像原來管家那般,幫著一個外人。”
“對!孫哥知道輕重,也能分得出裏外,才不像有些人,連自己的身份都看不清,霸占了別人的爸媽不算,還死賴著人家家裏不走……”
兩人一人一句,聲音沒有任何的遮掩。
她們姿態囂張,若是從前,她們自然不敢。
可現在……
兩人冷哼,根本就不把蘇雨晴放在眼裏。
蘇雨晴手掌捏得死死的,攥成了一個拳頭。
儼然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她想要反駁這兩人,想告訴她們,這裏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可是一想到蘇笑,這話卻又隻能默默地咽回肚子。
蘇笑已經回來了,她才是蘇家的親生女兒。
這些保姆傭人雖然囂張,可是她們說的沒錯。
她,根本就沒有家了。
現在隻是一個死賴著住在別人家裏不走的陌生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