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和朝顏護在了秋嬤嬤的兩側，滿是防備地看著周圍湧過來的蘇家下人。

秋嬤嬤是證明小姐清白的關鍵，也是扳倒秦氏的證人，絕對不能讓蘇家殺人滅口！

秋嬤嬤自然也明白情況緊迫，根本不用風沁晚引導，直接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自從四小姐回府之後，受到了宸郡王的百般寵愛，夫人和大小姐一直在心中記恨著，時刻想著除之而後快，因此設下了不少計謀。”

“胡說！”

“我沒有胡說，反正是將死之人，今日我也不怕了！四小姐剛到相府的時候，夫人便讓人暗中與三小姐身邊的王嬤嬤通信，暗中挑撥三小姐，讓她出手對四小姐為難，所以才有了相府門口強行檢查四小姐行禮一事。”

蘇虞不由得愣住：王嬤嬤？當初的確是王嬤嬤在她耳邊說了許多的話，才讓她決心要給風沁晚一個下馬威……

“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教規矩、請安禮，夫人對四小姐是處處刁難，時時看不順眼。大小姐的生辰宴會上，鬧出了後院之中絲線被人浸染了藥油一事，那根本就不是采買的管事犯的錯，都是夫人指使的！夫人可是好算計，她平日裏不會讓後院的姨娘們出來請安，表麵上寬容大度，實際上沒事就讓她們在各自的院落之中繡製衣衫，為的就是讓那些姨娘們多多接觸絲線，如此才好讓上麵浸染的藥油傷了她們的血氣，不利於生養！”

秦氏臉色鐵青：“你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絲線被動手腳多年了，夫人做的很是謹慎，平日裏送過去那些藥油浸泡過的絲線從來都是挑府中有事情的時候，就好比大小姐的生辰宴。夫人提前讓人給幾位小姐做了衣裳，姨娘們就不用自己準備，那些絲線送過去，就可以先安安靜靜的把上麵的藥油揮發出來。而大小姐生辰，老爺會留宿在夫人的房間中，也就不用擔心那些藥油會損傷老爺的身體。隻是夫人沒想到，姨娘們竟然改了夫人定做的衣裳，提前動用了那些絲線！”

“你……好一個賤婢，風沁晚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幫著她誣陷自己的主子？”

“夫人，你是不是忘記了？盯著這些絲線浸泡藥油的人便是我！在主子身邊伺候，奴婢時時刻刻都要心細無比，因此每一次夫人讓我浸泡絲線，要多少量、浸泡多少時辰，奴婢從來不敢假他人之手，而且也都細細的記錄在冊，冊子在奴婢的房間之中藏著，而且，浸泡絲線的池子、以及藥油的配方也都在奴婢的掌握之中！”

周圍各色懷疑的視線落在了秦氏的身上，現場一片嘩然。

秋嬤嬤喘了口氣，接著說道：“至於五小姐和六小姐，她們容貌姣好卻名聲不顯，出身在相府又馬上要及笄，按道理來說早有人上門議親了，是夫人安排她們的衣衫穿著，甚至話裏話外都說這兩人無才是德，但凡有點門檻的家族，又怎會娶兩個蠢貨？”

蘇襄滿麵氣憤：“秋嬤嬤，你可不要受了風沁晚的蠱惑，母親絕不是這樣的人！”

“差點忘了三小姐，三小姐早已經及笄，可是你卻遲遲未嫁，真以為夫人是為了你好？不過是想用你來製約柳姨娘罷了！你就是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隻要掌握住了你，柳姨娘哪怕受寵，也不敢在府中放肆，因為隻要她敢有異動，就是你的喪命之期！這麽多年來，柳姨娘被夫人苦苦壓製著，時不時的還要受夫人的折辱打壓，可都是你這個親生女兒的功勞！”

蘇襄忍不住後退一步，來回的搖著頭，滿臉的不敢置信：“不可能！”

“果真是個蠢貨！看看五小姐和六小姐，她們兩個人的下場還不夠你警醒嗎？寶光寺中的一切，都是夫人安排的。本意是想安排四小姐的，夫人找了一個男子，讓她去輕薄四小姐，然後再帶著人去捉奸，第一可以毀了四小姐的清譽，二來可以挑撥四小姐與傅公子之間的關係，一石二鳥，隻是不知道中間什麽地方出了岔子，最後造成了六小姐和三皇子之間的親近！”

“滿嘴胡言！”秦氏無力嗬斥。

秋嬤嬤一副不說完不罷休的架勢。

“三皇子可是夫人為大小姐挑選好的未來夫婿，如今被六小姐先行親近，別管是夫人還是大小姐，自然滿心的不甘了。她們不敢直接對著六小姐下手，唯恐外麵議論，思來想去，便利用了六小姐的生母。當初五小姐和六小姐被罰跪在祠堂之中，夫人故意撤去了外麵看守的人手，而後又告訴了六小姐的生母王姨娘，讓她前去抽空送些東西，那些東西說是調養身子的，實際上卻被夫人指使著侍女紅秀下了絕育藥，所以五小姐和六小姐喝下去之後才會血流不止，今後再也難以有孕。”

“至於那個侍女紅秀為什麽如此聽夫人的話，那就要看夫人未雨綢繆的安排了，後院的姨娘們身邊，都有夫人的眼線。夫人更是讓自己手裏的奴才去哄騙姨娘們身邊的侍女，王姨娘身邊的紅秀懷有身孕，都是夫人提前安排好的！”

“你胡說！”秦氏越發的慌亂。

“王姨娘身邊有紅秀、李姨娘身邊有晴朵，還有柳姨娘身邊的丫頭玉文，一個都沒有逃過！全部懷有過身孕，而後又流了產，這就是夫人掌握的把柄，讓這些侍女們時刻聽從夫人的差遣！紅秀已經跟隨著王姨娘一並被滅口了，無從查證，可是晴朵和玉文還活著呢，老爺若是不信，大可讓大夫為她們診治，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秦氏心中徹底的慌了，這件事情真憑實據在，無可辯駁。

風沁晚眼神之中滿是寒意：往日最為信任的心腹，如今反咬一口，才是最為致命的！

秦氏，你就好好受著吧！

“還有溫泉山莊，和玉郡主之所以會一上來便為難四小姐，就是夫人和大小姐在她耳邊說了四小姐的壞話，她們是看準了和玉郡主囂張跋扈、性情衝動，利用她來懲戒四小姐！”

“你住嘴！”

“我偏要說！反正我這條命也是撿回來的，女兒也被你害死了，如今還有什麽好怕的？四小姐，還有一件事情，是有關於你的生母的……”

風沁晚望過去：“我的生母？”

“不錯！四小姐的生母當初就是被夫人謀害的！夫人擔憂四小姐的生母會威脅她的地位，在得知她有孕之後，讓人在她的院落周圍撒了桐油、點了火，想要把她燒死，從此一屍兩命，隻是夫人沒想到，您的生母命大，被您的養父給救走了，這才逃過一劫！”