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茵正在桌子前麵坐著,她在用心地給爸爸織毛衣。

白憐花抱著孩子,站在門口看她忙活。

喬茵知道她在那裏,但也當做沒看到。

終於白憐花等不住了,她咳嗽了一下,抱著孩子走了進來。

“姐姐好手藝,這是在織什麽。”

喬茵抬頭看了她一下,“我在織毛衣。”

白憐花一副很好奇的樣子,“給一函織的嗎?”

喬茵沒有理她。

這白憐花也是真賴,她推了推椅子,幹脆坐到喬茵身邊。

“姐姐,你現在懷孕了,可要多注意身體。”

喬茵聽她這話還算句人話,這才回了聲:“你也一樣。”

白憐花哄著懷裏的嬰兒,“唉,我真羨慕姐姐你,你有那麽多人伺候著,不像我們孤兒寡母的,在外頭活受罪。”

很明顯,她又在含沙射影吐槽不滿了。

喬茵又抬頭看著眼前這個滿肚子心機的女人。

忽然她放下了手裏頭的活。

“孩子給我抱抱吧。”

白憐花一臉意外的樣子,她沒想到喬茵會主動要抱自己的孩子。

不過她也知道喬茵不會對孩子怎麽樣,所以就把孩子遞了過去。

喬茵抱過來,摟在懷裏哄著。

同時她細心地觀察著這孩子的長相。

上次和賀衣棠去白憐花住的地方,賀衣棠就已經在質疑這孩子長得不像陸一函了。

喬茵也有這種感覺。

現在這麽近距離抱著看,喬茵更感覺這嬰兒更像一個人。

似曾相識,但又說不出來。

“你這孩子,是怎麽有的?”

她想要弄清楚情況了。

白憐花托著下巴,歪著頭看窗外。

“還不是去年的那一次同學聚會,大家都喝多了,我誤打誤撞……”

她突然拉住了喬茵的手,“姐姐,一函他那時候是酒後亂性,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你也不要怪他了,好嗎?”

喬茵覺得自己想吐。

但她還是忍著。

去年的那次聚會,她是知道的。

她和陸一函剛剛新婚,但陸一函對她的態度突然就變了。

有一個晚上,陸一函徹夜不歸,回來的時候還滿身酒氣。

喬茵後來知道,他就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了。

她因為結婚了,也沒想拋頭露麵,所以就沒有去。

沒想到白憐花趁著陸一函心情不好喝醉酒的機會,就搞了動作。

不管如何,站在喬茵的角度看,婚後陸一函的種種言行,都讓她無法理解,也感覺到傷心失望。

直到白憐花上門產子,這種矛盾才最終被點燃起來。

但是造化弄人,喬茵也沒想到,在她終於下定決心要離婚的時候,身上卻又懷了陸一函的孩子。

喬茵覺得內心不是滋味。

她把白憐花的孩子還了回去。

白憐花摟著孩子,“姐姐,你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嗎?”

喬茵睜大雙眼瞪著這個女人。

她真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

她幹脆反問一句:“那你的孩子又是誰的?”

白憐花這才意識到踩自己埋的坑裏麵了。

“那,肯定是一函的啊。”

喬茵現在也有些懷疑了,“我怎麽看著不太像啊。”

白憐花故作鎮定,“小孩嘛,姐姐你不知道嗎,剛出生的小孩都一個樣,看著都差不多的。”

喬茵將信將疑,因為她還沒這方麵的經驗。

白憐花還怕她不信,繼續解釋著,“姐姐,以後你的寶寶出生了,你也就知道了。”

喬茵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白憐花又問她:“姐姐,你啥時候去做孕檢,我這陣子也要帶寶寶去醫院複診,要麽咱們約個時間一塊去吧。”

喬茵才不想和她一塊去,“不用了,我自己會安排的。”

白憐花抱著孩子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站著。

“姐姐,我覺得你人挺好的。你看,人家古代的男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一函現在這身價,要換了是別的男人,不都得在外麵有好幾個女人。我意思是,要麽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一塊生活,互相照顧,這不是也挺好的嘛。”

喬茵驚呆了。

她很難想象,這個白憐花,竟然會為了能夠進入陸府,而如此不擇手段。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馬上可以走,這裏就送你了。”

她沒好氣地站起來,收拾好了桌上的毛衣和針具。

白憐花歎了口氣,“姐姐,我知道你生氣,我又何嚐不是很難受呢。一函他心裏麵隻有你,我知道,我取代不了你。可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想要幸福的生活,也想給孩子一個未來,這有錯嗎?”

喬茵走到她麵前,注視著她。

“你總叫我姐姐,那我也叫你一聲妹妹,我想告訴你,幸福的生活是靠自己努力來實現的,不是指望誰的施舍。你也說你是個女人,你光想著要靠男人有什麽用。”

白憐花拉住喬茵的手,“姐姐,你肯認我這個妹妹了。”

喬茵這才意識到上她的道了,趕緊縮回了手。

“別,我可不敢和你做姐妹,我隻是想告訴你,自己努力得來的,比什麽都有意義。”

白憐花深以為然,“姐姐,我這不正在努力嘛,男人為了改變命運而創造財富,而我們女人,隻需要成為他們的女人,就可以擁有他們的財富。就好像姐姐你,現在不就是坐享幾千億資產的女人嘛。”

喬茵突然覺得,有些認知上的鴻溝,確實是難以跨越的。哪怕她已經闡明了態度和立場,但是白憐花就是聽不進去,要麽就是曲解她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服眼前這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了。

“那行,我去和陸一函說一下,以後這裏就給你住了。”

“別啊……”

白憐花拉住了她,“你去說,他就會覺得是我要的了。那樣子的話,我也會很難做的。”

喬茵懵圈了。

這個什麽無底線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女人,怎麽也知道給自己立牌坊了?

她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著白憐花。

“那我自己走,行了吧?”

白憐花假惺惺地搖頭,“不要嘛,姐姐,我沒要趕你走的意思。”

喬茵一攤手,“那你要我怎麽樣!”

白憐花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守在外麵的張媽輕輕提醒,“太太,陸少他們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