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誰要敢跟我搶東西!我就會打死他,將他踩成肉餅!”楚淵城方才十歲,又是在世家大族長大的,最怕的就是被搶東西,回答的聲音也大了不少。

這聲音一大不要緊,楚謙還沒剛緩過神就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看向楚淵城,“你說什麽?”

“誰要敢跟我搶東西,就會被打死!東府的東西,隻能是我的!”楚淵城什麽都不懂,自然也就不怕,聽了楚謙的話,便直接回答道。

方氏直覺背後一涼,連忙轉身,走到楚淵城身邊,“胡說什麽?誰跟你搶東西了?別瞎說!”

“姨娘跟我搶東西!她肚子裏那孩子就是來搶東西的!您不是常常說,姨娘生來就是做小的!是來跟我搶東西的嗎!”楚淵城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什麽便說什麽。

“瞎說什麽,我哪裏告訴過你!王嬤嬤,二少爺累了,快帶他下去休息!”方氏直接就慌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隨著看向楚謙,“小孩子瞎說而已,老爺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瞎說?!”楚謙本就一肚子火,現下聽到楚淵城這般說,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恰逢王嬤嬤抱了楚淵城,準備出門,楚謙直接拍了桌子,訓斥道,“誰允許你們回去了,讓楚淵城給我過來!”

“老爺……”方氏心裏慌得厲害,生怕楚淵城會說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話,企圖製止道。

“給我閉嘴!”楚謙滿心怒氣,斷不會聽她再說什麽,再次狠拍了桌子,“怎麽,我的話在你們眼裏這麽沒分量不成?!把他給我帶過來!我要好好問問,到底是誰教的他這般言語。”

聽聞楚謙的話,王嬤嬤抱著楚淵城的手僵了一下,猶豫著轉頭,看向方氏。

“給我帶過來!”楚謙見她這般,更是直接砸了茶盞。

方氏整個人顫了一下,看向王嬤嬤,緩慢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看樣子,是躲不掉了。

王嬤嬤沒有辦法,隻能將楚淵城抱到了楚謙跟前。

尚不知道自己犯了錯的楚淵城還以為楚謙要抱他,衝他伸了伸手,甜甜的叫了聲爹爹。

“爹爹這裏有塊糖,你把方才說的那話再說一遍,還有是誰教你的統統都說出來,爹爹就給你這糖好不好?”楚謙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衝楚淵城說道。

“母親說,爹爹的姨娘進府就是做小的,跟劫匪似的,會搶走屬於我的東西。”頓了頓,楚淵城眼睛暗了暗,隨著到,“我是不會讓她們搶我的東西的,誰要是敢搶我的東西,我就要打死她,狠狠地打!”

話音落下,方氏原本半涼的心,這下子是從裏到外,徹徹底底涼了個透。

完了,全完了。

正想著,卻又聽楚淵城的聲音傳了過來,“爹爹,我說完啦,糖呢?我要……”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淵城一腳踹在屁股上,楚謙到底是男人,下腳沒輕沒重,直接把他踹出了半米遠。

楚淵城跌在地上,吃了痛,嚎啕大哭了起來。

方氏直接就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直接撲在了楚淵城身邊,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老爺,您這是做什麽!淵城他就算說錯了話,可他終歸好還是個孩子,您怎麽忍心下這麽狠得手!”

說著,眼淚便來了,緊緊抱著楚淵城,一陣心疼。

“你還有臉說?!”楚謙氣焰正盛,才不管三次二十一,衝著方氏的肩膀就又是一腳,“不成器的東西!這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年紀小小心思就這麽歹毒,陰險,善妒!”

“老爺,他還小,懂什麽,不過是不想讓人搶了他父親去,他有什麽錯?!”方氏差點就被踹到,依舊捂著楚淵城,哭著喊道。

“還小?他已經十生了,還有什麽不懂得?!明明就是心思惡毒,還借口什麽小孩子?!給我帶回去,關他個十天半月,讓他好好認識自己的錯誤!”楚謙重又坐在凳子上,以手撫額,顯然心煩極了。

“老爺,這可使不得,二少爺還有常齋先生的課要去,怎麽能關禁閉呢!”王嬤嬤見狀,著急不已,連忙跪在地上,求情道。

隻聽楚謙冷笑一聲,“上學?拜師?不需要了!小小年紀心思就如此陰暗,還是好好在家裏給我把心性挑好了,心性不好,拜誰為師都是徒勞!”

“老爺!”方氏這下是徹底慌了,也顧不得疼了,半爬著到楚謙麵前,直接抓了他的袖子,“咱們好不容易拜了常齋先生,怎麽能說不去就不去了!老爺!”

