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別人喊江酒老婆的話，那江酒有可能得罵一句誰是你老婆，難道但凡是個美少女就都是你老婆嗎，四齋蒸鵝心。
但倘若是那位傳奇調查員蘿茲瑪麗喊了江酒老婆，江酒就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擊了。
這就是一物降一物。
魔女小姐不知道該怎麽對付江酒，而江酒麵對傳奇調查員小姐時也會感覺力不從心。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天然呆克腹黑吧，雖然蘿茲瑪麗不能算是天然呆，江酒也……也要比單純的腹黑過分很多。
她哪裏是腹黑呢，她明明是一肚子壞水，卻還要無辜地對身邊其他人說貓貓怎麽可能有什麽壞心思？
事實上小貓咪的壞心思可太多了。
雖然這些壞心思在麵對蘿茲瑪麗時基本都不會起到什麽作用。
例如現在。
江酒像是被躺椅封印了，掙紮了好長時間才終於掀開毛毯，來到吧台裏，重新化身完美而瀟灑的首席調酒師，詢問蘿茲瑪麗想喝什麽酒。
而傳奇調查員小姐想都沒想到，便欣然回答說她要喝伏特加，並義正辭嚴地拍桌子說這種天氣不就適合喝這種酒來暖暖身子麽？
於是江酒便給傳奇調查員小姐開了瓶伏特加，又摸出隻酒杯，順便問蘿茲瑪麗要不要冰球。
蘿茲瑪麗立刻像轉撥浪鼓那樣搖頭，說她可以正常純飲。
江酒便直接給她倒了小半杯雪樹伏特加，沿著桌麵推過去。
蘿茲瑪麗的酒量非常好——這是江酒早就知道的事。
畢竟是需要滿世界亂跑的調查員或者說探險家，品味過不知道多少地方的風土人情……或許也算是刻板印象，總之江酒覺得像蘿茲瑪麗這樣的人酒量都不會差到哪裏去。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傳奇調查員小姐端起酒杯，仰頭便把杯裏的伏特加一飲而盡，隻微微咋舌，臉色卻都不帶變的。
“味道還行。”
她像位專業的品酒師，矜持且煞有介事地評價。
站在吧台裏的江酒則又貼心地給蘿茲瑪麗空了的杯子裏添上酒，然後輕笑一聲：
“現代工業的流水線產品而已，肯定是沒有身為傳奇調查員的你喝過的那些瓊漿玉露味道好，不過用來當口糧酒倒綽綽有餘。”
蘿茲瑪麗終究不是專業人士，聽到江酒這麽說便隻好附和地點頭：
“對啊對啊。”
她其實並不怎麽懂酒，隻是見識廣閱曆多，因此可以從其他領域觸類旁通地裝裝專家而已，但隻要遇見真正的專家便一碰就碎了。
恰好，如今她麵前的江酒就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的專家。
所以蘿茲瑪麗很快就不裝了攤牌了：
“酒什麽的我也不懂，反正隻要味道不難喝就沒問題。”
江酒好像覺得這說法很有道理，於是點頭讚同道：
“也沒錯，反正人喝酒大多是為了求醉，而基於這個目的，幾十塊一瓶的酒和幾百塊幾千塊甚至幾萬塊的酒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說著她又垂眸，無奈道：
“而且其實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品出酒的不同口感，分辨出那亂七八糟的各種味道？”
“所以，喝酒圖一樂就好啦，沒必要太認真，就像蘿茲瑪麗你現在這樣反倒是最合適的。”
蘿茲瑪麗聞言有些遲疑，下意識問：
“真的嗎？”
“當然。”
江酒微笑，也給自己倒了小半杯酒，接著端起杯子朝蘿茲瑪麗示意。
蘿茲瑪麗明白她是什麽意思，於是也端起酒杯，跟江酒碰了碰，接著仰頭，把那小半杯酒一飲而盡。
江酒向來覺得如果用魔女姿態而不是人類姿態喝酒那就沒意思了，反正不管怎麽樣都不會喝醉，甚至完全不會受到酒精的影響。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麽不去喝白開水？
反正都一樣沒味兒。
所以她習慣性用人類的姿態喝酒，而人類姿態的她酒量其實並不怎麽樣，再加上喝這杯酒的時候太著急了些，差點嗆到，便覺得喉嚨瞬間火燒火燎的，喝了好幾口水才把不適感壓了下去。
但即便如此江酒的臉頰還是迅速洇起可愛的酡紅。
蘿茲瑪麗下意識盯著江酒的臉頰看了會兒，接著毫不掩飾地直白誇獎道：
“嘿嘿，臉紅的老婆真可愛。”
“……”
江酒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迅速轉向在壁爐旁那架躺椅上閉著眼好像睡著了的魔女小姐。
好誇。
壞女人勾起唇角，想。
為什麽說是好誇呢？因為天真的傳奇調查員小姐好像忘了這家酒吧實際上的主人還在不遠處的躺椅上睡著呢，可魔女小姐的睡著又可能是真睡著嗎？
恐怕不太可能哦。
所以還好如今傳奇調查員小姐還沒對江酒做出什麽太過分的事，不然那恐怕真就成婦目前犯啦。
到時候魔女小姐八成要按捺不住，對蘿茲瑪麗重拳出擊，而蘿茲瑪麗也絕對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所以兩相對抗到底會是誰勝誰輸呢？
