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小姐看著江酒,江酒端著酒杯看魔女小姐。

被泡在酒裏的鳶尾花花瓣旋轉,被江酒仰頭一口喝了下去,嚼嚼,咽下肚。

“沒錯啊,我的弱點的確就是主人您啊。”她歪了歪頭說。

“可為什麽是我?”魔女小姐眯起眼問。

“因為您是我的主人,我得聽您的話,您讓我往東我就得往東,讓我往西我就得往西,就算您讓我現在就脫光了衣服躺您**我也得照辦……”

“如何,這樣的答案您滿意嘛?我親愛的主人?”

雖然嘴上是在示弱,但就態度而言江酒卻沒半點要認栽的感覺。

她的表情慵懶,姿態隨意,突出一個愛信不信的擺爛樣。

就像滾刀肉。

對對對,太對了,不管魔女小姐說什麽問什麽,她都一律回以讚美和歌頌——我們魔女小姐真是太強辣!我們魔女小姐真是太對辣!

除此之外,她什麽都不說,簡直把人氣得要指著她鼻子罵希望她對她的人生也是這個態度。

魔女小姐就給氣得不行。

可她偏偏奈何不了江酒。

普通的懲罰不疼不癢,太過分的懲罰她又不忍心往江酒那小身板上招呼,之前她至少還藏了個殺手鐧能威脅威脅,可自從跟江酒睡過之後……

她好像再也沒有能有效打擊壞女人囂張氣焰的手段了。

魔女小姐忽然認識到了這令人難過的事實,於是悲從中來。

痛。

她痛起來了。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

魔女小姐正痛著呢,忽然又靈光一閃——她沒辦法收拾江酒的話,那別人呢?

雖然別人也不一定能對屑女人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但起碼能給點建議吧?

如此看來,魔女茶會的相關事項就要提上日程了。

她想著,忍不住難得地微笑,然後轉頭看向趴在吧台上沉睡的少女。

如何收拾壞女人這件事暫且放在一邊,如今更急需處理的是春城中最近忽然流傳開的鳶尾花綜合症。

“你沒聽說過鳶尾花綜合症相關的消息?”魔女小姐問江酒。

“沒呀沒呀,”江酒懶洋洋地回答,“這兩天我都待在酒吧裏,也沒聽客人聊過。”

“那是因為你一直都在忙著陪女客人喝酒。”

魔女小姐犀利地看穿了真相,並且發動了連攜攻擊: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你就在刷她的好感度吧?”

她說著把目光轉向趴在吧台上的少女。

江酒卻好像沒打算耍賴不承認,她無奈地攤手說:

“陪女客人喝酒是工作,陪你睡覺才是生活好麽?至於她……就是因為感覺她不對勁我才找她聊天的。”

“……”

不知道是覺得這麽說下去不可能討論出什麽結果又或者不太喜歡江酒的說法要轉移話題,總之,魔女小姐果斷重新介紹起所謂鳶尾花綜合症的情況:

“來源未知,傳播途徑未知,目前唯一能確認的情報大概就是具體症狀分為三段,早期患者會在土地花盆等主觀上認為能生長出鳶尾花的地方看到純白色的鳶尾花;中期患者會在任何地方看到鳶尾花;晚期患者會在夢中看到純白的鳶尾花海,巨樹,還有在巨樹下沉睡的,戴著荊棘與鳶尾花冠的女人。”

“——他們稱那女人為白冠之王。”

“之後呢?”江酒問,“看到白冠之王之後,他們的身體會發生什麽變化?”

“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魔女小姐輕輕皺眉,“無論是邪神,古神又或者魔女,一旦造成這種大規模影響就幾乎必定會給普通人帶來汙染。”

“人不可直視神明,也無法去解讀魔女的存在——但偏偏鳶尾花綜合症的患者在症狀達到晚期見到白冠之王後就會痊愈,甚至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然後,他們會遺忘有關於鳶尾花綜合症的所有記憶,並恢複正常生活。”

“……”

江酒也皺起眉來。

“那讓鳶尾花綜合症傳播開來的那位始作俑者到底是想幹什麽?”

“不會汙染普通人,不會從普通人身上獲取任何東西,甚至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難道她是想站在街上,向周圍的人喊大夥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看我給大夥整個活?”

江酒不懂。

但她似乎大受震撼。

魔女小姐也似乎無從推斷始作俑者的作案動機,不過她可以問。

“你救那位女客人的時候不是進入了她的夢境裏麽,那時候她就應該已經是晚期患者了吧——你在她的夢裏都見到了什麽?”

江酒卻搖了搖頭:

“那好像不是夢境。”

“不是夢境?那會是什麽?不是夢境的話你為什麽能用夢的權柄操控它?”

