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大夥都不在評論區說話,好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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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林間,鳥叫聲不絕於耳,春天真的到了。這兩天天氣好,太陽出來,讓人身上心裏都暖洋洋的。

幾個奴婢正在往籃子裏裝吃的,雞蛋、鴿子、雞鴨……裝了幾個大籃子。秦湘看著她們,對旁邊的饒心梅說道:“他們出去幾月了,崔娘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怪可人憐的,咱們得常常過去照看照看。”

饒心梅和秦湘是越來越親密了,儼然就是趙家的主人。女人一多,總要拉幫結派,一般就是兩個一組。所以做女人也不容易,沒點處事的技巧和智慧,很容易被孤立。

“羅將軍回來的時候,說不準就做爹了。”饒心梅掩嘴笑道。

羅將軍便是蘿卜了,他正跟著張岱在湖北,打左良文,去年冬天出去的,現在還沒有要歸來的消息。

秦湘不自覺摸了摸肚子,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仍然沒有懷孕,秦湘不由得心裏籠罩上一陣陰影。

饒心梅見罷,低聲說道:“那個小妮子的肚子也沒有動靜,會不會是東家……”

秦湘忙搖搖頭,想著趙謙在閨房中生龍活虎的樣子,她臉上微微一紅。

實際上趙謙也就三個女人,一個秦湘,一個饒心梅,一個南煙。不過很少去饒心梅房中,很多時候,隻當一個內部顧問來相處。

“上次相公偶感風寒,郎中把脈的時候,我悄悄囑咐郎中看看相公那個……郎中言無恙,隻說如無子嗣,相公這樣身居高位的人,可納妾。倒讓我難堪了,好似我是善妒之人一樣。”

饒心梅道:“這些個郎中,自然不知道夫人是怎樣好的人,夫人別和他一般計較……”饒心梅在秦湘耳邊親密地耳語道,“夫人可叫郎中配一副藥吃,可別讓那小妮子先懷上了。”

“隻要能得趙家骨肉,是誰的都一樣。”秦湘大度地說,但心裏卻和饒心梅一般的想法,有了孩子,和沒孩子,地位是有很大差別的,特別是在古人,母以子貴嘛。

所以饒心梅心裏麵清楚得很,為秦湘找了一個郎中來趙府。郎中隔著紗簾,為秦湘把了脈,閉目沉思片刻,才緩和地說道:“夫人無恙。”

一旁的饒心梅聽罷說道:“先生能否開副藥調養調養?”

郎中點點頭道:“自然是可以,滋陰養血,調養一番也有益處,隻是老夫以為,症結不再這裏。”

因為顧及趙謙的權勢,郎中不敢詢問一些細節,比如何時同房,同房次數之類的話。

秦湘在簾後說道:“那就有勞先生了。”

一個丫鬟走了出來,將一錠大銀子輕輕放在桌子上,郎中麵上一喜,十分巧妙地用袖子一拂,銀子便不見了。

“學醫者份內之事,份內之事。”郎中躬身道。

銀子在郎中的袖子裏沉甸甸的,讓他覺得這銀子給得太多了,便加了一句道,“老夫可為大人開一副藥,夫人在兩次月事(就是現在說的例假)之間,給大人服用試試。”

郎中遂從箱子裏拿出一枚藥來,說道:“化於湯中服用,夫人盡可放心,對身體無礙。”

秦湘忙道:“勞先生費心,趙府今後定有薄禮。”

郎中笑道:“小事小事。”

郎中走後,秦湘輕輕刮下一小塊藥丸,對旁邊的簾兒說道:“去給那隻鳥吃。”

郎中雖有些名氣,但安全起見,外邊進來的東西,秦湘是不會輕易讓趙謙吃的,身居高位,不得不注意一些細節。

簾兒便將東西和到鳥食裏麵,喂給籠子裏的鳥雀吃了,沒有什麽反應。

多了半個時辰,那鳥上竄下跳,叫個不停,不過精神頭很好,秦湘臉上一紅,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東西了,好在沒什麽毒性,也是無妨。

到了晚上,丫鬟進來說道:“夫人,東家回來了。”

