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扉月這一刻的表情就是這樣的。
楚扉月剛覺得這群人看著有點眼熟,思考晶核就已經將信息傳回了他的大腦。還真是有緣分,這夥流氓就是當時在NJ郊區高速口收費站的那一群。怪不得當時這群人被自己一車撞飛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原來是跑到這裏來了。
楚扉月掃了一圈這群呆貨,默默地為自己的護盾加上了隔音的效果,然後直直的頂著自己的鼻子的刀走去。
隔絕了聲音,流氓們的聲音都聽不見了,看著他們張口閉口自己卻聽不見,感覺也是挺有喜感的。
但感覺好玩那是楚扉月,流氓們可不這麽認為。相反,他們很驚恐。
這個背著一個女人看起來其貌不揚的旅行者,完全無視了頂在自己鼻子前麵的砍刀。他的身上就好像有一層透明的網子,將刀格擋在了距離身子二十厘米外的地方。
這是個強大的進化者!流氓們在心中哀嚎著。這樣強大的進化者鮮少獨行俠,但每一個都不是他們這些雜兵級別的小人物能夠抗衡的。他們在這條道上打劫獨行的旅人已經不止一次了,每一次都會成功,但這次貌似是踢到了鐵板上了···
如果可能,他們一定不會從草叢裏跳出來。但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們已經跳出來了。
楚扉月頂著那個拿刀的流氓走了兩米,這個流氓就被他的護盾擠到了一邊。抬起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近鄉情怯,我不想讓第一滴血流在你身上,你不配。”楚扉月的話,清晰的傳到了那個流氓的耳中。
那個流氓渾身哆嗦了一下,驚恐地看著楚扉月在公路上越走越遠,越變越小。
“狗···狗哥···”幾個流氓聚在了這個留著雞冠頭的流氓小頭目身邊,六神無主。
“還···還愣著幹什麽。”雞冠頭掩飾著自己哆嗦的跟篩糠似的小腿肚子,一巴掌扇在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光頭的那鋥光瓦亮的腦袋上“去找山哥啊,找李老大啊,看著我幹屁啊!現在我也隻是個小兵了,都看著我幹啥!”
“哦,對啊···”流氓眾突然想到自己現在上麵也是有人的了,點了點頭之後,一窩蜂一樣朝著自己在城外的據點跑去。
這種小人物,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會有。他們就像是生活在房屋建材各種夾縫之中的潮蟲,見不得光,但翻開一塊磚總能看到幾隻,怎麽殺也殺不絕。
算是拿那些小流氓取了個樂子,調劑了一下,楚扉月原先還有些沉悶的心清現在已經輕鬆了很多。現在他想回原先的老宅看看,自己封存起來的那些記憶還在不在。
摧毀上京城隻是達到目的的手段之一,楚扉月的最終目的從來就不是要殺多少人。如果能說服這個千年古都裏麵的人類放棄自己的家園全體西遷,楚扉月也不在乎放他們一馬。
當然,隻要用腦袋想一下,就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除了遇到一回流氓之外,這一條路倒是沒什麽太大的風波了。隨著與上京的距離的拉近,幾條公路也並成了一條大道,車也多了起來。楚扉月就走在公路的邊緣,看著那些擦著他的身子“呼呼”駛過的車子,看著那些車揚起來的風沙劈劈啪啪的打在他的護盾上,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好寧靜。
就好像是兩個世界,喧囂的車輛與他們毫無關係,隻是一副灰白色的背景。他們的世界,隻是一條路,一顆太陽,一個哥哥背負著妹妹在命運的道路上不斷的前行,向著目標慢慢的踱著步子。
或許···這才是最適合他們的。楚扉月的心中突然升起了這樣的明悟。
總是在迷茫,總是在追尋,到底什麽樣的生活才是他最向往的。原本以為,妹妹的死是此生最無法彌補的遺憾。但重生讓妹妹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邊,生命中最大的渴求就這樣戲劇化的被達成了。但之後呢?之後要怎麽辦?楚扉月一直在迷茫。
而就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迷茫好像毫無意義。他的世界,這樣就好了,不要再多了···
就在楚扉月為了自己心境上的又一次完善而暗自心喜的時候,一輛小麵包突然停到了他的身邊。窗子搖下來,一個看起來方方正正的臉正對著他不斷地說著什麽。
很抱歉,因為開了靜音結界,他說的是什麽楚扉月一點也不知道。
降低了靜音結界的強度,那個男人的聲音就能傳進來了。
