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一函在醫院醒來。

強烈的風暴已經過去,不過外麵仍然下著雨。

秦娥卿徹夜守在他身邊,不敢離開半步。

“陸少……”

看到他醒來,她第一時間嚎啕大哭。

陸一函看著她哭,第一句話問的卻是——“太太呢?”

“我不知道……”

秦娥卿哭成了淚人,“我真的不知道……”

陸一函想要動,卻發現根本動不了。

他的身上多處損傷,腳更是直接砸爛了。

醫生給上了石膏,他現在隻能躺著。

此刻他多麽盼望,喬茵能在自己身邊。

三年前,他受了傷,她一直照顧他,直到他好。

現在,他希望她能夠回來,再照顧自己一次。

可是她到底在哪呢?

眼前人,是哭泣的小師妹。

陸一函也不好受。

他隻能木訥地躺著,忍受著身體的傷痛,還有靈魂的折磨。

他讓秦管家別哭了。

“你,去幫我辦件事。”

秦管家抑製住情緒,停止了哭泣。

“陸少,您要我辦什麽事?”

陸一函淒然望著慘白的天花板,“想個辦法,把太太找回來。”

秦管家搖著頭,“陸少,我早就把所有能安排的讓人手都安排出去了,可是一直都沒有太太的消息……”

陸一函愣住了。

喬茵真的消失了。

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找她。

他沉默了。

葉書凡來看他。

陸一函緊緊拉著葉書凡的手,“學長……你知道茵茵在哪裏嗎?”

葉書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陸一函還不死心,“你要是知道了,告訴我一聲……”

“我不知道!”

葉書凡突然怒吼。

他從未如此失態。

他推開了陸一函的手。

“你把她害成這樣子,你還有臉見她?”

他甩門而去。

陸一函隻能痛苦地一個人躺著。

葉書凡來找吳瑤瑤。

喬茵的事情,吳瑤瑤也知道了。

可是她無能為力。

她看著葉書凡,他一聲不吭地坐著。

他抽著煙。

葉書凡這輩子沒抽過煙,但現在也抽了。

吳瑤瑤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他身邊。

她的懷裏,揣著一個盒子。

她參考喬茵說的,買了一個男士錢包。

可現在卻看到他在抽煙。

她想,也許該買個煙盒的。

葉書凡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也問了陸一函的問題——“你知道茵茵在哪嗎?”

吳瑤瑤也表示不知道。

喬茵突然就消失了,不辭而別。

雖然陸一函將TD百靈的品牌給了她,但是她讓喬保宴代為把持。

錢款也是去了喬保宴的賬戶。

所以沒人能追蹤到她的軌跡。

吳瑤瑤已經好久沒見到喬茵了,也聯係不上她。

葉書凡也一樣。

他看到了吳瑤瑤懷裏的男士錢包禮盒。

“怎麽,交男朋友了?”

……

陸一函這邊還是不死心。

他覺得不能一直這樣躺著。

他要起來,起來了才能去找茵茵。

經曆了張媽的事情,他也開始猜疑身邊人。

雖然秦娥卿跟了他很多年,但他也懷疑她有私心。

因為秦娥卿也想上位。

所以他有理由懷疑,秦娥卿是故意不去找少太太的。

其實他是冤枉秦娥卿了。

秦娥卿確實想上位,但她對他也確實是忠心耿耿。

她是真的沒找到,不是沒去找。

可陸少現在也疑神疑鬼了。

他在嚐試著要從病**起來。

醫生製止了他。

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他的這兩條腿都傷得很重。

醫生說,能夠不截肢就是奇跡了。

葉書凡反對截肢。

他知道截肢了,陸一函就真的廢了。

但是保守治療,就隻能慢慢觀察。

陸一函很愁悶。

他想起之前在喬家附近,自己救過喬茵一次,那時候就是傷的腿。

喬媽媽給他清理傷口的時候,讓隔壁的張老中醫過來看。

對,張老中醫。

他想起來了。

“娥卿。”

秦管家正趴在病床邊上睡。

他想了想,就沒有再叫她。

不過他的動作,還是讓秦娥卿注意到了。

她抬起頭來。

“陸少,您有事?”

陸一函伸了伸手,“你扶我起來。”

“別……”

秦管家製止了他,“醫生說現在要靜養,不能隨便動。”

陸一函看著她,“你去幫我找個人來。”

秦管家以為他又要找太太,“陸少,太太還沒找到,我還會安排人去找的。”

陸一函點點頭,“好,繼續找。不過……我還要你幫我找另外一個人。”

秦管家安置好他,然後開著車,來到喬家門口。

喬家還掛著白。

大門深鎖。

秦管家在門口站了一會。

台風過去了,但是雨依然一直下。

秦管家來到了喬家隔壁。

張老中醫的醫館早早就營業了。

門口掛著一塊牌子——50年老中醫,專治傷筋動骨。

秦管家走了進去。

大概了解了來意,張老中醫卻表示,既然在醫院,那就好好休息,按醫生建議就可以了。

秦管家還是希望請他去看一下。

她付了3000元問診金。

張老中醫這才來看了陸一函。

他也表示,情況比較嚴峻,得好好調理。

陸一函鬱悶透了。

身體的傷痛,心靈的苦楚,讓他備受雙重折磨。

秦管家隻能繼續守護著他。

母親也來了。

陸氏集團的李秘書,以及其他高管,也都來了。

病房裏很熱鬧。

可是陸一函覺得很孤獨。

白憐花也帶著孩子想來看他。

她想要照顧他。

不出意外,她被轟了出去。

陸一函不想見她。

白憐花心情低落地回到了白家。

陸家現在已經不許她去了,包括原來那棟別墅也一樣。

然而回到白家,白媽媽也沒好臉色,她挖苦著白憐花,吐槽她沒用。

“那個姓喬的現在人都不見了,婚也離了,你還搞不定他,真窩囊,真沒用。”

白憐花是真的氣不打一處來,“您能別說了嗎?要不是您慫恿我,我會去鬧?喬姐姐會流產?他會遷怒於我?”

白媽媽冷笑,“你現在進不去陸府,那就說明,你對我也沒什麽利用價值了,收拾行裝走人吧!”

白憐花愣了一下,“媽,您怎麽可以這樣說話?”

“我怎麽說話?”

白媽媽不以為然,“實話告訴你吧,你壓根就不是我親生的,你隻是我抱養的工具人,我不過把你當買賣高攀的籌碼而已。”

“什麽!”

白憐花呆住了。

白媽媽見她還不相信,就接著說道:“別磨磨蹭蹭的了,過陣子家軒要娶親,你這樣子帶著個小孩,在這裏進進出出挺晦氣的,該去哪去哪,別在這討人嫌了!”

“不,不可能的!”

白憐花哭了,她抱著孩子跑去找白玉亭。

“爸爸,您告訴我,我是您的女兒,對嗎?”

白玉亭卻沉默著,沒有說話。

白憐花瞬間明白了。

“你們騙我,你們都騙我!”

她一邊哭,一邊抱著孩子跑了出去。

陸家不讓進,白家不能留。

她想著去找蘇少波,然而蘇少波也被餘香晴打斷腿了,他也跟人間蒸發一樣,不知去向。

白憐花身無分文,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懷裏的嬰兒,嗷嗷待哺。

她很絕望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她想到了喬姐姐。

她也想去找喬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