趙謙走回內院,進來便有人忙著給他換衣換鞋,趙謙隻用坐著喝茶等人侍候便是,另有老婆在旁邊一句句說著些溫柔貼心的話,趙謙心裏的疲憊泛到了臉上,不過身上頓時輕鬆了不少。

“茶還是南方的好。新鮮。”趙謙喝了一口茶,聽著院子裏不知何處傳來的叮咚清幽的琴聲,十分愜意,感覺身上都沒了力氣一般。

趙謙回來了,大家臉上都喜滋滋的,因為趙謙在家裏脾氣很好,別人也不怕他。他也不必注意一些細節,不像在外邊,朝廷裏、軍中、或是公共場所,腦子得想事,神經得緊繃。

秦湘親自給趙謙脫下了靴子,穿上了軟底舒服的鞋子,一邊說:“今兒叫奴婢們給崔娘妹妹送了些吃的用的,她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

趙謙唔了一聲道:“三弟很快就能回來了,戰事倒不必掛心,武昌路遠,來回得花點時間,希望二弟能趕上我那侄子或是侄女降生……”趙謙想到蘿卜,臉上笑了,“這個蘿卜,娶了老婆,人倒是真學乖了。”

秦湘笑道:“興許他怕妹妹生氣,悄悄去玩兒,咱們不知道呢。哪有貓不沾葷腥的……”秦湘說罷臉上一紅。

趙謙搖搖頭笑道:“以前他是三天兩頭缺銀子,去年有了家室,開銷不小,反倒很少要銀子了……不知道二弟三弟什麽時候能回來。”

趙謙仍然掛心武昌的戰事。人就是這樣,就算可能性極大的事,隻要沒有完全解決,心裏總是掛著個事兒,不會太痛快。

就像上班族,工作日沒有上班,就算請過假了,照樣會掛念著。這大概就是碳基生物脆弱的一麵,總是放不開。古人強裝灑脫出世,但真正能到這個境界的,又有幾人與?

這時候,秦湘端了棗梨糖水過來,說道:“妾身親自為相公煮的。”說罷心裏有些緊張,因為裏邊放了藥丸。

趙謙看著那紫紅的糖水,因為在外邊活動消耗熱量很大,回來並不是馬上吃飯,要休息一會,身體的本能讓他很想喝甜的東西。

不過他想著自己已人到中年,還是注意點保養比較好,本來想忍住,但聽見秦湘說是她親自煮的,便不多說,端了起來,大喝了一口,讚道:“不錯,很好喝。”

正在這時,饒心梅走了進來,說道:“東家,高公公來了,正在府門口。”

“快給我換身衣服。”趙謙站起身來,高啟潛找自己,總是有事。

秦湘臉色難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不能耽擱趙謙的正事,也就作罷。

趙謙換了長袍,親自走了出去。現在他自然是不怕高啟潛了,高啟潛現在成了趙謙重要的合作夥伴,趙謙對這些人,是很注意的,盡量表現得厚道。

府門打開之後,趙謙滿臉笑意,拱手道:“多日不見,高公無恙乎?”

高啟潛回禮,麵色和順道:“還好還好。沒有什麽大事,就是替殿下傳個話。”

高啟潛以前為宮裏傳話是氣宇軒昂,抬頭挺胸,現在卻不這樣了,得看人。

“哦?”趙謙神色一正,躬身道,“是殿下的事,那臣可不能怠慢。”

“殿下有事垂詢廷益,勞煩去宮裏一趟。”

趙謙從長隨手中接過先皇禦賜的尚方寶劍,掛在腰上,做了一個請,“高公請,咱們這就先去宮裏。”趙謙看了看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忙完準備回家洗澡休息,明天還有事。

“廷益請先。”

兩人乘車進了紫禁城,紫禁城就在趙府旁邊,來往十分方便。趙謙將府邸選在這裏,就是想靠近權力中心,時刻把握朝廷動靜。

進了奉天門,是一個廣場,廣場前邊,有一個長廊,走完長廊,便是建極殿外了。

高啟潛道:“殿下在偏殿等候廷益。”

