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三重威脅 第二百二十章 銀靈助援
“阮師妹恰巧就不行,因為她心裏有了別人。”張子軒說到這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羅禾田。
羅禾田扭過頭,恰好就看見張子軒張似笑非笑的臉孔,他沒來由的有些心悸,茫然無措地轉過頭,再也不去看張子軒一眼。
他隻是麵上裝傻,其實心中早就知道阮經天對自己安生情愫。這也難怪,畢竟阮經天是自己一手帶大,自己對她來說亦師亦父,從小兩人感情就極好。隻是沒曾想,一晃這麽多年過去,阮經天已然是個情竇初開的大姑娘了!
更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有這麽嚴重的戀父情結,居然對自己芳心暗許,這讓羅禾田有些無所適從……也是他為何急著想要給阮經天找個婆家的原因所在。
“反正,您自己琢磨,這事兒可難辦嘍!”張子軒朝著羅禾田眨眨眼睛,隨後神色一正,說道:“言歸正傳。我這次回來,是有幾個棘手的問題,想要請教您們。”
“嗯?願聞其詳?”羅禾田滿是興趣地說道。他現在一旦閑來無事,就會七想八想,令人煩不勝煩。
“事情是這樣的……”張子軒將自己這多天來的行程完全向羅禾田轉述一遍,除了自己身份和混沌神府的事情以外,統統進行入微的敘述。
“張教主居然去了仙界,怪不得時光覺得流逝如此之快。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呢!”羅禾田濃眉緊蹙,接著說道:“至於天地封印,我實在是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東西。不過,在我墨門,卻有一個極為通徹的方法。”
“什麽方法?”聽到有方法解除封印,張子軒立刻激動地問道。
“傀儡替身的方法。”羅禾田見張子軒滿臉疑惑,便侃侃談道:“這就是我們墨門專門應對封印的方法!尋找一種替身玩偶,代替封印之中的人受過,從而讓封印之中的人物逃脫出來。”
張子軒摸了摸下巴,說道:“聽上去不錯,反正我暫時也沒有解除封印的方法,你就對我直接說明其中的奧妙吧!”
羅禾田點點頭,道:“這種替身玩偶,自然必須有自己的生命,心髒、血液包括肉體,任何一項都不能模糊!並且體內的靈氣律動,必須無限接近於封印者。不過嘛,這靈氣的濃度不一定要一樣。”
“很難啊!”張子軒聽到這裏,總算是了解了一些這事情的苦難,這簡直比製作五行傀儡的竅心還要困難,簡直就是再創造一個人嘛!
“的確很難!不過,這也是唯一的方法。至於製造出替身玩偶之後,該怎麽做……還是先將玩偶做出來吧!”羅禾田飽含深意地望了張子軒一眼,問道:“張教主,你確定要和仙庭合作嗎?如果您沒有製衡他們的工具,我絕對有理由相信,最後吃虧的一定是您自己來著!”
張子軒心想,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玉帝對混沌神府如此垂涎,鬼才會與他合作!看在自己運轉玄虛氣之際,所見到的金色大門並非是虛幻,而是真切存在的。至於混沌神府,自然是一個未經挖掘的大寶藏。
不過獲益越大,說明付出的辛苦就越多。想必,在這個所謂的混沌神府之中,也有許多危險等著他吧?多了一個夥伴,倒是可以保自己一些周全!
“這點我自然知曉,勞您費心了。”張子軒向著羅禾田微微躬身,隨即說道:“前輩,過些時日墨門就要開門授業了吧?”
“哈,你怎麽說還是墨門的創始人呢!這麽大的事情都記不住。”羅禾田微微撚著自己的微白胡須,輕聲說道:“墨門開宗大典,就在三日後啊!”
“這麽快?”張子軒顯得很是訝異,沒想到自己回來的真是時候,僥幸之餘,還是有些愧疚的。他到現在為止,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們,在墨門是身兼何職!說起來,還真是貽笑大方啊!
“轟!”自從建陣以來,從來沒有自動開啟過的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在此刻忽然駭然開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一道道宛如水桶粗細的天雷,轟在摩天崖的四周,就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不時環伺在九龍山之上。
“自動啟陣了?”張子軒雙眉緊凝,向著羅禾田打了個招呼,便急速向著電閃雷鳴之中奔去。
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不停擊下,卻依舊沒有停歇。說明來者已經抵擋住了天雷的侵襲,那麽實力自然也就不簡單!至少也要有二花初期的境界!
這樣的高手,在靈修界裏麵可不多見!難道是玉帝派人找自己來的?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不行,如果讓玉帝知曉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後招,豈不是連最後一點餘地都留不下了嗎?
他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卻見到青翠的綠林之中,一道金黃的身影急速前行,遠遠看去,竟然如同一道金黃的閃電!蜿蜒向前,絲毫不被身周那些金黃的電芒以及那鬱鬱蒼蒼、密布無間的植被所阻。
“停!”張子軒向著仙石精叫了聲停,隨後向著那道身影奔去。
“風成,你跑這麽急做什麽?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張子軒望著一臉怪異神色、已經變化成猴身的風成,沒來由的也是一陣心慌。
“糟了……糟了……”風成氣喘籲籲地說道,他捂著自己胸口,忽然噴出一口鮮血。
張子軒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風成,隨後說道:“你這是怎麽回事?”