“哼!不要再說了,就這麽定了!”楚謙一把甩開方氏,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便看向紀雲卿,“還有你,忤逆長輩,無法無天!來人,給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憑什麽!我又沒錯,你憑什麽責罰我!”紀雲卿一個氣不過,又懟了過去。

“老爺,二十大板會不會太重了些?雲卿身子那麽瘦弱,恐妨承受不來的……”馥姨娘方才被楚謙發怒的樣子嚇的不輕,也沒太敢說話,現下見他好些了才又湊到他身邊,裝好人到。

楚謙冷笑一聲,盯著紀雲卿的眼睛眯了又眯,“承受不來?昨日頂撞你的時候她可有想過會承受不來?犯錯就該受罰,絕對不能姑息!手腳都給我麻利點!給我拉下去!”

幾個小廝聽了命令,猶豫的一下,便朝著紀雲卿去了。

“對不住了少夫人。”說著,伸手就要壓了紀雲卿。

“慢著!”

卻不想,還沒碰到她,一道清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聲音不大不小,卻帶著濃濃的威嚴感。

紀雲卿愣了一下,剛準備轉頭看去,就感覺胳膊被人扯了去,身子突然失重,再次站穩時,已經是在楚瀟寒懷中了。

“你在做什麽?”一陣心悸襲來,她不由得紅了臉,不過這種情況下並不是談論感情的時候,她及時回過神來,問他到。

楚瀟寒並未回答她的話,隻抬頭看向楚謙,薄唇輕啟,一字一頓到,“這刑罰,我替她受。”

聞言,紀雲卿隻感覺腦子嗡的一聲,瞬間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直接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你說什麽?你瘋了嗎!這事和你沒關係,堅決不行!”

“我替她受這二十大板。”楚瀟寒仿佛沒聽到紀雲卿的話一樣,看都沒看她一眼,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至此,楚謙才冷笑一聲,拍了拍手,“好一個有擔當!不愧是我楚謙的兒子!既然如此,我又怎能不成全你?不過,你既然要替,那就不能這麽簡單了,除卻這二十大板,還要戒尺伺候!”

“好。”楚瀟寒冷眼看著楚謙,麵不改色的答應了下來。

“很好!給我上戒尺!”楚謙見他這般剛硬,咬了咬牙,衝著身邊的小廝到。

“我不同意!我還沒同意讓他替我!你們怎能就這麽定下了!”紀雲卿心下著急,皺著眉頭發生到。

楚謙隻用眼神掃了她一下,隨著開口,“我同少爺說話,哪裏輪得到你開口,來人,給我壓在一邊,別讓她搗亂!”

話音落下,方才的那幾個小廝應聲,麻利的將紀雲卿壓在了一邊,紀雲卿就算再怎麽掙紮,好歹也是女人,力氣終究趕不上男人,隻能被他們就這麽壓在了一邊。

再看楚瀟寒這邊,戒尺已經被小廝拿了上來,楚謙頓了一下,站起身來,決定親自動手。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紀雲卿看的心焦的厲害,竟硬生生的急出些許淚出來。

倘若這戒尺是打在自己手上,她絕對沒有任何感覺,就算再疼都不會掉眼淚,可偏偏是打在楚瀟寒身上,這叫她怎能不急,怎能不心痛?

而楚謙也正是拿捏住了她這一點,才這麽輕而易舉的就同意楚瀟寒替紀雲卿受罪,畢竟身上的痛再難受,也抵不過心裏的痛折磨人。

思及此,斜眼看了一眼紀雲卿,直接揚手,猛的抽在了楚瀟寒的手心上。

也就是這一抽,紀雲卿的心直接就頂在了喉嚨上,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道,她像瘋了一樣,居然掙脫了小廝們的壓製,跑到了楚瀟寒身邊。

與此同時,第二下即將抽下來,紀雲卿眼疾手快的給楚瀟寒擋下了第二個戒尺,掌心頓時猩紅一道。

“你幹什麽!不是說了我替你受罰!趕緊走!”楚瀟寒直接瞪大了眼睛,眉頭皺的厲害,作勢就要推走她。

可紀雲卿哪裏肯?直接用胳膊肘夾住了楚瀟寒的手,說什麽都不走。

“好一個伉儷情深!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東府的規矩,東府的理,到底是誰!”楚謙嘲諷似的笑到,抬手就抽了第三下。

楚瀟寒本是抽出手替她接這一下,卻不想被她反過來擋在手上,生生又挨了一下。

“你瘋了嗎!”楚瀟寒見她接連被抽兩下,有些失控,抓著她的手吼了出來。

“我沒瘋,你才瘋了!”紀雲卿一把掙脫他的手,直接又去替他擋了第四下。

楚瀟寒徹底失控,三步並做兩步,直接捏了她的手腕,將她窩在懷中,紀雲卿瞬間就失了力,想掙脫也掙脫不掉。

“楚瀟寒!你到底要做什麽!”眼見戒尺就要打下來,紀雲卿衝他吼到。

也就在這時,李氏的聲音幾乎同她一起響起,“你們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