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目光期待的望向浣花樓的一樓,趙義見到雲七跑過來,皺眉聽了事情經過之後,抬頭向著二樓望過來。
石漣卻是已經換上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順著二樓的樓梯跑了下來,對著趙義迎頭便拜:
“趙大人,這浣花樓店大欺客,已經全然不把客人放在眼中了,而且那秦晚借著虛假的名頭,刻意斂財,還請大人為前來浣花樓的諸位客人主持公道。”
風沁晚順著樓梯走了下來,神色不見一絲一毫的慌張:“秦晚見過趙大人。”
石漣抬起頭來:“趙大人,浣花樓不僅虛假營業斂財,而且還借著大人的名聲肆意妄為,就在剛才,這秦晚還說要把大人請過來,把我直接把我抓到縣衙之中去。”
趙義神色嚴肅,目光落在了石漣的身上,還刻意的瞧了瞧他的手腕,沒發現上麵有什麽奇怪的裝飾,不過,風沁晚敢言之鑿鑿的把這個石漣抓到大牢中去,就必定是發現了什麽線索。
石漣見趙義不作聲,頓時越發的洋洋得意起來:“秦晚,你方才不是還大言不慚的吹噓嗎?這會兒在大人麵前,怎麽不說話了?”
趙義抬手揮了揮,身後跟著的護衛大步上前,直接抓住了石漣的雙臂。
眼下沒有證據,但是他相信風沁晚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他既然敢大庭廣眾之下讓他來抓人,就一定能夠找到切實的證據,既如此的話,看在公子的麵子上,他也不介意給對方一個方便。
石漣正得意洋洋,突然被抓住了手臂,頓時懵了:“趙大人,您這是做什麽?請問在下做錯了什麽事?”
“等到大牢之中審問結束,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把人帶下去吧。”
李源心中有些詫異,目光落在了風沁晚的身上:之前可沒聽說這風沁晚和趙義有什麽來往,怎麽這會兒趙義如此聽她的話?
風沁晚抬頭望向李源,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李源壓下了心中的詫異,等著之後再問一個解釋:反正風沁晚都動手謀害高家人了,這個罪責是逃脫不掉的,她應當不會在暗地裏反水。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客人們紛紛傻了眼,在心中再次提高了浣花樓的地位。
誰不知道臨平的縣令趙義剛正不阿,可如今就憑借風沁晚一兩句話,趙義就直接動手抓了在樓中鬧事的石漣,這其中代表的意思可就值得人深思了。
風沁晚轉身看向樓上樓下的客人:“因為一點小事,就打擾了諸位貴客的雅興,實在是在下的不是,待會兒、向諸位每人送上一壇梅花釀,就當做是在下一點小小的賠禮了。”
“秦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是啊,不過是那石漣無端鬧事,也算不得打擾。”
現在摸不清這浣花樓的根底,但客氣一些總歸是沒錯的。
風沁晚麵容上重新帶上了笑容,那麽笑意溫文爾雅十分柔和,看上去甚至帶著一絲柔軟可欺的味道,可這一次卻沒人敢小瞧她。
“諸位不介意這場鬧劇,是諸位貴客心胸寬廣,可該解釋的,在下也一定要解釋清楚。浣花樓自從開業也有些時日了,種種改變,諸位一並看在眼中,浣花樓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樓中的姑娘亦是如此。”
“浣花樓的確是變了許多。”
“之前這浣花樓裏的姑娘雖然也引人,可全然沒有現在這般勾一魂奪魄的魅力,可見這位秦公子的確是個特別的。”
“是啊,許多姑娘瞧著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可就是那麽一星半點的改變,就成了點睛之筆,讓整個人的精神勁兒都不同了。”
風沁晚沒有在意周圍的議論,抬頭看向二樓的百花殺破門口。
“聽了那位石爺的話,諸位心中應當也對百花殺破之中的芸娘好奇不已,本想著過些時日再讓芸娘與諸位見麵,不過大家既然都好奇的話,那提前一些也無妨。”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提起了精神。
剛才諸位客人紛紛議論,大部分人都已經了解,那芸娘已經是個二十五六的女子了,而且之前見過的人都說,那女子一身死氣沉沉,還因為早些年接待的客人太多,傷了身子,這兩年全然在浣花樓中養著,幫著做一些雜事。
哪怕這浣花樓中有諸多變化,難道還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
風沁晚轉頭看向雲七:“去告訴一下芸娘,讓她準備一下。”
“是。”
趁著這個功夫,風沁晚看向李源和趙義:“李大人、趙大人,三樓已經備好了雅間,請兩位隨著我移步樓上吧,正好也欣賞一下芸娘的風采。”
兩人點了點頭,隨著風沁晚向樓上走去。
經過孤鴻沒的時候,李源停下了腳步,望向坐在廳中品茶的傅洛塵:“傅公子,好久不見了,公子流連江南美景,已經在外呆了月餘,京城之中,裕王爺十分想念。”
傅洛塵抬起眼眸,隨意的轉了轉手中的茶盞,唇角微揚,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想不到李大人也是同道中人?”
李源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不屑,他隱藏的極好,很難被人察覺:“公子說笑了,下官隻是聽聞趙大人和公子都來了,所以前來……”
“李大人說完話了?若是說完了的話,就找個地方坐下吧,本公子來這裏是欣賞美人美景的,可不想聽那麽多虛與委蛇。”傅洛塵絲毫沒有給他麵子。
李源麵色有些微微的僵硬,不過很快便調整好了:傅洛塵仗著有裕親王支持,再加上皇上的一絲偏愛,在京城之中橫行無忌也不是一兩日了。
就連相府之中的嫡女蘇虞,那可是京城第一美人,都被他罵過一句沽名釣譽、庸脂俗粉、毫無靈氣。
就因為這件事,丞相一連幾日抓著裕親王府不放,和裕親王打了好多時日的嘴上官司,還攪黃了傅洛塵原本要定下的親事,以至於他到現在還沒有定下婚約。
“打擾了公子的雅興,是下官的不是,這便告退了。”
趙義隨著李源的動作拱了拱手,而後一起坐到了一旁的廳堂之中。
李源抬頭看上過來安排座位的風沁晚,眼底帶著一絲絲沉色。
他的性情本就高傲自滿,這會兒被傅洛塵當眾落了臉麵,偏生怒火中燒卻又發作不得,隻能暗暗的忍耐。
若是以往,這股怒火忍著、忍著也就下去了,可眼下風沁晚毀壞傅洛塵名聲的計劃近在咫尺,這股怒火便化成了恨意。
他一定要讓傅洛塵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