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初目送著那幾個士兵把黑衣人拖走,心裏鬆了口氣,但整個人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猛地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肚子裏頭那股子惡心勁兒忍都忍不住。
“嘔——”
他趕緊捂著嘴,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拔腿就跑到營地邊上的一棵大樹後頭,彎下腰幹嘔起來。
“嘔……哎呦我的媽,這也太刺激了!”李言初捂著肚子,臉色泛白,汗珠順著額頭不停地往下掉,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早知道他就不充大頭了!
剛才開槍的時候腎上腺素飆升,壓根沒空琢磨其他事兒,血沸騰得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哪裏還管得上這些。
可現在一冷靜下來,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都幹了些什麽……簡直是要了親命!
“哎呦,我這平時看個電視劇裏殺個人都要快進,哪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麵啊……”李言初嘴裏嘀嘀咕咕,強忍著胃裏那股惡心勁兒,幹嘔了好幾次才稍微緩過來些。
“冷靜,冷靜……”他扶著大樹,深呼吸了好幾次,心裏拚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想想看,你就是在電視裏見過點,剛才那些全是瞎編的!還好這幫古代人信了,要是真叫你上手,早就露餡了……”
“李公子。”正當李言初努力平複情緒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咳嗽。
“哎——誰?!”李言初猛地一激靈,差點沒跳起來,扭頭一看。
原來是馬副將正站在他身後,滿臉嚴肅地看著自己。
“我說,你……你咋走路沒聲兒啊?嚇死我了!老馬,你不去幫忙,跑這兒幹嘛?”李言初捂著胸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在下……無意冒犯。隻是有件事,屬下心中困惑,特來請教李公子。”馬副將拱了拱手,但臉上的表情依舊很認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請教?啥請教啊?咳,咱們有話好好說,別站得這麽近行不行?”李言初忍住胃裏那股翻騰的感覺,勉強直起身來,擦了擦嘴角。
“是。李公子剛才說的那些逼供手段……屬下從未聽聞,不知是何來曆?”馬副將往後退了一步,但眼神依舊牢牢地鎖在李言初身上。
“啊?你說那些啊……”李言初聞言,心裏頓時咯噔一下,這家夥來打聽我剛才說的刑罰幹嘛,難不成他還能看出來什麽問題?
“嗨,那都是小兒科,沒啥稀奇的。”他幹笑了兩聲,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屬下不這麽認為。李公子剛才說的那些手段,實在是太……太厲害了!屬下從軍多年,見識過不少審訊的方式,但從未見過如此……別具一格的逼供法子。尤其是那什麽‘竹簽剔指甲’和‘辣椒水灌鼻子’……實在讓人眼前一亮!”馬副將搖了搖頭,目光中透出一絲好奇。
“亮你個大頭鬼啊!我這都是電視劇裏看來的,你還真當回事兒啊!”李言初嘴角微微抽搐,心裏暗罵。
“哎,副將大人,您別聽我瞎說,那些啊,都是些……奇技**巧,沒啥用的!真的,不信您試試,效果估計……也就那樣。”他心裏打著鼓,趕緊搖頭擺手。
“李公子太謙虛了。屬下想問問,李公子還有沒有其他的手段?能否賜教幾招?”馬副將眼中閃過一絲崇敬,居然微微低了低頭。
“啥?!你還……還要學啊?”李言初愣住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是。屬下平日裏在軍中也負責審訊工作,但很多時候遇上硬骨頭,卻難以撬開他們的嘴。今日聽了李公子的教誨,屬下深感佩服,若能再得幾招,定能事半功倍。”馬副將鄭重地點了點頭。
“呃……這……”李言初頓時語塞,腦袋裏一片空白,嘴巴張了半天愣是沒擠出一個字。
開什麽玩笑!我那些都是瞎編的,再說幾招我能說出什麽啊?
這要是被傳出去,我豈不是要背上一個“古代酷刑教父”的名號?
“不行不行!我那都是……瞎說的!咳,我意思是,這些手段呢,輕易不能外傳,老馬你要真想學……等回頭到了王都再說吧,現在路上也不是教這些的時候。”他趕緊擺手,一臉正色地說道。
“是,李公子說得對,屬下魯莽了。”馬副將顯然有些失望,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沒事沒事!你看,這時候都這麽晚了,不如咱回去歇著?好好養精神,明天還得趕路呢。”李言初趕緊笑著擺手,心裏鬆了口氣。
“李公子教誨,屬下銘記在心。李公子早些休息,屬下告退。”馬副將肅然拱手。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腳步略顯沉重。
看著馬副將那失望的背影,李言初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心裏又好氣又好笑,真是個傻大個兒,我這都是瞎編的,他還真信了。
他捂著肚子,又忍不住幹嘔了兩聲,發現自己竟然感覺好些了。
看來,剛才那頓嚇唬倒是讓他暫時忘了那股惡心勁兒。
“算了,算了,回去睡覺去……”他低聲嘟囔著,揉了揉酸痛的腰,慢悠悠地往帳篷裏走。
“李大哥,你回來了,沒事吧,臉色這麽差。”掀開帳篷布,霽月正靠在裏麵,抬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微蹙。
“啊,沒事,就是剛才的場麵有點受不了,不過已經問出來了。”李言初勉強笑了笑。
“問出什麽了?”
“剛才的那批人是薑國派出來的,說是要帶你回去。”
“帶我回去?不應該是來殺了我的嗎?”李霽月有些疑惑。
“我也很好奇,按道理來說應該殺你滅口,但是他們接到的不是這個命令,算了,也別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李言初擺了擺手。
“好吧,聽你的,天色晚了,快休息吧。”李霽月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對於這群人帶自己回去的目的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或者對於薑國來說還有什麽價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