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纖細的手在腹部來來回回的擦拭著,輕輕的、柔柔的,好像生怕弄疼了自己一般。那絕美的臉龐上一雙明亮的眸子裏滿是心疼、偶有一顆晶瑩的淚珠緩緩劃過滴落在他的皮膚上溫溫熱熱的...這一幕直看的百裏長安不由得心下一緊。一時間胸口的呼吸也急促起來,這讓他不由得深吸了口涼氣,盡量克製住體內的衝動以免被她發現,不然到時又該羞的離開了。

好一會兒,渝菀卿才將傷口包紮好。抬起頭、百裏長安見她光潔的額頭竟然有著隱隱的汗珠,於是立即拿起她手邊的錦帕替她擦汗:“麻煩菀卿了,”

“不...不麻煩,我...我去沐浴了。”說完,渝菀卿逃也似的離開了內室。

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如此的害怕與他對視呢?那雙妖嬈深邃的眸子似有魔力一般,隻要自己與他對視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吸引,這種感覺會令她從心底害怕迷惘...渝菀卿不否認百裏長安有著出眾的外表對她也體貼溫柔,甚至麵對昨夜他的坦露心跡心底有著一抹心動、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複仇成功,更不知道到時候自己又會怎樣。前世的傷已經夠多,她已經不敢去喜歡去愛一個人,代價太大!若是應了百裏長安的話,他日...前世的慘劇會不會重演她不知道、更不想去觸碰情愛一事,沉痛的代價她付不起...

不知過了多久,百裏長安見渝菀卿說是去沐浴,可這都一個時辰人還未出來。一時間心裏很是不安,於是便下了床去浴房尋人。

扣扣--

“菀卿在嗎?”

百裏長安佝著身子站在浴房門口敲著門。

“菀卿?”

一連叫了幾次,見屋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響。隨即百裏長安連忙一把推開了浴房的門,隻見此時屋子內已然沒了熱氣騰騰的霧水,走進一看、這才發現渝菀卿不知何時已經躺在浴桶裏睡著了。

此時的她很是安靜,沒有之前麵對自己的羞澀和慌張。白皙絕美的臉龐上原本靈動的雙眼此時緊閉著。

“菀卿...菀卿醒醒...”

見浴桶中的人兒睡的正沉,百裏長安糾結了好一會兒隨後便伸出雙臂將她從浴桶中打橫抱起。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利用自己的外衫將人裹住便立即出了浴房前往內室。

不知道她是不是累了,甚至連自己將她放在床榻上都依然未醒。就這樣,百裏長安一。夜未眠,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懷裏的人兒安穩的睡著,他從來不知原來心上人在懷中安睡的模樣如此醉人、若是能一輩子就這樣看下去,也不枉他癡心一場。

皇宮英蘭殿內--

眼下已是寅時,陳妃的寢宮外一片寂靜,而內室裏則是紅燭搖曳。

陳琳正小鳥依人的躺在身旁帶著麵具的男人懷中,聲音很是嬌媚的道:“你有多久沒來看我了?是不是在外麵又有女人了?”

“說的是什麽話,我哪裏有時間去找什麽其他的女人,你一個就能把我給榨幹了。近些時日詢兒被困在王府,我這不是在外麵為他奔波麽、你以為那百裏修個老不死的會心甘情願的將皇位傳給咱們詢兒?”帶著麵具的男人一隻胳膊攬著陳琳輕輕的拍著。

見摟著自己的男人如此說,陳琳有些疑惑的問道:“詢兒被困在王府我知道,隻是...眼下百裏修的諸多兒子中又有哪個有咱們的詢兒出色?何況我父親可是左相,這朝中大臣一半都是支持詢兒的。百裏修不傳位給詢兒,難不成還有其他的選擇?”

“哼、即便有,我也會讓他變成沒有。這東越國的下一任皇帝隻能是我們的詢兒,其他的,嗬...一群草包而已!待詢兒他日登基、盡數殺個幹淨。”

由於男人帶著麵具,麵部的神情自然是看不見。不過陳琳見他如此說當下心裏便安穩了許多...

而一直俯身在屋頂的天一見此情況立即側過頭將瓦片蓋上,隨後趁著黑夜悄無聲息的縱身離開了皇宮。

襄王府蘭亭苑--

許盈盈此時並未入睡,而是合衣坐在床頭、屋子裏微弱的燭光還是搖曳著。雙手緊緊的抓著一紙書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而淚水早已打濕了手中的書信...

“易哥哥,我該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許盈盈嘴裏不停的呢喃著,隨後便將手中的書信撕成碎片朝著空中揚起、瞬間白色的碎片零零散散的飄落在錦被、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許盈盈哭累了靠在床頭。滿眼淚痕的衝著錦被發著呆,臉色很是蒼白、一臉的絕望之色。

正在這時,隻見一白色紙鶴從屋頂緩緩落在床邊。許盈盈原本滿是淚意的雙眼見此立即下了地朝著外間看了看,這才立即撿起地上的紙鶴躺回了被窩裏。

雙手顫抖著打開紙鶴,隻見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字一時間說不清是喜是憂。書信上隻有簡單的十二個字:上元節日,城郊橋頭,不見不散。卻讓她瞬間如同身至地獄再爬上天宮一般的跌宕起伏。

這是易哥哥的字,而那城郊的橋頭便是她當初還未出嫁之時時常與張易外出相見之地。時間、地點都已然道明,這是不是意味著易哥哥要帶她離開這裏了...她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麽?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許盈盈躲在被子裏又是一陣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