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毀了臉便算了,為何還要連累他人?”
“也隻誠國公府向來守信,若是我,便是背上罵名也絕不娶這般心機的女子。”
“其實若是誠國公府退親,也不會有人怪罪他們。”
“正是,大家都會諒解。”
“不過這般強嫁過去,也不會落了什麽好。”有女子笑出聲,“難道她還指望強逼來的丈夫疼愛她嗎?”
紀雲卿聽得怒火中燒,幾乎忍不住要拍桌而起,怒斥她們厚顏無恥!
一臉的善良表情,滿口的為人著想,她們可曾想過楚池絮是不是無辜;可曾想過楚池絮受傷有多絕望難過;可曾想過那個和她們一般年齡的姑娘是不是善良的想過不要連累他人。
沒有!她們都沒想過!
她們隻看到了楚池絮受傷的臉,隻看到了她最後高嫁入誠國公府,那所有的錯誤便都是楚池絮的了。不管她受傷的原因是什麽,她也隻配躲在陰暗啊角落裏孤獨死去,若是嫁了人,便是心機陰暗!
真應該讓她們也受受楚池絮的傷,讓自己的親姐妹劃上一次,才知道楚池絮心裏的苦楚!
想到這裏,紀雲卿猛然機靈一下。回過神,她怎會產生這種想法,不過是一群無知又虛偽的小女孩兒的笑言,她竟放在了心裏。
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才覺得自己因氣怒激跳的心髒慢慢平靜下來。她又何必想那些,便是她們受了一樣的傷,怕也是感受不到楚池絮的心情,因她們沒有楚池絮善良堅定的心。
紀雲卿轉眼看向端坐主位笑嗬嗬的方氏,府裏的下人她都已下了死命令,關於楚池絮受傷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能透露。但是這群小姐還是知道了,便隻能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要說府裏誰最想看到楚池絮陷入這般流言嘲諷中,那就隻有方氏了。
哼哼,沒想到因著她自己行為不當已把一雙兒女都推離了自己身旁,她還敢做出這些蠢事來,真是沒有腦子。
紀雲卿轉頭吩咐身邊幾個隨侍的丫頭幾句,幾人點點頭,便轉身散開在花園周圍轉起來。
她讓人把楚汀蘭被關進清涼寺差點被絞了頭發的事捅出去,至於原因自是不會說出去的,相信方氏也不會傻得說出去。
索性侯府的臉麵已經丟了一次,不怕再丟一次,她絕不會讓楚池絮蒙了這不白的罵名。
果然,很快席上眾人議論的話題便從楚池絮轉到了楚汀蘭身上,紛紛猜測楚汀蘭是因著什麽事情被送到了清涼寺。
紀雲卿滿意的笑了,這幾個丫頭做事還挺迅速。隻要日後溫景濯和楚池絮兩人恩愛,在眾人麵前露了臉,關於楚池絮的猜測也就自然去了。
主位的方氏笑臉已然維持不住,有幾位地位較高的夫人忍不住心中好奇,甚至直接詢問方氏,“夫人,今日怎麽沒有看見三小姐?”
“是啊,西府的四小姐和五小姐都到了,三小姐是二小姐的嫡親姐妹,怎麽沒有看見?”
看著一雙雙充滿好奇的眼睛,方氏緊緊掐住了自己的大腿,她看到了這好奇的眼神深處的惡意。
“蘭兒前幾日便患了風寒,已躺在**許久。這大喜的日子怎能讓她過來,沒得添了晦氣。”
幾位夫人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點點頭,方氏正鬆了一口氣,卻聽侍郎夫人說:“既然二小姐身體不舒服,我們也該去看看。”
“沒錯,我們都到了府上,怎麽能不去探望一下哪?”
“不用了,不用了。”方氏忙拒絕,“她一個小孩子,怎麽能讓各位夫人去看望,豈不是太過抬舉她了。”
“那便讓晴兒去看看她吧。”侍郎夫人一指自己的大女兒,道,“她們姐妹也曾見過麵,理應去照看一下。”
“小姐年輕,若是去了過了病氣兒就不好了。”方氏依然搖頭,忙忙轉移話題,“今兒是我們府上二小姐大喜的日子,還是好好的吃酒聊天,莫再談那些掃興的事了。”
幾位夫人互相看了看,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便也不再逼迫方氏,順著她的意思端起酒杯客氣笑鬧起來。
方氏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惡狠狠的瞪向紀雲卿。她知道,這一定是紀雲卿搞得鬼,她想把蘭兒給徹底毀了!
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
紀雲卿微微笑著端起酒杯,遙遙敬向方氏。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才公平不是嗎?