因按照禮製,乾清宮是皇帝住的,坤寧宮是皇後住的,慈寧宮是太後住的,現在皇帝年少,沒有皇後,也沒有太後,坤寧宮和慈寧宮空著,朱徽娖也不願意住在那裏,很低調地住在偏殿。

趙謙在太監的帶引下走進偏殿,果然見朱徽娖坐在椅子上,正等候趙謙。

趙謙很幹脆地跪拜道:“臣拜見殿下。”

“趙大人請起,來人,賜坐。”朱徽娖目光閃爍,表情冰冷,好像有什麽憂心的事。

朱徽娖見趙謙坐了下來,回顧左右,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趙謙心道,這句話完全不用說出來的,隻要一個神色,奴婢們自然就會退下。朱徽娖卻很急迫地明說了,可見她心裏真是有什麽急事。

待太監宮女出去,關上宮門。趙謙便直接問道:“殿下有什麽憂心的事麽?”

朱徽娖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來,低聲道:“有人已懷疑皇上,匿名傳了書信進來。”

趙謙心裏一緊,接過書信,瀏覽了一遍,信中指出許多疑點,實在是讓人很難反駁。趙謙心情頓時有些煩躁,他當然清楚,現在的皇帝,根本不是朱家血脈。

這個寫信的人,多半就是暗藏在朝廷中的政敵,想拉攏長平公主,鬥倒趙謙。

扶弘光皇帝上位,趙謙做得還算周密,但隻一年時間,就給人抓出把柄來,可見那句話說的真是對:要想讓不知,除非己莫為。

“趙大人以為,該如何是好?”朱徽娖的身體微微顫動,她心裏是真害怕。

趙謙沉吟道:“寫信這人,是何居心呢……”

趙謙心道,既然他們懷疑皇帝是假的,那麽他們就應該清楚,這個陰謀長平公主也有份,哪有姐姐認不出弟弟的道理?但是他們卻寫信過來,不就是打草驚蛇麽?

乍一看,這個暗藏的對手是蠢不可耐。但是趙謙一向沒有把對手低估的習慣,很快想到,一定是對方還沒有掌握真憑實據,想來個敲山震虎,先讓趙氏一黨心慌,露出馬腳。

想通這一節,趙謙從容道:“殿下放心,他們之所以寫匿名信,就是找不到證據的表現。殿下相信微臣,此事定會處置妥當。”

趙謙一邊說話,一邊感覺身上不對勁,犯熱,有點心燥,抬頭看了一眼關閉的窗戶,說道:“殿下要注意貴體,常常到禦花園走走,散心。這窗戶也不要老關著,空氣不新鮮。”

朱徽娖聽趙謙居然說起這些細節,和平時的風格有些相異,不禁打量了一番趙謙,心裏有些奇怪,但並未表現出來,隻淡然道:“有趙大人在,我心裏安心多了。”

趙謙覺得心裏像有蟲子在爬一般,悶熱得難受,又不好自己去開窗戶,以免失態,隻得強撐著。

聽罷朱徽娖輕柔的聲音,頓時覺得充滿了女性的氣息,不禁轉頭看向她,隻覺得她臉脖上的肌膚順滑細膩,更讓人心癢難耐。

趙謙感覺到長袍中的長物在充血,忙站起身來,拱手道:“如此,臣便不叨擾了,臣告退。”

幸好這官袍比較寬大,不然非得出醜不可。趙謙心道,他媽的,是誰給老子吃了**!

他細想之下,因為顧及安全,飲食都是有人嚴格檢查的,別人絕對不會有機會下藥,不然這麽多敵人,早就將趙謙暗殺了。

趙謙看了一眼殿中的盆栽花草植物,問道一陣花香,心道,莫不是什麽植物花粉的關係?這個方便他沒有研究,但隱約記得有人說過,存在這種植物。

朱徽娖見趙謙神色有異,滿臉紅光,和進來時的臉色大相徑庭,忙說道:“趙大人不舒服麽?要不要先找太醫看了再回去?”

