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晚看向李源:“明日浣花樓開始門迎客之前,這份契書就要簽訂好,不知道大人的銀兩可能到位?”
要拿銀子就要趁早。
“我今晚便連夜讓人去籌備,應該差不多,明日你帶寫好的契書過來就成。隻是朝廷有明確的律令規定,朝廷官員不可經商、與民奪利,本官不可能本人與你簽訂這份契書。”
“大人說的這個沁晚自然也明白,按照商場的規矩,契書上寫誰的名字,由大人指定,另外,為了應付那些商賈,大人隻需要再給我一件信物即可。”
李源想了想,從腰間解下了一塊玉佩:“這塊玉佩是我這幾日一直佩戴著的,出入浣花樓也沒有離身,許多人都見過,就給你當信物如何?”
“自然沒問題,多謝李大人。”風沁晚滿臉的感激。
“好,那你明日一早就過來吧。”
風沁晚點頭應下,心思卻是不住的轉動:
李源方才答應的痛快,可是這畢竟是十萬兩銀子,一晚上的時間足夠他輾轉反側了,一旦他有一絲一毫的疑心,這一晚上的時間就足以改變他的決定。
所以她要讓李源忙起來,如此才沒有仔細思量十萬兩銀子的時間。
“大人,沁晚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我想今天晚上就去牢獄之中探望高南。”
“今晚就行動?”
風沁晚堅定的點頭:“是,毒藥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甚至隨身帶在了身上,我對高家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早已經是心急難耐,隻有把藥下在高家人的身上,我一直揪緊的那顆心才能有略微的鬆緩。”
“今天晚上……”李源仔細的想了一下,“也好,我會給你安排機會,可是牢房門必定是緊鎖的,高家人又對你心生防範,你可有把握讓他們把藥服下去?”
“請大人放心,我絕對不會浪費大人好心創造的機會。”
“好。”
“眼下時辰還早,你先回去等著,等天黑下來,我再帶你過去。”
“多謝大人。”
“嗯,先回去歇歇吧,瞧你的臉色不是很好,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呢。”
“沁晚一定不會辜負大人的期望。”
李源滿意的點點頭,風沁晚直接去下藥殺人,這就更讓他放心了,畢竟這可是一大把柄,捏在手中,足以讓風沁晚任由他差遣。
風沁晚從驛站退了出來,低垂著頭上了馬車,快速的向著風家而去。
回到了家中,風沁晚拿出了那封自己早已經寫好的信,指尖輕輕的拂過信奉,然後叫來了周嬤嬤,讓她差人將信送往了傅洛塵所在的園子。
園子中,趙義快步的走了過來:“下官見過公子,不知道公子匆匆忙忙的就叫下官過來,可是有什麽急事?”
“高南開口了嗎?”
“沒有。”說起這個,趙義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不管下官如何的嚴刑拷打,亦或者威逼利誘,高南都沒有開口,而是一直咬死了要見李源,而見到了李源,他同樣不做聲,仿佛就像是一個鋸了嘴的葫蘆。”
他也猜不透,這兩人到底有何打算。
“李源前來臨平的時間不短了,你可有把握在這幾日把高南的嘴給撬開?”傅洛塵鳳眸清冷。
“下官無能,請公子責罰。”
傅洛塵將手中的信遞給了趙義:“你瞧瞧這個。”
“這是……”
“風沁晚送來的信,她有辦法在七日之內撬開高南的嘴。”
趙義快速的把風沁晚送來的心瀏覽一遍,而後眉心緊緊的皺了起來:“用毒?公子,這樣的辦法是不是太過狠辣了一些?”
“對付非常之人,自然要用非常之法。高南之所以一直咬死了不鬆口,就是知道他一旦開口即是死期,而這樣支撐著,至少還有一絲希望。風沁晚的方法,就是將他這最後一絲希望給踩滅了,高南是個狠人,若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他必定不甘心死的如此無聲無息。”
“可這樣一來……”
傅洛塵抬起眼眸,清冷的鳳眸中微光點點:“風沁晚之所以把信送到了我的手中,就是知道你不會讚同這樣的方法。”
“公子叫下官過來,可是想讓下官同意?”
“不錯。”
“可是公子……”
傅洛塵手指輕輕的扣在風沁晚來信的信封上:“風沁晚在信中說的不錯,高南一家早就該死,等待案情查清,等待高家一族的也是人頭落地。如今隻不過是讓他們換一個死的方法罷了,用此方法若是能夠套出在其他地方,是否有類似瀟湘竹館之地?就能夠有許多女子免於無辜被害。”
趙義眉心皺得更緊,甚至額頭上出了絲絲細汗:“話是這樣沒錯,可是……”
傅洛塵安靜的等著,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公子,您是篤定了下官會答應?”半晌,趙義苦笑一聲。
傅洛塵輕輕一笑:“我相信風沁晚信中寫的那些理由,足以說服你了。”
“公子,風沁晚一邊對公子示好,一邊又和那個李源有來往,公子難道就沒有絲毫的擔憂?若是那個風沁晚直接被三皇子的人收買了呢?今晚我同意了,那麽就給風沁晚留下了把柄,而且高家人也會喪命,三皇子就可從此高枕無憂。”
趙義說出了心中的擔心。
傅洛塵神色微微一動:“風沁晚不會。”
“公子為何如此篤定?”趙義不解。
“我自有辦法。”
聽到傅洛塵如此說,趙義也不便再深究:“還是請公子多加一分小心,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你讓人注意配合。”
“是,那下官這就回去安排。”
趙義轉身快步離去,傅洛塵的目光卻是放在桌案上的信件上。
雲川在一旁神色遲疑,幾次張口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傅洛塵抬眸。
“公子,您相信方才趙大人說的話嗎?”
傅洛塵反問:“你懷疑過風沁晚嗎?”
“屬下自然懷疑過,畢竟以前調查風沁晚的時候,隻知道她是一個被養在深閨的嬌小姐,從來沒想到她竟是這般的性情。而且,在浣花樓中,屬下和公子也都是親耳聽到過的,她的確在對那個李源示好……”
雲川表情漸漸僵硬,慢慢地說出了心中疑問:
“怎麽如此一想,那位風姑娘的確可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