璃星突的快步走來,俯身在紀雲卿耳邊說了什麽。紀雲卿瞬間臉色蒼白,不可置信的看向璃星,“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少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紀雲卿再顧不得方氏,扔下酒杯便起身跟了璃星去。
方氏見此,心中一動,起身對周圍的夫人道:“諸位,我現在有些急事要去處理一下。各位要是有什麽需要,便盡管吩咐丫鬟們,莫要客氣。”
眾人自是客氣的連連應聲,讓她盡管去辦自己的事。
方氏一邊笑,一邊慢慢出了花園。
紀雲卿不知方氏跟在自己身後,拉著璃星跑的飛快,很快便回了自己的雲萃院。
進了院裏,在她和楚瀟寒的臥室門口,已圍了許多人。丫鬟小廝站在外麵,臉上又是驚恐又是好奇,不停的指指點點。
門口傳來嚴氏哭喊的聲音,“別以為仗著自己是景寧侯爺之後,便能為所欲為,今兒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圍在這裏幹什麽!難道府上請你們過來就是看主人熱鬧的!”璃星在紀雲卿身後大聲嗬斥圍在一起的下人。
丫鬟小廝轉過頭看到紀雲卿冷若冰霜的臉,頓時心裏一顫,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少夫人贖罪!”
上次見到她這般表情還是在少爺出事,她審問眾人的時候,他們可不想再挨上幾十板子。
“滾。”紀雲卿嘴裏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眼前頓時便沒了人影,丫鬟小廝們各就各位,該幹嘛幹嘛。
站在門口哭嚎的嚴氏見此頓時嚇得一噎,迷蒙的雙眼看向四周,紀雲卿這般厲害?
紀雲卿卻不理會她,問堵在門口的琉月,“人哪?”
琉月紅著眼,急忙福身道:“回少夫人,人還在裏麵。我不敢讓人進去,少爺醉的深,叫不醒少爺。”
紀雲卿撥開琉月,大步跨進房間,嚴氏緊隨其後要跟進去,被琉月和璃星攔在門外,“紀夫人,沒有我們少夫人的吩咐,您不能進去。”
嚴氏急的跳腳,卻又推不開兩人,隻能踮腳向裏張望,嘴裏還說著,“你們莫以為攔住我便沒事,今兒便是皇上來了,也要給我個說法。”
紀雲卿掀開內室門簾,腳下便落著藕白色色的上衣,再幾步是淺粉色的裙子……一直到了床鋪。
順著看去,便看到**躺著兩人。
外麵之人露出上身白色寢衣,墨發披散,俊眉朗目,正是楚瀟寒。他身邊躺著一女子,身上紅色兜衣係繩繞過白皙纖長頸項,引人遐思的嬌、軀掩在錦被之下,臉埋在楚瀟寒胳膊旁,看不見容貌。紀雲卿卻是一眼便看出那女子頭上發簪正是紀雲瓔今日所戴之物。
腦子轟然炸開,紀雲卿晃了幾晃,險些摔倒在地。
一股情緒洶湧著淹沒了她,她已分不清是怒是悲。隻覺全身發抖,心口發疼,肺部似要被那股情緒撐爆開來。
拚著僅剩的一絲理智,紀雲卿幾步上前,掀開被子。兩人下、身皆穿著裘褲,**亦未有髒汙。
紀雲卿重重的喘了口氣,這才察覺肺葉疼痛是自己長時間憋氣所致。
轉向兩人,楚瀟寒一無所覺,睡得香甜。紀雲瓔卻是微微側臉露出一隻眼睛,眼裏帶著嘲諷笑意看向她。
紀雲卿冷冷勾起嘴角,一把握住楚瀟寒的胳膊咬牙狠狠的用力拉下床。他正睡得香甜,無所防備,頭重重撞在地上。
“怎麽回事!”
楚瀟寒抬手去摸腦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姿態怪異,頭躺在地上,後背下墊著腳踏,雙腿卻搭在**,被人用力壓住。因著這詭異的姿勢,他的腰也疼的厲害,宛如要折了一般。
紀雲卿才不管楚瀟寒現在什麽感受,她甩開楚瀟寒,又伸手一把拽住紀雲瓔的頭發。
“啊!”紀雲瓔尖叫一聲,雙手握住紀雲卿的手,“你要幹什麽?”
紀雲卿一把把紀雲瓔的發髻一把扯開,長長的秀發一圈圈繞在自己的腕子上,便用力向地上拉去。
紀雲瓔尖叫著讓她放開自己,卻被紀雲卿一路拖著摔到床下,又在地上被磋磨後背和屁股。這還不算什麽,頭發被這樣的扯著,宛如要連頭皮一起被拉下,疼的她撕心裂肺。雙手死死的拽著自己的頭發,生怕自己一放手,頭發便連頭皮被血淋淋的一起剝開。
楚瀟寒隻愣了一下,便被眼前景象驚醒,酒意瞬間消散了。
轉眼看看周圍,地上散落的衣服,紀雲瓔衣衫不整的樣子,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明了之後,怒氣混雜著恐懼便漫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