酒酒不知道，酒酒隻想看樂子。
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她人畜無害，笑盈盈地想。
江酒從來都不怕修羅場，因為她是樂子人，樂子人的興趣隻有看樂子，所以就算火燒到她的頭上，甚至要被魔女小姐拎著柴刀細細剁作臊子了，她也隻會嫌場麵還不夠大劇情還不夠曲折精彩。
而倘若場麵夠大劇情夠曲折精彩的話，就算她自己命不久矣了也要客廳滑跪。
好死！
開香檳咯！
很可惜的是魔女小姐似乎並不把蘿茲瑪麗視作是有力的競爭對手，所以就算蘿茲瑪麗當著魔女小姐的麵叫江酒老婆，魔女小姐對此也絲毫不在意。
或許這便是所謂強者的餘裕吧？
江酒想。
隻可惜這樣就沒樂子啦。
她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接著重新把視線對準蘿茲瑪麗，很隨意地問：
“說起來，你這次來真的就隻是為了跟我喝酒？而不是有什麽其他目的？”
蘿茲瑪麗平時絕大部分時間都花在滿世界亂跑上了，這樣便理所應當很少與人聊得夠深，因此性格直率，江酒剛問她這次是為什麽而來她便點點頭回答：
“當然是為了喝酒……不過除了喝酒以外確實還有其他要拜托你的事。”
“哦呀，還有其他事？是什麽啊？”
“是邀請。”
蘿茲瑪麗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她迅速展露出身為傳奇調查員的素養，認真地說：
“上城區在某個遠古遺跡中找到了些不得了的東西，因此委派我前去調查。”
“遠古遺跡？”江酒歪了歪頭，“雖然不懂，但是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說到這裏她又眨眨眼，輕聲問：
“不過既然有所謂的遠古遺跡，那就說明上城區除卻這一季的人類文明以外，還有更早的文明存在？”
蘿茲瑪麗看了她一眼，點頭：
“沒錯，人類並非一開始就是上城區的主人，相反，人類是後來者。”
“早在人類之前上城區就有不止一季文明了，因此在上城區中存在著不少隱藏在空間罅隙中的秘境，而這些秘境往往可以當做獨立的微世界看待。”
“我平時的絕大部分任務都是探索這些秘境，從裏麵勘察前幾季文明的遺跡，調查它們滅亡的原因，最後配合上城區進行後續的研究發掘。所以負責這方麵的調查員們對上城區來說就像是永遠走在前麵的偵察兵。”
江酒點了點頭。
這些她其實是知道的，但卻隻知道個大概。
上城區上城區，究竟何謂上城區？
從寬泛角度解答是一個世界，從科學角度定義是一整個宇宙。
人類所處的行星是上城區無數行星中毫不起眼卻又極度特殊的一顆，雖然科學側並不能證明這顆蔚藍的行星就是所謂的宇宙中心，但神秘側卻堅信人類的母星是一切因果起源纏繞及終結之地。
迄今為止，人類尚未發現宇宙中存在著除他們以外的任何生命體，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外星人不存在，畢竟宏觀世界這個更大的概念囊括了包含上城區在內的不知多少宇宙，而在其他宇宙當中的確存在著生命形式與人類不盡相同的異族。
所以有的人把人類所處的這顆行星稱之為上城區，而有的人卻認為宇宙中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外星人的存在，於是他們更習慣將整個宇宙稱為上城區。
江酒其實覺得蠻無所謂的。
反正不管行星是上城區，又或者宇宙是上城區，人類的生活恐怕都沒有本質上的變化，該睡覺睡覺，該上學上學，該工作工作。
行星與宇宙的概念實在太過抽象而遙遠，相較之下，還是柴米油鹽的存在能讓人感到觸手可及的真實感。
人類不可能指望仰望星空就能填飽肚子嘛。
理解理解。
可說起來……就算上城區又在某個地方發現了有關於前幾季文明的遠古遺跡，那又跟江酒有什麽關係呢？
所以她若有所思地問
“聽起來還蠻有趣的，不過難道這就是你要委托我做的事？你要我跟你一起去探索那遠古遺跡？”
“對，沒錯。”
“那麽理由呢？”
江酒似笑非笑地看向蘿茲瑪麗，攤手：
“沒有理由的話，我可沒辦法就這麽簡簡單單接受你的委托啊。”
蘿茲瑪麗聞言沉默片刻，表情略微有些古怪，她盯著江酒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如此糾結片刻後，終於說：
“我在那遺跡裏……感知到了你的味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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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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