“誰知道呢。”

江酒眯著眼回憶那片被純白色鳶尾花海籠罩的世界,低聲說:

“雖然感覺像是個夢,的確對夢的權柄有反應,但就像神聖羅馬帝國既不神聖也不羅馬更不是帝國一樣——就底層架構而言,那的確不是個夢境,更像一個微型的獨立世界。”

“我在裏麵看到了你說的鳶尾花海,巨樹,還有在巨樹下沉睡的女人……對了,她好像認識我。”

“她認識你?”

“對,不僅認識我,還好像饞我身子呢,我剛進入那個世界她就朝我追過來,明明她不是獵豹我手裏也沒什麽太極急支糖漿。”

“?”

魔女小姐忽然變得麵無表情。

她拿出魔杖,相當不友善地提問:

“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你之前不說?”

可江酒卻隻是一臉無辜地爭辯:

“你也沒問啊——更何況剛剛我是打算跟你說的,可誰讓你突然問我弱點什麽的……”

“你也沒給過我機會吧,親愛的主人?”

她朝魔女小姐眨眨眼。

魔女小姐攥緊魔杖,咬牙,想就地把屑女人骨灰都給揚了,可卻偏偏下不去手。

最後她隻能歎了口氣,惡狠狠地瞪了江酒一眼,說:

“繼續,還有什麽你之前沒說的消息,全都給我吐出來!”

“好嘞主人。”

江酒歡快地應了一聲,然後便把她在夢境世界所遇到的一切情況都事無巨細地給魔女小姐描述了一遍。

從景物到白冠之王的外貌,從女客人對白冠之王的稱呼到白冠之王對她所說的那些話。

不曾有任何遺漏。

可魔女小姐聽了之後眉頭卻皺得更深。

“疑似很久之前就認識你的白冠之王?這稱號聽起來不像是魔女,反倒像是外神或者幻想種,就比如那條背負下城區墜入地獄的塵世巨蟒——可幻想種為什麽會在很久之前認識你?”

魔女小姐看著江酒,低聲說:

“幻想種都是群壽命動輒以萬年來計算的古老者,對他們來說,很久之前這四個字很有可能指的是人類文明尚未崛起之時……可那時候怎麽可能會有你存在?”

她的語氣忽然危險起來,然後朝江酒步步緊逼過去:

“老實交代,這白冠之王,不會也是你的前女友之一吧?”

江酒都被她這天馬行空的思路震撼到了,忍不住笑著反問:

“你真這麽想嗎我可愛的主人?要知道在認識你之前我可隻是個普通人而已,我那些前女友就算跟神秘側有一定關係……就比如在靜謐機關工作的桑落,可也不至於有來頭這麽大的吧?”

“我記得幻想種的位階不是幾乎要和你們大魔女齊平嗎?”

“……”

魔女小姐似乎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於是也遲疑起來。

無論如何,當時還是個普通人的江酒,好像確實沒有任何可能去認識一位幻想種。

她覺得有些煩躁,於是忍不住說:

“誰知道呢,幻想種本來就是一群無法以常理來推測的怪物……而且有的幻想種位階甚至要比大魔女還要高。”

“總之,鳶尾花綜合症這件事既然跟你扯上關係了,你就不能再坐視不理了,江酒,我命令你——想辦法給我弄清楚你跟那白冠之王的關係,還有,不管你們以前到底是什麽情況,你都要記住,你現在是我的所有物!”

魔女小姐這話說的很重,甚至有那麽一股難得的威嚴感。

也隻有在這時候她才像是位大魔女,而不是整天在江酒這裏吃癟的受氣包小媳婦。

可不知為何,被這麽命令了江酒反而微笑起來,甚至很是歡快地問:

“既然如此,為了防止有些不清楚情況的人對我下手,主人您看是不是要像紫霞仙子一樣,給我蓋個章烙顆痣?”

魔女小姐聞言覺得似乎也有點道理,於是下意識說:

“也不是不行,正好防止你被那位白冠之王抓走回不來——要什麽樣的印記?”

江酒便掀起裙擺來,抓著魔女小姐的手戳了戳豐腴的大腿肉和平坦的小腹,曖昧地眨眨眼問:

“正字怎麽樣?當然那什麽紋也不是不行,如果這樣主人您還不滿意的話也可以給我來個鐮刀和錘子。”

“???”

魔女小姐紅著臉抽回手,罵:

“不知廉恥!”

“我不知廉恥?啊呀,也不知道昨晚誰一直在嚶嚶嚶地哭著求饒呢……是吧我親愛的主人?”

“你你你……住嘴!”

魔女小姐咬牙,命令道。

江酒便被禁言了。

這之後,魔女小姐終於無奈地俯身,閉上眼,摟住江酒纖細的腰肢。

她親了她一口,如蜻蜓點水般淺嚐輒止。

“好了……”

魔女小姐幽幽說道:

“這便是我為你留下的印記。”

——這便是魔女之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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