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站起身給他倒了一杯酒,調侃道,“陸總,您可是我們這裏的稀客,不過,還有個更稀罕的人,您肯定猜不到。”
陸柏宴靠在沙發上,單手扯了扯領帶,周身散發著矜貴,冷睨著他,“有話直說,別挑戰我的耐心。”
對方愣了下,剛要開口,被史亮打斷。
史亮俯下身,在陸柏宴耳邊低聲說,“江瑤在隔壁,跟付曉棠一起,好像在過生日。”
陸柏宴皺了下眉,輕輕嗯了一聲,隨後下意識看向葉司睿。
葉司睿低頭喝悶酒,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半晌,他突然站起身,打開門,結果剛走出去一步,目光凝住...他看到了付曉棠。
臥槽!
付曉棠像見了鬼一樣,轉身就跑。
“唉?人呢?”跟她一起出來的朋友四處張望,“不是,我就一個錯眼怎麽就不見了。”
葉司睿沒說話,仰頭喝掉手裏的紅酒,將空杯子塞在經過的侍應生手裏,抬步朝一個方向走去。
“嚇死我了!”
付曉棠躲在樓梯口,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氣。
鬼知道葉司睿這種人居然也會來瑤池軒?
不對!
她躲什麽?
不就是偶遇前任?
怎麽變得像是做賊心虛了?
江瑤打電話給她,“你在哪呢?”
樓梯口沒別人,付曉棠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說,“你們玩,我出去透口氣,馬上就回去。”
“快點回來,給你準備了蛋糕,等著吹蠟燭呢。”
“好,知道了。”
掛斷電話,付曉棠在樓梯口磨蹭了一會,想著對方應該找不到她也走了,才打開門出來。
剛走到門外,腳步猛地一頓。
走廊鋪著地毯,不遠處嬉鬧的人聲隔著不遠的距離傳過來,葉司睿就等在門口,背靠牆壁,手裏的煙已經燃了一大半。
四目相對。
兩人各懷心事。
付曉棠抿了下唇,假裝剛才看到他的人不是自己,“這麽巧,你怎麽也在這裏?”
葉司睿掐滅手裏的煙,目光冷冷淡淡的,“為什麽不回我信息?”
“有嗎?”付曉棠視線偏開,“我很忙的,可能沒來得及回。”
走廊上的氣氛有些沉悶。
葉司睿神色寡淡,“忙得沒空回我一個字,卻有空跑到會所裏來喝酒?”
“要你管!”付曉棠毫不客氣地回懟,“你要是這麽有空,還是管你的未婚妻去吧。”
說完,從他旁邊走過去。
葉司睿拽住她的手腕,“付曉棠,我們聊聊?”
“不想聊。”
付曉棠扯開他的手,徑直回到包間,找江瑤去了。
裏麵有人正在聊八卦,說葉司睿的聯姻對象蘇晚清是港城人,名門閨秀,說話輕聲細語的,好像是前不久來內地投資的時候,兩人看對了眼,才會定親。
付曉棠在門口頓了一下。
有人一見她來,立刻止住話題,畢竟是葉家的事,怕她聽了不高興。
“怎麽不繼續說了?”她往沙發上一靠,抬眼,“怎麽個名門閨秀,說來聽聽?”
眾人麵麵相覷,不敢再提半個字。
江瑤把蛋糕推出來,“好了,別聊那些不開心的,先許個願吧!”
礙於江瑤的麵子,付曉棠沒直接甩臉色,許願切蛋糕,跟她們聊天喝酒,不知不覺就喝得有點多。
快散場的時候。
每個人都有了醉意。
裴思甜有事,叫了出租車,跟朋友一起先走了。
江瑤覺得頭暈,靠在沙發上想休息一會,一閉眼,意識就像是墜入了深海。
付曉棠挪到她身邊,推了推她,見她沒反應,隻能強撐著最後一分神智,給裴慕青打電話,結果手指對著屏幕戳歪了,直接打給了陸柏宴。
“喂~你老婆喝醉了,快點過來接她。”
電話那端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嗯了一聲。
付曉棠晃晃腦袋。
奇怪!
這聲音聽著怎麽有點像陸柏宴那個渣男?
真是喝多了!
很快。
有人推門進來。
付曉棠看著陸柏宴的臉,腦子沒反應過來,直接伸手往沙發上一指。
陸柏宴走過去,拿起茶幾上的幾個空罐子,蹙眉道,“你給她喝這個?”
不知道誰帶過來的網紅酒,據說一瓶就倒。
他臉色陰鬱,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付曉棠正要反應過來的時候,麵前落下一道陰影。
葉司睿把癱在沙發上的人抱起來,對陸柏宴點了點頭,“陸總,我先送她回去。”
“嗯。”
付曉棠半醉不醒,睜著眼睛看了葉司睿兩秒,沒掙紮。
等兩人走後。
房間裏隻剩下江瑤和陸柏宴。
江瑤還在沙發上睡著。
九月的天,晝夜溫差大,夜風吹來帶著些涼意。
陸柏宴用毯子把江瑤包裹住,抱著出門的時候,她好像醒了。
睜著迷茫的雙眼,呆呆地看著他。
陸柏宴沒想到她會這麽快醒,生怕她不高興,剛想開口解釋,發現她往自己懷裏縮了縮,嘴裏嘟囔著,“你說過的,畢業酒會喝多了也沒關係。”
畢業酒會?
陸柏宴想起來,江瑤大學畢業那年,好像也是喝多了,是他把她從會所抱回家,當時她整張臉都泛著淡淡的緋紅,一直暈染到耳朵後麵,聲音軟軟糯糯,灼熱的氣息不斷噴灑在他的脖頸處。
他忍不住低頭跟她接吻,邊走邊吻,唇齒間都是紅酒與動情的氣息。
那天,他差一點失控。
“再睡會吧。”他溫聲說,“睡醒就不會看見我,也不會生氣了。”
江瑤沒說話,不知道聽沒聽懂,抬眸看了他好一會。
“陸柏宴。”
她突然叫他名字。
嗓音酥酥軟軟,跟平時的她很不一樣,像是沁了酒香,又暈染了風情,讓人沉醉。
“你要帶我去看楓葉嗎?”
“想去?”
“嗯。”
深邃的夜色中,一片寂靜。
陸柏宴抱著她慢慢走著,“那我們明天就去好不好?”
“好。”江瑤窩在他懷裏,“明天就去,不可以騙我,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騙我的人,一輩子都不值得原諒!”
陸柏宴聽著她的醉言醉語,心口像是被手指緊緊攥著,說不出的難受。
“嗯,我不騙你,騙你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