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茵茵!”

陸一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整個人翻了過去。

他竟然掙脫了束縛,從病**滾到了地上!

一旁的秦娥卿嚇了一跳。

“陸少,陸少!”

她急忙過來扶他起來。

他卻一把抓住她的手。

“茵茵在外麵,快,快去追!”

秦娥卿立即跑出去看。

走道上隻有那些醫生護士,還有家屬在走來走去,哪有看到陸太太?

她轉了回來,“陸少,您應該是看錯了,太太沒有來。”

“不,不可能的,你騙我,你騙我!”

陸一函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他挪動著身體,要往門口去。

秦管家直接抱住了他,“陸少……我沒騙你,真沒有啦!”

她再次哭了。

陸一函呆住了。

“真沒有?”

“沒有……”

秦娥卿哭得梨花帶雨。

“我真沒用!”

陸一函懊惱地瞪著自己的腿。

秦娥卿突然不哭了,“陸少,您怎麽從**下來的?”

“我滾下來的!”

陸一函覺得鬱悶透了。

秦娥卿摸了摸他的腿,“陸少,您能動?”

陸一函嚐試著動了一下腿。

“我能動了!”

他欣喜若狂。

“快!”

他扶著秦娥卿的手臂,“拉我起來,看我能不能站。”

秦娥卿用力要扶他起來。

但他還是失敗了。

他並沒有氣餒。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奇跡般能動了。

他嚐試著在地上動來動去。

雖然沒什麽力氣,但他可以確認,這雙腿保住了!

秦娥卿去喊護士來,把他安置回**。

從這個時候開始,陸一函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努力嚐試起身。

慢慢地他自己可以坐起來。

再到後來,他的腳勉強可以觸地。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想出院。

醫生經過診斷,發現他的腳的確是開始恢複了。

就是還不利索。

最終醫生同意他回家調養。

於是陸一函坐著輪椅出院了。

他回到了那棟海濱別墅那裏。

別墅裏麵的擺布基本上都沒有動,尤其是喬茵的臥室,陸一函吩咐了,裏麵的任何細節都必須保持原樣。

喬茵的衣服,被子這些,都按照原來的樣子,折疊得整整齊齊。

秦娥卿推著陸一函的輪椅,將他送到二樓。

陸一函若有所思地看著樓梯口。

“那天,太太就是從這裏摔下去的?”

秦娥卿回答他:“據張媽的描述,是這樣子的。”

陸一函努力想要在腦海裏麵拚湊出當天的畫麵。

他當時並不在場。

但他也大概知道怎麽回事。

“推我去太太房間看看吧。”

秦娥卿就把他推到了喬茵的房間裏麵。

春天的陽光,透過窗戶玻璃,暖洋洋地灑在地板上,同時也灑在陸一函的身上。

秦管家把輪椅停在喬茵的床邊。

陸一函用手撫摸著喬茵睡過的床。

他覺得,自己還能隱隱約約嗅到一絲香氣。

也許是秦管家身上的女性芳香吧。

他覺得很戀念。

“這麽久了,你說,太太會去哪呢?”

秦管家蹲了下來。

“陸少,您別傷心了,太太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陸一函轉頭看著外麵的和風暖日。

“娥卿,你覺得,太太還能原諒我嗎?”

秦管家低下了頭,“陸少,我不知道。”

陸一函扶著她的肩膀,“你幫我一下,我想嚐試站起來。”

秦娥卿知道他嚐試過無數次了。

但她還是配合著,用自己的身子當支柱,把他扶起來。

陸一函勉強支撐了一下,很快又癱軟在輪椅上。

秦娥卿鼓勵他,“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他這會心態也沒那麽悲催了。

“是,我一定能站起來的。”

秦娥卿又問他:“陸少,張媽走後,一直托我問,她想回來,您同意嗎?”

陸一函猶豫了一下,“那就讓她回來吧。”

秦娥卿又提及了另外一件事,“還有,白小姐現在被白家趕出來了,孤兒寡母的,聽說住在一個叫做路子雨的那裏,陸少,那孩子……”

陸一函眉頭皺著。

他尋思良久,終於說了句——“這兩天你找個時間,過去看看,順帶送些母嬰用品。”

秦娥卿湊近前來,低聲說道:“陸少,其實我是想說,我懷疑她的那個孩子,未必是您的。”

陸一函淡定地聽著。

他繼續遠眺窗外豔陽之下的海景。

“所以才要你去看看。”

秦娥卿按照他的意思,找到了路子雨的住處。

路子雨白天出去上班,隻留白憐花母子在宿舍。

看到秦娥卿找到這裏來,白憐花有些吃驚。

但她又有些歡喜,以為陸一函要來接她回去了。

然而秦娥卿手裏麵提著一些母嬰用品,這說明她隻是來看看。

白憐花很失落,“一函他不來看我嗎?”

秦娥卿保持著微笑,“白小姐,他讓我來看你。”

白憐花現在過得很潦倒,甚至連紙尿褲都買不起了。

小孩吃的奶粉也是最便宜的。

她自己也吃不飽,營養不良,沒有奶水。

看到秦娥卿拿著這些東西來,她還是像看到了希望一樣。

秦娥卿走了進來,將東西放下。

她主動從白憐花手裏麵接過了孩子。

“來,讓我抱抱吧。”

白憐花沒想太多,把孩子遞給了她。

秦娥卿抱著孩子在陽光下站著。

白憐花還在絮絮叨叨,“秦姐,一函他現在怎麽樣?”

秦娥卿告訴她,陸一函出院了。

白憐花聽了欣喜若狂,就想要去看他。

然而卻被秦娥卿拒絕了,“陸少不想見你。”

白憐花失落地坐在門檻上。

秦娥卿摟著孩子,左看看右看看。

真的,這孩子越長越不像陸一函。

她心裏麵已經有數了。

小孩護理得很一般,連頭發和指甲都沒剪。

秦娥卿叫了個大姐過來幫剪頭發和指甲。

大姐按照她囑咐的,拔了兩根孩子的毛發,連同剪下來的指甲,放在了一個無菌袋裏麵。

秦娥卿將無菌袋收了起來。

眼看差不多了,她準備回去向陸一函報告。

白憐花還不死心。

“秦姐姐,你行行好,幫我和一函說說吧……我真不是故意的,讓他看在孩子的份上,讓我們母子回去吧。”

秦娥卿點著頭,“白小姐,你的話我會如實匯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