“···吧,估計你也是要進城,我載你一程。”國字臉的漢子這句話的最後個字楚扉月還是聽到了。
想了一下之後,楚扉月點了點頭,承了漢子的情。
因為在看到這個漢子的時候,楚扉月不由的想到了NJ景虎苑門口那個小店的光頭小老板。雖然長相千差萬別,但那顆火熱的心,卻是那麽的相似,充滿了親和力。
拉開了車門,才看到副座上還坐著一個短發的婦人,和眉善目的,長的很樸素,穿的也很簡單。
“叨擾了。”
楚扉月欠了欠身,先將妹妹遞進了車裏,然後自己坐了上去。可能是真的暈的很厲害,這麽大動靜妹妹也沒有醒,飯而在楚扉月坐上車之後靠了上來,枕著他的肩膀沉沉的睡著。
“沒事,沒事,順手捎帶著了。這是俺媳婦,小兄弟哪的人啊?”漢子一邊踩下油門,嘴上也不停歇。
“···始皇島。”楚扉月沉默了一下,應道。
“始皇島!哦哦哦,那是個好地方啊,俺前兩年還從那進過對蝦呢,海風一吹倍兒舒服啊。”
“嗬嗬,是啊。”說實在的,雖然在始皇島長大,但楚扉月從沒見過海。
“你們怎麽在路上走啊,這是你女朋友吧?長得真俊(zun四聲)。”這個漢子的媳婦回過頭,胳膊枕著靠座,問道。
“出點小意外,沒料到。反正離得也不遠了,就打算走過去了。”聽到有人誇妹妹,楚扉月得意地笑了笑。
“哦,這樣啊。”
······
這兩個人隻是在上京城內搞搞小買賣的生意人,這次出來是給媳婦的弟弟送水去的。媳婦的弟弟被選上了墾荒組的排頭兵,很累,但積分也很多。
剛開始也是問了不少,但看到妹妹靠在楚扉月的肩膀上睡著,也就沒聲音了。到了上京設置在四環上的檢查站,楚扉月謝過了他們,就背著妹妹下車了。從前到後,楚扉月都沒有問他們的名字,他們也沒有問楚扉月的。
萍水相逢而已。
作別了那一對兒熱情的小夫妻,楚扉月將靜音結界稍微打開一點,將聲音降低,然後走向了另一條通道,那是給行人走的。這條道上大多都是出城考察的隊伍,或者回來休息的墾荒組後排成員,鮮少有傭兵和軍人。
楚扉月這樣特立獨行的樣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但天朝人的神經早在幾年前就被犀利哥和鳳姐磨練的又粗又大,看到個背著女人趕路的人還不至於大驚小怪。
檢查站很簡陋,大概是安穩久了,就連防疫檢查都沒有設置,隻是用一塊牌子在窗口上的檢測器上一晃,燈變綠了就可以進了。所以很快,就到楚扉月了。
也許是看楚扉月不像是熟人,裏麵的接待停止了和同事的調笑,露出了職業化的笑臉。
“您好,歡迎您來到上京,請出示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證件,我們需要錄入。”
楚扉月點了點頭,摸出了自己的腕表,遞給接待。
“這個行麽?”
“傭兵腕表,可以,請稍等。”接待點了點頭,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檢測器上麵的紅光變成了橙色“請把腕表的表麵對準檢測器。”
楚扉月照做了,但檢測器沒有反應,還是一大片鮮橙的顏色。屏幕後麵的接待身子一僵,愣了一下。
“怎麽了?沒反應。”楚扉月湊過頭,問道。
“啊!這個···沒什麽···請稍等一下···係統延遲了···”接待的笑容稍微有點僵,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檢測器綠了。
“好了,信息已經錄入了,你們可以進去了。”接待轉過頭,對楚扉月說道。
楚扉月點了點頭,通過了檢查站。
楚扉月走了,接待的表情卻一直停留在楚扉月走到那一刻,僵硬著。
“曉雯,怎麽了?”她的同事看出了她的異樣,從旁邊的台子轉過來。
“啊!”被稱作“曉雯”的接待打了一個激靈,指著屏幕手舞足蹈的給同事看。
同事湊了過來,瞄了幾眼。
“啊!”又是一聲驚呼。
隻見屏幕上寫著【姓名:楚扉月|隸屬:打醬油|個人等級:無法測定|兵團等級:S+|能力:無法測定|備注:閱讀權限不足】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屏幕上楚扉月的大幅照片上,那個醒目的紅戳。
【人類公敵,如發現請及時上報】
猩紅的顏色,在楚扉月燦爛的笑容上顯得是那麽的刺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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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我為什麽不悄悄地進城,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