風成軟軟的攤在張子軒的身上,強撐著自己不昏睡過去,吐字不清地說道:“天……天雪……她……被青丘……妖王捉……捉去了!”
“什麽?”張子軒大驚失色,怪不得最近沒有見到天雪的蹤影,她居然被青丘之國的妖王拿去了!
想起那個所謂的妖王,張子軒就不禁一陣寒顫。倒不是他的實力有多強,而是他說話的語調、自身的性格,和那個詭異的房轎都讓人產生一種極度的不適。那個妖王——分明就是一個變態蚊子精!
“天雪怎麽會被捉的?”張子軒駭然問道。妖王如果出世,他自身的三花聚頂實力,就會立刻暴露在普天之下,說不定立刻就會引來天劫什麽的。如果他真的大大咧咧地走出青丘之國,也就是說不懼怕天劫來臨,那麽別說是整個靈修界,就算自己和那個尚未通過三花劫數的血三郎聯手,都不會是妖王的對手!
除非,自己召喚出龍神的傳承!不過,如果在人界召喚,很可能會引來仙庭對自己的關注。自己好不容易修複好和仙庭的關係,如果此刻節外生枝,也不知道玉帝是會選擇大義,還是選擇混沌神府……
總之,這是一個很難想象的難題。
“去……青……青丘書院!”風成說到這裏,似乎再也忍受不了內傷的侵蝕,立刻扭頭昏迷過去。
急事緩辦,張子軒先將風成送到摩天崖之上,托人照顧之後,再想著青丘書院行去。一路走一路想著該如何是好……不一會兒,他便來到了青丘書院。
這裏他隻來過一次,就是上次拿天工之刀的地方。這次,似乎青丘書院也沒有什麽變故嘛!除了書院的人數稍微稀疏了一些,其他跟往常並無兩樣。
張子軒快步走進青丘書院之中,卻發現周圍的書院學生,都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眼神盯著自己。那種苦大仇深的模樣,似乎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似地!
張子軒攔住一名容貌清秀、看上去純真爛漫的學生,問道:“借問一句,院主胡丹心前輩在什麽地方?”
這名學生剛想要回答,卻見周圍其餘幾名學生對著張子軒指指點點地說道:“瞧見了嗎?這就是逼的師姐自盡的家夥!他現在可是我們青丘書院的頭號敵人,玩玩不可對他多說什麽話!”
這話,雖然似乎是對著身邊的幾名同窗說的,但也唬得張子軒手中那名書生不敢多話,委屈地抿著嘴,珍珠般的眼淚,眼見著就要往下掉落。
“好了好了,大男人你哭什麽哭?”張子軒一時有些尷尬,放開手中的書生,扭頭向著身後那幾名書生問道:“借問一句,你說我逼的你們師姐自盡?此話從何說起?”
“你不知道嗎?淩天星淩師姐因為遭到你的羞辱,服毒自盡了!”
此話,好似一把尖銳的鋼刀,無情地刮著張子軒的心中寸寸神經。張子軒不怕有人因為自己羞辱而自盡,因為他從來不會無端端的羞辱誰,可關鍵是對方的身份——天雪的妹妹!親生妹妹!
更關鍵的是,天雪一直感覺很虧欠自己妹妹什麽東西!她做出什麽決定都無所謂,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己跟天雪的關係肯定會遭受巨大考驗,甚至會從此產生隔膜!
“你說的可是實話?”在印象當中,雖然那個淩天星異常倔強,但還不至於為被自己剃光眉毛和頭發的事情感到憤而自盡……
“我說的句句屬實,如果你不信,可以親自向我們的院長質問!”那個書生見到張子軒暴怒的模樣,也不敢再多說什麽,指著南邊的一個方向。
張子軒二話不說,立刻向書生所指定的那個地方趕去。一襲勝雪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心焦如焚的他,根本就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甚至有人想要阻止,也隻是隱約看到一個白影,然後瞬間失去他的動向。
“胡丹心!”急的雙眼赤紅的張子軒,再也顧不得什麽禮儀,直接大喊著向青丘書院院長的房間裏麵走去。
剛剛踏進這所房子,他就猛地大吃一驚!隻見胡丹心身體被一條慘白的布條上下包裹住,甚至連五官都看不清楚。他的身邊坐著一名中年美婦,半老徐娘的相貌,看樣子就是胡丹心的結發妻子楊氏。
楊氏見到張子軒如此莽撞,立刻從板凳上麵站起身來,衝他怒喝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敢阻我夫君休息?難不成你不知道他因為征戰青丘之國,而導致全身經脈寸斷了嗎?”