趙謙忙擺手道:“蒙殿下費心,天色不早了,還是回去再看。”趙謙吞了一口口水,心裏隻想著女人的**,真是欲火焚身。

趙謙說罷便想逃出紫禁城再說,不料心急腦昏之下,踢到板凳腿,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朱徽娖吃了一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欲叫太醫。趙謙情急之下,急忙捂住她的嘴,他心道,要是被太醫查出來自己吃了**,傳將出去,政治影響可不是兒戲。

朱徽娖被人摟住肩膀,嘴上捂著大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趙謙,不知怎麽回事。但她既沒有掙紮,也沒有喊叫,因為和趙謙交往的時間也不短了,朱徽娖相信他做任何事都有原因的,隻等著他解釋。

趙謙見朱徽娖沒有要喊叫的意思,忙將手從她的嘴上拿開,這才發現,剛才用力過猛,左臂已將朱徽娖摟了起來,因為身高差異,朱徽娖雙腳都脫離了地麵,整個人靠在趙謙的身上。

朱徽娖被人捂了一下嘴,放開之後便不自覺地喘氣。趙謙聞得從她嘴裏呼出的幽香,頭腦一陣發昏,腦子裏聯想到的是女人在床上喘氣的感覺。

趙謙看著朱徽娖柔軟的小嘴,吞了一口口水,完全忘記了身在何處,竟慢慢將嘴靠了過去。

朱徽娖很快明白了趙謙要幹什麽,想起剛才他的表現,頓時明白,趙謙是對自己產生了不軌的想法才如此一般。

朱徽娖心口撲通撲通直響,身體一陣發軟,但是臉上仍然是冷冷的表情。她雖未掙紮,但古代女子對於貞操的觀念,是現代人無法想象的,這種潛意識的觀念讓她心裏很冷靜。

“殘軀(長平公主斷了一隻手臂)雖不足為惜,但恐泉下無麵見列祖列宗,趙大人已逾製,請自重。”朱徽娖冷冷地說了一句。

趙謙聽罷頭腦一冷,急忙放開朱徽娖,伏倒於地,“臣未有冒犯之心,卻為冒犯之事,實出有因,請殿下降罪,臣雖萬死無怨。”說罷解下佩劍,呈到朱徽娖麵前。

朱徽娖不及細想,但當然不願意殺趙謙,沒有趙謙,她便無依無靠。再說你當真要殺別人時,殺得了嗎?

“你跪安吧。”朱徽娖冷冷道。

趙謙心情壞到了極點,一方麵欲火難耐,一方麵羞愧難當。心道,老子什麽時候淪落到欺負一個可憐的小女孩的地步了?在趙謙眼裏,如果對朱徽娖有什麽感情的話,那就是同情和憐憫,這個女孩,不說生於帝王之家,其實就是一個淒涼而可憐的女孩而已。

趙謙低頭行了朝常禮,逃也似的走出了紫禁城。上了馬車,便說道:“快,快回府。”趙謙一邊催促,一邊想著要哪個妻妾,最後覺得,三個一起自然是最好了。

隻留下宮殿中的朱徽娖,怔怔出神。

當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有心思獨自回憶剛才那驟然而至的事,而且回憶得十分仔細,生怕錯過了一個微小的細節。

朱徽娖明白,那短時間發生的事,在以後無盡的寂寞日子裏,她將回憶無數遍。

因為身份的關係,朱徽娖從來沒有機會體驗過這樣的事情,她很小心地想著那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感受,每一種氣味,每一點聲音……

隻想得耳根發熱。朱徽娖想了幾遍,又在心裏想著,要是剛才沒有拒絕趙謙,會怎麽樣呢?

光是想想開頭,朱徽娖也是心跳加速,雙手不禁捂在臉上,紅暈從臉蛋一直泛濫到耳根脖子。

她心道,讓一個外人登上皇位,坐在那龍椅上,已經是對不起祖宗,罪無可赦了。反正都成了這個樣子,剛才為什麽還想那麽多呢?想罷她有些後悔拒絕趙謙。

過了一會,她又想,現在扶植的皇帝不過是權宜之計,目的也是為了複我大明江山,情有可原,以後天下大勢所趨之時,她相信趙謙還能糾正血統,恢複朱氏統治。但要是失身做出那樣的錯事,便沒有糾正的餘地了。

朱徽娖心情複雜,呆呆看著夜空中的星星,一夜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