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壯原本想大鬧一頓,沒想到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搞了一身的傷回來。
大丫和柱子扶著謝大壯跌跌撞撞地走進了院子。
村長拄著拐杖站在屋簷下,謝惠芳在一旁扶著他。
聽到動靜,就連大壯娘子都聽著肚子從屋裏出來了。
她看到謝大壯半死不活的樣子,喊道:“哎呦,這是咋啦?”
不是去找別人麻煩了嗎?怎麽這樣回來了?
謝大壯坐在石墩子上沒有說話,臉色鐵青。
謝惠芳扶著村長,低著頭心虛地不敢出聲。
“他們為什麽要打新水井?難不成他們知道咱們往水井裏投毒了?”
村長聽到這話,瞪了他一眼。
“青天白日的,說話當心些。”
謝大壯有些不服氣,但說話的聲音卻壓低了不少。
“難不成是有人告密?”
村長沉默著沒說話。
柱子小心地看了眼謝大壯,低聲道:“是不是哥你下藥的時候被發現了?”
謝大壯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胡說八道什麽呢?我每次都是半夜才去下藥的,不可能被人發現。”
“肯定是有人告密!”
謝大壯死死地咬住後槽牙,要是讓他知道到底是誰告密的,他非得把他揍個半死才行。
站在一旁的大丫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謝惠芳,開口道:“你怎麽這麽緊張?難不成是你告的密?”
她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謝惠芳之前就偷偷給謝瑾瀾送吃的。
謝惠芳猛地抬起頭,此時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
她慌忙舉起手揮了揮,“我,我沒有……”
謝大壯看到她這幅樣子,一下子就確定是她了。
“奶奶的!不是你還能是誰?”
“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賠錢貨,看我不打死你!”
他猛地站起來,就要衝過去揍人。
謝惠芳嚇得連忙蹲下來抱住自己。
她不敢跑,因為她根本跑不掉。
而且被抓回來隻會打得更狠,她隻能默默地承受著。
隻不過,她抱著自己顫抖了許久,都沒有等來謝大壯的毒打。
“嘶~”
吸氣聲響起,謝大壯才走了幾步,就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
那些針眼遍布每一塊肌肉,隻要他稍微用力一些,就疼得齜牙咧嘴。
他僵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咬著牙罵道:“蘇茉這個毒婦!”
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謝惠芳看到這個場景,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那她是不是就不用挨打了?
村長涼涼地看了她一眼,拿起拐杖在她背上抽了一下。
隻不過他現在的身體也不太好了,隻抽了一下就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了。
低吼道:“滾回柴房!”
謝惠芳忍著背上的痛,連忙跑回了柴房。
關上門,靠在門上聽著他們的談話。
不管怎樣,鄉親們不會再繼續喝有毒的水了。
謝惠芳摸了摸背上的傷,臉上卻是欣慰的表情。
忠叔受了傷不能全權負責打水井的事情了,主要就變成了二毛在張羅這件事。
但他根本沒有經驗,人又年輕,一些人根本不服他,不聽他的話。
二毛隻好請蘇茉坐鎮。
打新水井這件事已經不隻是以為著大家能不能喝上水了,更代表著村長權利的轉移。
這件事如果做好了,以後村長在村子裏就沒有實權了。
蘇茉自然答應幫助二毛。
二毛看了看大家交上來的銀子,蹙眉道:“趙嬸她們沒有交銀子。”
打水井不僅要買工具,更要從鎮上請人來幫忙,所以要花不少的銀子。
趙娟不交錢,這對其他人不公平。
蘇茉聽到這名字,煩躁地歎了口氣。
又是這幾個臭蟲!
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走!找她們!”
蘇茉帶著大家到了趙娟家。
大門被打開,正好其他的幾個嬸子也在趙娟家裏,不用一個一個地去找了。
嬸子們眼看著村子就要換村長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來找趙娟商量。
沒想到竟然碰上的蘇茉。
這下像是被抓包了一樣,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茉才不管她們各自的小九九,手一攤,說道:“給錢!”
趙娟一愣,“什麽錢?”
她還以為蘇茉是來找她們麻煩的,沒想到竟然是來要錢的。
蘇茉懶得合她解釋那麽多,看了眼二毛。
二毛立馬上前說道:“趙嬸,是咱們要打新水井的錢。”
趙娟撇了撇嘴,磨磨蹭蹭不願意給錢。
“多少錢?”
二毛回道:“每家先交一兩銀子,多退少補。”
趙娟一聽,立馬瞪大了眼睛。
“什麽?竟然要一兩銀子?”
“太多了,我們家沒那麽多錢!”
二毛聽了這話有些為難,“但是大家都交了,你們家不交……”
二毛性格比較靦腆,若是大毛在這裏恐怕會直接把話說明白。
但是他卻不好意思說的那麽清楚。
蘇茉索性替他說了,“不交錢,以後就別用水井!不準喝新水井裏的水!”
趙娟一聽,急了。
“憑什麽?我就喝!”
蘇茉皺眉,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呢?
“二毛,水井打好之後弄上鎖,每家一把鑰匙。”
這下看她還怎麽偷喝!
趙娟一臉震驚地看著蘇茉,不是,她真的一臉同鄉之情都不念?
以前她耍無賴,大家也會給她幾分麵子,不和她計較讓她占一些便宜。
沒想到在蘇茉這裏,這招竟然一點都不管用。
二毛聽了這話,忍不住偷笑。
還是蘇茉有辦法啊。
趙娟支支吾吾地說道:“哎呀,打新水井幹嘛啊?浪費錢!”
二毛覺得她不可能不知道水井裏到底有什麽,竟然還好意思在這裏裝傻。
不過他還是解釋道:“那投毒之人,極有可能是把毒投在了水井裏。”
“咱們要是不打一口新的水井,大家的病永遠都好不了。”
趙娟自己不願意出錢,也見不得別人好。
她隨意地擺了擺手,“那水井裏的水啊過一段世間自己就換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沒毒了。”
蘇茉轉頭看向她,語氣隨意,但卻把她的話堵了回去。
“你自己都說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到底什麽時候能喝呢?誰來試毒?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