“什麽?全身經脈寸斷?什麽人下的手?”張子軒心中的急火,頓時消減大半,心知此事不簡單的他,聲音變柔許多,低聲向著楊氏問道。
似乎是見到對方有認錯的趨勢,楊氏臉上的怒氣也消融不少:“能將我夫君打成這樣的,除了妖王還能有誰?咦?你這人真是奇怪,既然要問問題,為何不自報家門?”
“晚輩乃是張子軒,與前輩乃是舊識。”張子軒恭敬地答道。
“原來是這樣……嗯?張子軒?你就是害的星兒自盡的人?”楊氏猛然醒悟,原本消融的怒氣頓時更盛,指著張子軒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混沌,害我星兒如此紅顏薄命!害我夫君被迫征戰青丘之國!害我青丘公主被奸人所擒!你還有什麽臉麵見我們?滾!你給我滾!”
說完,便將完全愣住的張子軒向門外推去。
這推人的力氣可算不大,但是張子軒卻仿佛受到千鈞之力,不受抵擋地被楊氏推到門外,癡癡的立在原地。
霎時間,幾個身影便出現在張子軒身邊,隱隱將他包裹住,罵道:“好大的膽子!未經院長許可,就敢貿然進入這個地方?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跟他廢話幹嗎?一起上,捉了他!”另外一人接著說道,隨後手執一把鋒銳的毛筆,直接向著張子軒的身上大穴點去。周圍幾名書院的學生聽到這話,也相視一眼,舉起手中武器,同時向著張子軒擊來。
張子軒麵無表情,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周圍那幾名學生見狀,手中的攻勢頓時收斂半分,殊不知,正是這半分減勢,讓他們得以保全性命。
“喝!”張子軒玄虛氣赫然爆發,如同一陣陣氣勢磅礴的氣浪,不停衝擊著周圍幾名學生。他們隻感覺身體仿佛被一陣颶風侵襲,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隨風搖擺。甚至身上的衣服還被卷起的石子、樹葉什麽劃破,露出裏麵白生生的皮膚。
張子軒大吼一聲之後,也不在原地逗留,直接向著天空飛去。
“唔……唔……”躺在床上的胡丹心仿佛是預感到了張子軒的動向,對著他離開的地方招招手。
楊氏不明就裏,隻是溫和地拉住胡丹心被布條包裹的手臂,一時間泫然若泣。
“張教主,汝要去何地方?”正當張子軒向著塞外趕去,忽然聽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他。
他在半空定住身形,回頭一看,居然是應該在摩天崖為眾人幫忙的銀靈。隻見他手提那把落霞銀雪槍,威風凜凜地立在半空之上,睥睨天下的眼神,關切地望著張子軒。
張子軒微微蹙眉,沉聲問道:“你是怎麽來的?”
“尋汝的軌跡而來。”銀靈望著張子軒,手中的落霞銀雪槍微微一顫,槍尖霎時發出一寸冷芒:“汝友風成,托付吾做汝助手。據說這妖王實力強悍,可有此事?”
“你?”張子軒一開始頗為不屑,後來一想,銀靈也是法術不侵的身體,風成既然叫他來做為幫手,肯定是害怕青丘丹的威力吧?
想到胡丹心躺在床上的淒慘模樣,張子軒就忍不住心生不忍:“銀靈,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剩下的事情,有我自己來解決吧!”
“笑話,誰說吾是因汝之故?”銀靈目光爆發出一股炙熱的神色,這與他身上的冰霜的甲胄頗為不符:“吾乃聽說妖王是名不世出的高手,所以想要會會他而已。”
“是這樣嗎?”張子軒望著銀靈炙熱的目光,也不知道怎麽說了。許久之後,他終於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麽你就隨我來吧!”
銀靈稍一咧嘴,露出一臉憨笑,隨後跟隨張子軒向前飛去。天空之中,隻見到兩道白影,劃空而去。
妖王臥躺在自己新做的床轎之中,微眯著雙眼,俊美而白皙的臉龐上麵,刻著一道小小的刀痕。這道刀痕完全破壞了他臉龐的俊美,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傷疤雖小,卻能平添出幾分詭異和陽剛。
“清音俗世留,紛爭何時休?”妖王說到這裏,纖長的手指,捏起一根紫色的描著金邊絲線的竹笛。一曲悠揚的笛聲毫無征兆地忽然響起,笛聲絲毫不見以往清亮、敦厚,也消失往日的悠揚平和。
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促杜工部潸然腸斷,使喻成龍鬢發成霜。恢弘大氣的笛聲,在青丘之國的上空來回飄蕩,讓聞者禁不住細細體會這其中的意境。
“名利、名利,我們終於是敵不過這兩個小小的字。誰能破名利?究竟誰能破名利?”妖王將手中的笛子丟在一旁,然後閉目思索起來,安詳的如同一個死人。
夜,寂靜無聲,唯獨那嗡嗡的蟲鳴,格外惹耳。
妖王搖搖頭,歎息一聲,道:“該來的,總是會來。”也不見他睜開眸子,隻是側躺著身體揮出一隻手。那隻手見風而長,赫然伸長到十幾米的長度,一把抓住那隻原本在空中飛行的小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